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等人的動作很快。
    不到晚上，霍璟承隔壁的房間就被收拾成她先前房間的‘複製版’。
    從沙發到床被、再到房間中顯眼或不顯眼的角落中的所有擺設，都和她之前的那間房間一模一樣。
    六點半，霍璟承接完何牧的電話，帶著顧清禾上樓。
    “怕你住不習慣，裏麵所有的東西，和你原來那間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看還缺不缺什麽東西？”
    顧清禾在房間中轉了一圈，不經意間仰頭瞧見房頂的水晶吊燈，見連吊燈都和她房間中是一樣的，顧清禾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回眸，她搖頭，對霍璟承道：
    “沒有了，什麽都不缺。”
    霍璟承站在門口沒進來，“平時在錦庭，我除了在臥室就是在書房，這幾間房間都是挨著的，你有任何事，直接喊我或者打電話就行。”
    顧清禾再次點頭，“好。”
    霍璟承陪著在醫院待了半天，回來又看著管家她們布置房間，耽擱了幾乎一整天，白天有個推不掉的會議延推到了晚上，晚飯時他沒和顧清禾一起吃飯，囑咐營養師和廚師按照顧清禾的口味準備飯菜，便先去了公司。
    顧清禾和往常一樣在餐廳吃完飯。
    拿著手機便上樓和沈南枝視頻。
    雖然她最近不常出門，但也知道自家閨蜜和江靳年的感情正一天比一天升溫，她有基本的眼色，大晚上沒拉著沈南枝說太久的話，前後聊了十多分鍾，趕在八點之前便迅速掛了電話，不打擾人家小兩口的夜間生活。
    九點半左右，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也沒有醞釀出任何睡意的顧清禾，打開房門去了外麵。
    她這間新房間和霍璟承的臥室隻隔著一麵牆，書房在臥室的側對麵，出了房門，往外一掃，近在咫尺的就是這兩間房間。
    之前顧清禾偶爾也往這邊來過，那時無論是霍璟承的臥室還是書房，門基本都是正常關著的。
    但今天，兩扇門雖也關著，但都是虛掩，每個都留了將近十厘米寬的縫隙。
    透過這道門縫往裏看，臥室中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亮。
    書房中則亮著燈，霍璟承應該是在開會，裏麵不時傳來幾句有關集團公務的法語。
    顧清禾學的金融，這些東西在學校課堂上也常有學到，像俄語、法語等多門外國語言更是在其中，冷不丁聽著霍璟承用法語開會的聲音，莫名讓她有種回到學校上課的感覺。
    關鍵她們法語課的教授是位公認的催眠大師，一開課就讓人昏昏欲睡，每次下課時，教室裏總能睡倒一大片。
    顧清禾聽著這道貫穿記憶的“催眠曲”，有點歇了下樓去找些水果追劇消磨時間的念頭。
    錦庭的隔音效果一流，霍璟承將房門留出一條縫就是為了能隨時關注她的情況。
    顧清禾在他書房外一站站了快兩分鍾，他自然能察覺到。
    見她既沒回臥室，也沒下樓，霍璟承對視頻那邊源源不斷用法語匯報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會議短暫暫停。
    門外邊，正想蹭會兒催眠曲聽聽來幫自己助眠的顧清禾，冷不丁見裏麵的聲音停了，她下意識回頭往後看去。
    這麽一看，正好對上霍璟承打開門從裏麵出來的視線。
    顧清禾動作頓了一下。
    剛醞釀出的那一點點有關困倦的火苗也隨之熄滅。
    “睡不著嗎？”他問她。
    顧清禾轉向他這邊，慢動作點頭，“有點。”
    霍璟承：“我讓按摩師上來給你按按助眠的穴位如何？”
    顧清禾沉默一瞬。
    這個法子她想過，也用過，但好像……效果並不大。
    在等她回答的時間中，霍璟承已經在想，除了按摩師，還有什麽辦法能有效助她入睡。
    還沒想出來，就見她搖頭，並道：
    “先不用，我在外麵待會兒就行，你快進去開會吧。”
    霍璟承聽著她句話，再結合著她剛才從房間出來就不自覺來到他書房外，一連站了兩分鍾的事，猜測著問：
    “是法語能讓你助眠？還是開會聲能讓你助眠？”
    “……”她默默道：“兩個結合起來。”
    霍璟承：“……”
    他推開門，讓她進來。
    “去裏麵聽。”
    顧清禾看了看他書房，又回眸看了兩眼他，眼尾輕挑了挑，隨著他進去。
    霍璟承給她找了條新的毯子，讓她披著，見她在沙發上坐好，才回了書桌後，示意會議繼續。
    顧清禾很有借地助眠的眼力見，裹著毯子坐靠在沙發上，一聲也不出，隻聽著這道記憶中的助眠神音，不自覺地一點點醞釀出睡意來。
    將近過了二十分鍾。
    接連打了兩個哈欠，顧清禾掀開毯子，在他看過來時，對他指了指門，便很快回了她房間。
    關門關燈後，倒在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天再次醒來時，她整個人的精神都是絕佳的。
    見這種方法對她有效，霍璟承沒說什麽，但私下裏讓何牧將以後的跨國會議都改為了線上，時間在八點到九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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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理醫生隔三差五的疏導，再有找到了助眠的絕佳途徑，顧清禾的焦慮一日日減輕。
    精神也一天比天好。
    轉眼間，五一假期來到。
    知道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大多愛玩，從四月中旬開始，江靳年就開始準備帶沈南枝出去旅遊的事，學校放假的當天，他也將天晟集團和e.r集團的事全部安排完。
    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人上了飛機。
    還有那隻走哪跟哪的團崽子。
    實打實有過了坐飛機的“經驗”，這次團團沒再發癲，‘安安靜靜’地擠在江靳年和沈南枝之間一起看窗外的風景。
    瞧著這顆硬湊過來的狗頭，江靳年冷側幾眼絲毫沒有分寸感的狗崽子，忍著將它推開的衝動。
    問懷裏抱著的姑娘：
    “枝枝，想不想再養隻小狗崽子？”
    沈南枝對肉嘟嘟的小狗崽完全沒有抵抗力，聽到他的話，她眼睛倏地一亮，視線從窗外的雲層上收回來，直直看向他：
    “多小的？”
    他低笑著揉她腰身，口吻寵溺：
    “多小都行，看你心意，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大的都可以。”
    說話間，他瞥了一眼似懂非懂跟著它主人一道往這邊看的薩摩耶：“團團一隻狗估計會寂寞，我們再給它找條狗，做個玩伴，它應該喜歡。”
    小家夥這次聽懂了。
    嗷嗷嗚嗚地繃著自己的尾巴尖訴說著不同意。
    沈南枝以為這小家夥是不喜歡別的狗崽，這個話題沒再提就當作隨口說了句玩笑便過去了，但在外麵玩了三天，回淮海之前順路在溫泉山莊休息時，卻見她家團團一改黏人的屬性，自己跑去隔壁拐了隻剛出生一個月的小薩摩耶幼犬回來。
    昨晚在溫泉中泡了半夜，沈南枝睡的晚，第二天醒來時天都大亮了，見樓上樓下到處找不到那隻黏人的狗子，她忍著發酸低顫的腰出來找。
    結果在山莊外的林蔭路上，瞧見薅著小幼崽後脖頸往自己家叼的團團。
    人家那隻幼崽明顯不願意跟它回來。
    狗媽媽還在後麵追著。
    但這隻傻狗說不清是挑釁還是防備地回頭看了眼後麵的狗媽媽，就撒丫子叼著小幼崽往這邊跑。
    沈南枝站在山莊門口的噴泉前，看著它死乞白賴偷人家幼崽的這一幕，再結合前幾天她和江靳年剛提了一嘴再養隻小狗它就嗷嗷嗚嗚地鬧著不肯同意的場景……
    嘖。
    她頭一次知道，原來‘狗是心非’是這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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