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娓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顧靳良很快打電話回來，臉上還帶著興奮。
    他對時娓和庾晟說道：“老板，師父，你們放心，我大伯說了，他一定會約束好顧家的。”
    “大伯說我做得好，又給了我三千萬，說出門在外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讓我有點眼力價，多付錢。”
    庾晟：……
    他不想再繼續錢這個話題了，他拿出來三張人皮麵具：“這是我找戚淩要來的，這三張人皮麵具戴上之後，我們可以裝作需要整形的客人。”
    “但這畢竟是人皮麵具，我們要整形的話，那些醫生肯定要認真檢查我們的臉，我怕露餡。”
    時娓道：“這個好辦，我可以施展個幻陣，打亂他們的視覺，不過我這方麵不太擅長，隻能維持一個小時。”
    庾晟點頭：“一個小時就夠了，那我們就這樣……”
    半個小時後，整形醫院門口，三個戴著口罩帽子的人走了進去。
    前台看慣了類似裝扮的人，對此並沒表示意外，讓三人登記之後就讓他們進去了。
    來這裏的，都是對自己的臉不滿意的。
    有的是明星、網紅，怕自己整形了被別人看出來，會偽裝自己的身份。
    還有一些，則是覺得自己長得醜，或者自身存在一些缺陷，也喜歡平時遮掩自己。
    前台表示，她都理解。
    登記好之後，前台將三人引入觀察室內，觀察室的陳設很簡單，書桌上放著電腦和一些資料，再就是一個茶桌，可以容納六人坐。
    前台道：“三位請在這裏先等等，我們的王醫師正在進行手術，大約還有十五分鍾就好了。”
    “你們選擇的是s級別的套餐，需要我們這裏最權威的王醫師來做檢查，這也是對三位的負責。”
    時娓點點頭：“我們理解，你去忙吧。”
    前台出去了，還貼心的幫他們把門關上。
    顧靳良剛準備說些什麽，時娓瞪了他一眼，顧靳良噤聲。
    時娓簡單掃視了一圈，便已經看到有兩個隱匿的攝像頭。
    這家醫院，挺小心的。
    庾晟覺得不能這麽幹坐著，想到他之前給三人擬定的劇本，他們都是準備進行整形後做主播那一行業的。
    他看向時娓，開始演戲，說道：“寸寸，你說我這次整形成功後，能簽下明啟娛樂公司嗎，他們公司給出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會找擁有百萬粉絲的主播帶我。”
    時娓急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寸寸？
    說真的，她覺得，庾晟的起名水平非常之、差勁。
    時娓微笑看著他，回道：“光光，你雖然長得一般，但你身材好啊，實在不行，你就當不露臉主播吧，就用你磁性的聲音，展示你強壯的身材，想必也是能吸引不少女粉的。”
    “你的優點那麽多，不像我，如果這張臉修複不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賺錢了，這次整形的錢，還是我貸款來的呢。”
    顧靳良在旁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些。
    他從來不知道，自家老板和師父拍戲都這麽自然，還無劇本直接演的。
    還好他沒開口，否則他根本接不上，隻會露餡。
    顧靳良在心裏默默記下，行走江湖，要時刻會演。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時娓和庾晟飆戲間，房間門被打開，一位年約四十五，帶著眼鏡，身上穿著手術服的男人走來。
    他摘下口罩，同三人打著招呼：“你們好，自我介紹下，我叫王建輝，是這裏的整容醫師，有著十多年的經驗，能根據每個人打造出屬於他的臉。”
    時娓裝作很興奮的樣子：“真的嗎，那王醫師，你快幫我看看，我這張臉哪裏需要改啊。”
    王醫師笑著道：“不用著急，慢慢來。”
    “你是三人中的唯一女士，那我就先來幫你看看吧。”
    時娓笑容更甚：“太好了，王醫師，你一看就非常專業。”
    庾晟故作不屑的撇撇嘴：“狗腿。”
    時娓白他一眼，對王醫師道：“醫生，咱們別搭理他，他從小就嫉妒我。”
    王醫師隻是笑了笑，沒點評什麽。
    他讓時娓坐到他對麵的位置，開始檢查起時娓的臉。
    王醫師道：“你的鼻頭還可以，但鼻梁不夠挺……”
    在王醫師口中，時娓一張臉最少需要動五個地方。
    時娓聽完後有些猶豫：“醫生，我要是全動的話，恢複得需要很久吧，而且我也沒那麽多錢……”
    王醫師道：“咱們這家醫院和外麵的醫院不同，是有專業玄師入股的，無論是做手術的過程，還是術後恢複，都與外麵的普通整形醫院不是一個等級。”
    “你們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湊夠錢就可以。”
    “隻要錢夠，你們想要的臉，我都可以幫你們做到。”
    時娓顯得有些猶豫，問他：“那醫生，如果按照你說的，我把那幾個地方動了，大概需要花多少錢啊？”
    王醫師：“原本你這些項目加起來是要一百萬的，但看在你們是三位顧客，我給你打個折，隻要七十萬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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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娓震驚的捂著嘴：“啊，要七十萬啊，我沒有這麽多啊。”
    她裝作苦惱的抓著頭發，整個人焦灼的來回走著。
    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麽，走到庾晟跟前，故意道：“光光，一個人需要七十萬的話，咱們仨誰都做不起的。”
    “不如這樣吧，你們把錢都給我，先把我的臉做了，等我臉恢複了，我就先去做主播，我賺夠錢了，再資助你們來做手術，可好？”
    庾晟還沒說話，王醫師聽到時娓這建議，立刻起身道：“這位女士，其實也沒那麽嚴峻。”
    “咱們醫院是很人性化的，你們如果錢不夠，可以貸款的，但需要你們下載我們的app，等到了還款日，我們會自動從app扣款的。”
    “七十萬的手術費，二十萬你總有吧，五十萬的貸款，我們可以讓你分期還。”
    時娓認真問道：“分多少期？利息怎麽收？”
    她拿起手機邊按邊道：“五十萬，分五十期，那就是一次還一萬，分一百期，那就是一次還五千，但需要還一百期也，一個月算一期的話，一百期得八年多。”
    “八年以後，你們這家醫院還能繼續開嗎？”
    王醫師的笑容僵住了。
    他發現，遇到偏執的人了。
    他眼珠轉著，說道：“這樣，我剛才已經簡單看了你們三人需要整的地方。”
    他指著時娓：“你，七十萬。”
    再指向庾晟：“你，四十萬。”
    最後是顧靳良：“你，二十萬。”
    王醫師：“你們三個是一塊的，我就一起給你們打個折，一共給我五十萬就可以了。”
    時娓和庾晟對視一眼。
    對方這降價的力度這麽高，那看來重點不在於價格，而在於扣款的app。
    時娓笑著道：“好啊，那就太好了。”
    “app是什麽，我們貸款，剛好我們加起來有四十萬，就貸款十萬就好了。”
    王醫師聞言終於鬆了口氣。
    他將一個鏈接發給時娓，時娓點開，下載。
    王醫師見庾晟和顧靳良沒下載，便道：“你們也得下載。”
    庾晟問：“為什麽，我們這裏不是一共貸十萬就可以，讓她一個人貸款十萬，我們一起還不就好了。”
    王醫師瘋狂找借口：“當然是因為她一個人的額度可能沒那麽高，所以你們最好還是三個人一起貸款。”
    “而且貸款的額度越低，需要支付的利息就越少。”
    “你們三個都分別貸款，也能避免將來發生矛盾。”
    “現在你們關係很好，萬一將來你們鬧掰了呢，那貸款總不能隻留在一個人手機上。”
    時娓暗道，這個王醫師倒是蠱惑人心的一把好手。
    如果換作尋常人聽到王醫師這麽說，肯定會選擇聽從王醫師的選擇，三個人都貸款。
    時娓笑著道：“醫生你真好，那就聽你的。”
    接下來，庾晟和顧靳良也都下載了app。
    王醫師表示，需要他們每個人都實名認證信息，才可以申請貸款。
    聽到要實名，時娓立刻裝出猶豫的樣子，她對王醫師道：“對不起，我不能實名，我的信用很不好，之前被渣男騙了，幫著他貸款了三十萬，然後他卷錢跑了，我根本還不起這三十萬，所以我是失信人。”
    說著時娓開始抹眼淚：“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再次需要貸款。”
    “我怎麽這麽命苦，隻是想要當網紅來還欠下的債，到最後還是要貸款。”
    “我為什麽要相信男人，我就是個傻子。”
    庾晟愣了一瞬，沒想到時娓如此靈活。
    他也幹脆的往地上一坐：“我沒辦法實名，我之前仗著自己會說情話，在村裏結婚了，老婆都給我生了個娃，可我後來到城裏打工，又認識了一個女的，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為了騙她，我專門辦了個假結婚證。”
    “直到後來，我第一任老婆找上門了，我那個富婆老婆才知道我做了這種缺德事。”
    “她把我告上法庭，要我償還這些年花她的錢，我也是失信人。”
    王醫師一整個不好了。
    奇葩年年有，但怎麽今天能讓他遇到倆？
    他認真的觀摩，試圖找出這倆人演戲的痕跡。
    奈何，時娓有符加持，王醫師看她，隻覺得她哭得肝腸寸斷。
    而庾晟，多年深受沒錢的困擾，表演這種角色，他完全就不需要準備。
    缺錢的痛苦，他太懂了。
    顧靳良狂咽口水。
    王醫師也幽幽看向他：“你呢，你也不能實名？”
    顧靳良瞪大眼。
    “我……”
    他剛磕磕巴巴的開口。
    時娓便道：“他，也不能，因為，他是殺人犯。”
    “一旦他實名貸款了，你們公司就危險了。”
    “他之所以要來整容，也是為了防止直播被人認出來。”
    “他現在二十歲了，在他十歲那年，就殺了同村的兩個小孩。”
    時娓一道符甩再顧靳良身上。
    在王醫師眼中，顧靳良頓時變得陰鷙、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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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呆萌和無辜就相識顧靳良完美的偽裝。
    在顧靳良身上，王醫師仿佛看到了惡魔。
    他身子下意識後跌，拉開和顧靳良的距離。
    習慣性的扶了扶眼眶，緩解壓下後，王醫師這才道：“那，你們說吧，要怎麽辦。”
    時娓笑著道：“醫生，我們先整容，然後我去直播，直播賺夠錢了，我再來實名，先把欠銀行的錢還了，再來還你的。”
    王醫師：這絕對是老賴專業戶。
    “那個，你們……”
    王醫師正準備說些什麽。
    時娓一張符直接貼在他腦門。
    收起之前的演戲，時娓冷冷看著他：“廢話真多，帶路！”
    王醫師木訥道：“是。”
    他在前麵走，時娓三人跟在身後。
    不時遇到護士同王醫師打招呼，他理都不理。
    那些護士也仿佛都習慣了，並不覺得奇怪。
    時娓嘖嘖兩聲：“看來平時很大牌啊。”
    王醫師帶著三人來到平時整容做手術的地方，房間需要密碼開鎖或者指紋。
    進入手術室後，時娓道：“分開找。”
    庾晟立刻行動，開始摸索起來。
    顧靳良有些懵，完全不知道時娓所說的分開找，是指找什麽。
    “在這裏。”庾晟指著一個地方開口。
    時娓快速朝他那塊靠去，是一本書。
    將這本書扭動，便出現手術室後方的密室。
    顧靳良隻剩驚歎。
    老板和師父，一個比一個絕。
    他的三觀在不斷的重塑再重塑。
    密室內，密密麻麻放著的全都是人體的器官。
    還有胎盤、以及嬰兒。
    顧靳良看到這些，忍不住捂著嘴，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吐出來。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庾晟已經利索的拿起手機拍照，並且是直接用高局的聊天框拍照。
    這樣就避免了把照片存儲到他相冊裏，省內存。
    時娓則是順著鬼氣探查到一處角落的大缸。
    她一張符貼在大缸外，大綱頓時一震，似是在抗拒著符的力量。
    時娓拿出一塊石頭，又是幾道符祭出， 將整個大綱圍起來，困於符陣之中。
    絲絲縷縷的陰氣怨氣被吸入石頭中。
    待淨化結束，時娓才將大綱打開。
    裏麵一個個魂魄飄出，皆是有些茫然的狀態。
    時娓拿出一個玉牌，將這些靈魂先收起來。
    隨後她看向那些陳列的器官們，目光悠遠：“這些器官，應該就是從她們身上取下來的。”
    “先帶著她們去高局那裏做匯報，匯報完之後，我再幫她們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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