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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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離城距離有些遠,不過好在清淺、薈春都早已跟著殷師父學會了騎馬,一行快馬加鞭,很快到了城門處。遠遠見有很多人聚在一處,哭嚎咒罵、喧鬧嘈雜聲不絕於耳。
眾人急忙下馬,吳石擠上前打聽,很快回轉。原來西市一家米行的運糧車馬到了城門,守門兵士正查驗時,一輛車上捆束糧食的草繩突然斷開,高高壘起的糧食一下子滾落下來,走在車旁進城門的幾人躲閃不及,被壓在下麵。
等眾人急忙搬開糧食,有兩人已經沒了氣息。同行的家人嚎啕大哭,與米行的人理論、廝打,一時場麵混亂不堪。
清淺等人到時,正是守城兵士強行按住了兩人家人。兩家人雖然不敢與兵士爭鬥,但哪裏肯放過米行的人,正哭嚎叫囂著,要去京兆尹擊鼓鳴冤。米行的人自知理虧,但也被激得心頭火起,絲毫不肯讓步,所以場麵一時失控。
薈春完全沒理會眾人,她擠進人群,總算看到了還躺在地上的兩人。她急忙湊過去,蹲下探兩人鼻下,氣息微不可察。她再去摸兩人身子,雖尚軟,但遍體重傷。
薈春頹然地放下手,正待站起,一旁一隻手徑直伸了過來,掐住一人兩側麵頰,將那人的嘴強行掰開,滿滿一小瓶東西被另一隻手直直灌了進去。
薈春驚愕抬頭,正對上一個年輕男子的側顏。那人手下沒停,捏開的嘴又被他強行合上,東西直直進了躺著那人的喉嚨。男子又轉向另一人,同樣掰開嘴,灌了瓶裏東西下去。隻幾息間,原本似乎全無知覺的兩人竟長舒了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薈春幾乎跳起來,這是,這是起死回生了麽?
一旁已經有人注意到,啊呀呀地醒了醒了地叫著。兩家人聽見,撲了過來,又是一番嚎啕大哭。
那男子笑笑,退出人群,轉身就走。大概兩盞茶時間,那人到了一處僻靜巷子,收住腳,回頭。身後正是一直跟著的薈春,她後麵十幾步,還有清淺幾人。
薈春此刻才看清那男子的長相。男子墨發深目,臉部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眼尾微微上挑,嘴角總似有若有若無的笑,幾絲碎發隨風滑過他的麵頰,看著隨性恣意。
“姑娘為何一直跟著我?”那男子嘴角揚起,帶了幾分邪魅,含笑看著薈春。
“那個——小女,小女子想知道公子給那兩人喂了什麽。”薈春磕巴了下。這男人怎麽笑得讓人身子發酥!
“姑娘為什麽要問?我又為什麽要告訴姑娘?”男子依然在笑,笑得張揚狂狷。
薈春梗住。的確,對方為什麽要告訴自己呢?
“小女子是醫者,看那兩人應該無救了,但見公子竟能活人性命,實在忍不住跟來詢問,若有冒犯,公子見諒。”薈春抱拳,行了江湖禮。
男子挑眉。這小姑娘是行走江湖的遊方郎中麽?看著太小了些!
“姑娘既是醫者,當知方劑各有傳承,如此聞詢,姑娘確實冒失!”男子笑容依舊,偏話語刺人。
薈春瞬間紅了臉,的確,醫門各有傳承,她犯了禁忌。“是小女子的錯,公子莫怪!”她又一次躬身行禮。
“無妨!”男子轉身欲走。
“公子請留步!”薈春再開口。
“怎麽?”男子回頭。
“公子可否告知名號?”薈春語氣懇切,一雙瑞鳳眼緊緊盯著男子。
“姑娘為何要知我名號?”男子又是一句反問。
遠遠站著的清淺已經不知道翻了幾次白眼。不告訴就走人,總問什麽?
“他日若有類似病患出現,小女子也好指點人,去尋了公子相救。”薈春好脾氣地解釋。
“哦?姑娘倒是少有!”男子似乎才真的認真看了薈春一眼。“小可華苻,普濟堂大夫。”
清淺忍不住嘟噥:“畫符敕令,裝神弄鬼麽?”吳石瞪了她一眼,她瞬間閉嘴。
“苻者,鬼目也!可治目赤,可平牙痛!公子之名可見醫者身份,以後小女子就稱公子為鬼目先生,可好?”薈春滿眼興奮。
男子朗聲大笑起來。這小丫頭沒有世俗女子的刻板俗套,倒合他胃口。“既姑娘稱我為先生,總不好平白擔了名,這個贈予姑娘好了。”說話間,男子手下翻轉,袖裏書冊中一張絹紙已經扯下,朝薈春平平飛來。
“小心!”身後的吳石等人完全沒料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一邊急急出言提醒,一邊朝男子飛身撲來。
男子身形未動,依舊滿眼是笑。
薈春愣愣地伸手接住絹紙,絲毫沒有意識到,若這絹紙有詐,此刻她已身處凶險。她看看男子,又看看把男子團團圍在中間的殷師父幾人,垂眸去看那絹紙。
紙上是藥方:土鱉蟲6錢,自然銅3.6錢,乳香2.4錢,血竭花2.4錢,當歸12錢,麝香1.2錢,朱砂2.4錢。方劑選自2000年11月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出版《中國奇方全書》,以1克=0.2錢換算,無論證依據,請勿嚐試。作者無醫學背景,隻做故事講述所用,切勿認真。)
“姑娘若想知道如何使用此方,哪日得了閑,可到普濟堂來尋我。”男子笑著與薈春說話,完全沒理殷師父等人。
“好!”薈春開心應下。“小女子薈春,擇日一定登門討教!”
殷師父幾人互相看看,訕訕地垂了手裏的劍。這是怎麽說呢?自己平白替人操心,人家兩人根本不理啊!真真丟人!
回去一路,薈春開心地翻來覆去看那藥方,惹得清淺也跟著看了好幾眼。不就是幾個字麽?有那麽好看?
吳石徑直回瀾渟酒肆,殷師父帶著清淺、薈春回侯府。
得知清淺已經成功打通經脈,趙荑大大鬆了口氣。她雖未目睹,但想來過程必然艱辛,甚至凶險。
知了大致情況,趙荑就讓幾人去歇了,而她自己則坐回桌案旁發起呆來。
連著數日沒有收到荀翊的信了,她一直鬱鬱寡歡。她遣了清澤去驛站問,又尋了吳石留在酒肆的人,每每得到的都是沒有來信的回話。
她日漸焦灼。這不是荀翊會做出的事情。什麽會阻了他寫信呢?遇到意外麽?或是生病麽?出了怎樣的意外或是病得多嚴重,才能讓他不能提筆寫信?
趙荑的情緒感染了漻園每一個人。無論下人還是孩子,這些日子都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話添了她的焦慮難安。
今兒個已經是第十九天了,趙荑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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