第341章 寒鐧的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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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紫曦見房瑉的情況基本穩定住了,將他丟給一個靈月穀的女弟子照顧,自己則帶著寒鐧去了玄天宗一艘懸停在空中的巨型雲舟上。
    剛踏上雲舟,就有兩個身穿淡藍色長袍的金丹巔峰長老等候在雲舟上,見到姬紫曦二人,立即迎了上來,“晚輩方寒,左丘,見過兩位前輩。”
    姬紫曦看了眼寒鐧,意思不言而喻,‘你這修為最高,待遇反而最低呢。’
    寒鐧接收到姬紫曦的眼神,麵上依舊不動如山,不發一言。
    見此,姬紫曦眼底帶著一抹玩味,寒鐧在她這個主人麵前,的確畢恭畢敬,畢竟自己掌控著他的生死,至於別人,那可就太低估元嬰後期巔峰這個境界的脾氣了。
    感覺有好戲看了。
    她看向這兩個金丹真人,“嗯,帶路吧。”
    對於兩個小輩,姬紫曦不屑將不滿發泄在他們身上,不過是被推出來試探的棋子罷了。
    方寒二人也不敢多嘴,立即在前麵帶路,“二位前輩,裏麵請。”
    四人走進雲舟用來待客的主艙,兩扇大門自動打開,方寒二人見人已帶到,也不敢多做停留,麻利的溜了。
    原本熱鬧的主艙內,因為姬紫曦二人的到來,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姬紫曦抬眼看去,主艙內,天雲宗的素白,玄天宗的淡藍,玄劍派的墨黑,萬藥穀的弟子服飾各異,灑脫隨意,而靈月穀則是一片煙霞般的輕紫飄逸。
    五大宗門的弟子齊聚於此,臉上的笑意都還未來得及淡去,就這般僵著。
    這一幕本該是仙家氣派,祥和無邊,可家族與宗門之間那無形的壁壘卻比雲舟的護陣光華還要森嚴。
    空氣裏繃著一根看不見的弦,被各宗之間謹慎的打量、克製疏離的頷首,以及那若有若無、彼此試探的神識拂動,拉扯得越來越緊。
    五大宗門的話事人齊聚,茶香嫋嫋,卻壓不住那份沉滯。
    姬紫曦麵上的神情沒有絲毫波瀾,至於心底裏,就隻有她自己清楚了。
    幾位元嬰真君居於上首,見現場氣氛尷尬,這次負責主持玄劍派太上長老秉承著東道宗的禮儀,開口了。
    “原來是姬道友與寒道友來了,請上座。”嘴上說得客氣,卻連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
    姬紫曦和煦一笑,“張道友客氣了,諸位道友在商議什麽呢?我們不請自來,倒是我們失禮了。”
    張珩聲線平穩,“我們在聊明日擂台賽的細則,這不是見二位道友與那些小輩玩得開心,不便打擾,故而沒有上門叨擾。”
    “原來如此。”姬紫曦眼神微冷,這是在暗諷自己堂堂元嬰真君,竟然自降身份去與築基小輩一起參加選拔試煉?
    “諸位道友證道多年,自然不必再去紅塵磨礪,我的悟性不夠,心性也不夠堅毅,故而,需要去與同齡修士多多交流,體悟修行之道,倒是在諸位道友麵前獻醜了。”
    姬紫曦這話,直接將耳光扇了回去。
    你說我自降身份,那我就告訴你們,我天資卓越,曆練不夠,論歲數與那些築基修士也相差無幾,你們已是昨日黃花。
    她的言辭滴水不漏,此話一出,在場的修士大多臉色難看,但卻不知如何反駁。
    底下侍立的各宗築基弟子們連呼吸都放得輕緩,生怕一不小心被波及,當成出氣筒。
    張珩隻能尷尬一笑,“姬道友年少有為,的確值得小輩們學習。”
    接著,他話題一轉,“二位道友,不如先入座?”
    姬紫曦點頭,無視了其餘元嬰真君的目光,徑直走向靈月穀眾人前列,星塵公子和雪凝仙子立即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
    姬紫曦卻一把按住雪凝仙子,製止住她起身的動作,手腕翻轉,兩把椅子出現在上首四個元嬰真君旁邊。
    她緩步向前走,目光平靜地掠過在場眾人,將天雲宗那位白袍真君的威嚴,玄天宗藍袍老者的深邃,萬藥穀那位美婦真君的慵懶,以及玄劍派黑袍張珩的銳利,一一收入眼底。
    姬紫曦走到椅子旁坐下,這是她首次與其餘四宗的高層,坐在一起,心中卻沒有一絲波瀾。
    寒鐧也隨之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他懶散靠著椅背,半闔著眼,指尖無意識地在膝上輕點,仿佛這滿堂元嬰金丹的暗流,還不如他袖口一道雲紋值得關注。
    隨著姬紫曦二人的落座,氣氛稍緩,張珩道:“剛才說到哪了?繼續繼續。”
    笑聲略微揚起,隻是那份熱絡,浮在麵皮上,未曾落入眼底。
    就在眾人開始三三兩兩交談的時候,玄劍派有一位麵容倨傲的黑袍金丹真人,道號淩犀,目光幾次掃過靈月穀這邊,最終嘴角扯起一個弧度,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整個艙室清晰聞聽“說來,此次五宗齊聚,盛況空前。隻是…靈月穀此番竟是由星塵道友與雪凝仙子領軍麽?貴穀的元嬰真君們想必是宗務纏身,分身乏術?竟連這等盛會都難以抽身,真是遺憾啊。”
    話音落下,艙內倏地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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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層虛偽的和諧被猝然撕開。所有目光,或明或暗,或帶玩味或含審視,齊刷刷投向靈月穀席位。
    星塵公子俊美的麵容霎時褪盡血色,指尖猛地掐入掌心。他身為金丹後期巔峰,距元嬰僅一步之遙,平日在穀中亦是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等當麵奚落?尤其是代表宗門顏麵之時。他胸口劇烈起伏一下,唇剛張,欲要反詰——
    “嗤。”
    一聲極輕的、幾乎錯覺的嗤笑,來自他身側的上首處。
    是寒鐧。他不知何時完全睜開了眼,眸子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映不出半點波瀾。
    他仿佛全然未覺自己成了視線焦點的一部分,隻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拈起了麵前玉案上那隻青玉茶盞。盞中茶水已涼,色澤沉暗。
    他百無聊賴般,指腹摩挲著溫涼的盞壁,目光垂落,像是在欣賞上麵雕琢的纏枝花紋。淩犀真人見他如此,臉上譏誚更濃,正要再開口。
    寒鐧的指尖,極其隨意地,在盞沿上輕輕一敲。
    “鐺——”
    一聲清越玉鳴。
    並非多麽響亮,卻像一道無形的巨錘,悍然砸在整個雲舟之上!
    轟!
    整艘龐大無比的玄天宗雲舟猛地向下狂沉,如同被看不見的巨手狠狠拍擊!舟體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呻吟,所有護舟光華瘋狂爆閃,明滅不定,艙內桌椅案幾哐啷劇震,茶水潑濺,修為稍弱的築基弟子更是驚呼著踉蹌跌倒,臉色煞白。
    那並非實質的力量衝擊,而是一股浩瀚無邊、蠻橫至極的恐怖威壓,如同九天傾覆,轟然降臨!
    艙內所有元嬰真君幾乎在同一瞬間臉色劇變,霍然起身!杯盞傾倒聲、驚呼聲、桌椅挪動聲亂成一團。
    他們的護體靈光被這壓力激得自行爆發,光芒流轉,卻依舊感到神魂震顫,體內元嬰不安地悸動,那是麵對遠超自身力量時的本能恐懼!
    “何人?!”
    天雲宗的白袍真君厲喝,目光如電掃視全場,神識瘋狂鋪開。
    玄天宗的藍袍老者麵色無比凝重,死死穩住身形,試圖控製住劇烈晃動的雲舟,眼中滿是驚疑不定。
    萬藥穀的美婦真君纖手按在劇烈起伏的胸口,花容失色。
    而首當其衝的淩犀真人,那抹譏笑徹底僵死在臉上,轉為難以置信的驚駭,他被那無形威壓逼得連退三步,脊背重重撞上艙壁,喉頭一甜,一絲鮮血自嘴角溢出,眼中充滿了恐懼。
    整個艙內亂象紛呈,唯有靈月穀那片區域,風平浪靜,連姬紫曦的裙角都未曾晃動一下。
    星塵公子和雪凝仙子愕然環顧,看著周遭元嬰真君的失態,看著其他金丹真人的狼狽,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一片死寂般的混亂中。
    寒鐧緩緩放下了那隻青玉茶盞,盞底與玉案相觸,發出輕微一聲“磕噠”。
    所有的震動,在這一聲裏,驟然平息。
    雲舟穩住,光華漸隱,隻剩下滿艙狼藉和一片粗重壓抑的喘息聲。
    無數道驚魂未定、帶著駭然與探究的目光瘋狂搜尋,最終,定格在那緩緩抬起頭的青年身上。
    寒鐧迎著一室死寂,抬手揉了揉額角,唇角牽起一個沒什麽溫度的、淺淡的弧度。
    “一時手滑,沒拿穩杯子。”
    他聲音平淡,話語裏聽不出半點抱歉的意思。
    “驚擾諸位了,實在…不好意思。”
    姬紫曦也語氣淡淡的開口,隻是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說我們很講道理,你們不要無理取鬧。
    滿艙死寂。
    寒鐧那句輕飄飄的“手滑”像一枚冰針,刺入凝固的空氣裏,留下細微卻令人膽寒的顫音。
    潑灑的茶水流淌在光潔如鏡的玉質地板上,映出頂上晃動的珠光,也映出每一張臉上未曾收斂的驚駭。
    首當其衝的淩犀真人背脊死死抵著冰涼艙壁,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咽下那口翻湧上來的腥甜。
    他死死盯著寒鐧,那眼神像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卻又被一種更深沉的、源自本能的力量釘在原地,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那不是威壓,至少此刻不再是那種鋪天蓋地的靈壓,而是一種更虛無、更恐怖的東西,仿佛他再多說一個字,多看一秒,神魂就會自行崩解。
    幾位元嬰真君周身靈光緩緩內斂,但眼中的驚疑與審視卻如實質,牢牢鎖在寒鐧身上。
    他們看得分明,方才那石破天驚的震動,源頭正是這個名不見經傳、一直懶散沉默的元嬰真君!
    可此刻,那人身上氣息依舊隻是元嬰初期,平淡無奇,仿佛剛才的一切真的隻是一場荒謬的意外。
    天雲宗的白袍真君目光銳利,玄天宗的藍袍老者撫須的手停頓在半空,萬藥穀的美婦真君眸中異彩流轉,卻無人率先開口質問。
    能修至元嬰,誰都不是蠢人。那等威勢,絕非尋常元嬰所能有,甚至…超越了在場所有人。
    一個能輕易釋放、又瞬間收回如此力量的存在,偽裝成一個普通元嬰坐在此地,其意圖莫測,誰願當那出頭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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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
    最終還是玄劍派的太上老祖幹笑兩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揮袖一道靈光拂過,地上狼藉的茶水與歪倒的案幾瞬間恢複原狀,“無妨,無妨,小小意外。寒道友…倒是真性情。”
    他語氣溫和,甚至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謹慎,絕口不提方才那幾乎掀翻雲舟的力量。
    其餘幾位真君也順勢收斂了神色,仿佛共同保守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隻是再無人敢將目光輕易投向靈月穀那邊,尤其是那個垂著眼似乎又在走神的青年。
    淩犀真人臉色青白交錯,被同門一位金丹同伴暗暗拉了一把,強忍著屈辱和驚懼,低下頭,默默退回了玄劍派的隊伍末尾,再不敢發一言。
    經此一遭,先前那點虛偽的寒暄也徹底沒了滋味。各宗真君又勉強交換了幾句關於明日擂台戰無關痛癢的廢話,便紛紛起身告辭,氣氛尷尬而匆忙。
    星塵公子直到走出玄天宗雲舟,被穀外清冷的山風一吹,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側並肩而行的寒鐧,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無數疑問在他腦中翻騰那是怎麽回事?他究竟是誰?元嬰?甚至更高?為何偽裝身份與姬紫曦留在靈月穀隊伍裏?
    雪凝仙子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微微搖頭,眼神裏充滿了警示。
    星塵公子深吸一口氣,將滿腹驚疑強行壓下。
    是了,無論這位是何方神聖,目前他與姬紫曦一樣都站在靈月穀一邊,方才更是無形中替他們解了圍,甚至…狠狠震懾了其餘四宗。
    這或許是靈月穀的機緣,但也可能是滔天巨浪,絕非他一個金丹修士能夠窺探和掌控。
    姬紫曦倒是依舊平靜,她走在寒鐧另一側,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幕與尋常茶杯傾倒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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