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沒有。”沈南枝情緒不算很高。
    “那我隔三差五飛過去找你。”顧清禾說。
    沈南枝仰靠在沙發背上，有些出神想實驗研究所的事，聽到她這話，下意識問了句：
    “那孩子怎麽辦？”
    問完，沈南枝才反應過來。
    她這句話問的完全沒必要。
    她閨蜜那婚房中，保姆、住家阿姨、育兒嫂各備了好幾個，一個孩子七八個大人精心照顧，這還不連把重孫子寵成眼珠子的霍老爺子和把外孫寵成掌中寶的顧家那邊的顧父顧母等人。
    就她閨蜜和霍璟承這樁聯姻，將‘你生我養’的育崽模式發揮到了極致。
    顧清禾撕了張麵膜貼上，手機放在梳妝桌上，對著化妝鏡捋平褶皺的地方，“孩子不用我時刻帶，別說還有保姆和住家阿姨，就霍璟承請的那幾位育兒嫂，照顧小知弈都綽綽有餘。”
    霍知弈，孩子的名字。
    兩家長輩坐在一起翻了半天字典，共同選出來的這個名字。
    將麵膜敷好，顧清禾抽了張紙巾將手指上多餘的乳霜擦去，拿著手機往外走，問自家閨蜜：
    “明天一早就走了，今天出來逛逛？”
    沈南枝思索片刻，點頭：“也行。”
    江靳年出差，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上午出去逛逛，中午回沈家和她哥一起吃頓飯，明天一大早就上飛機了。
    從沙發上起身，沈南枝走向衣帽間，挑出門的衣服，“老地方見？”
    顧清禾挑眉，“行，我半個小時就能到。”
    下午顧清禾回了一趟顧家，傍晚再回來時，天都已經蒙蒙黑。
    今天霍璟承從公司回來的格外早。
    顧清禾一從外麵進來，就看見大廳中抱著小知弈在哄的霍璟承。
    她有些意外，來到大廳門口腳步微頓，還未往裏走，霍璟承就回頭往這邊看過來，“回來了？”
    他語氣很稀疏平常。
    一如孩子出生這兩個月來他們的相處。
    孩子剛生完時，顧清禾在月子中心住了一個多月，那段時間漸漸習慣了不用再聽著法語開會聲入眠，回來後她基本沒再去過霍璟承的書房。
    晚上在嬰兒房陪小知弈玩上一個多小時就回她自己的房間，基本都是秒睡眠，幾乎不曾再失眠。
    而她和霍璟承，也漸漸恢複成從前的相處模式。
    平淡尋常，卻又有時，因為孩子的存在，偶爾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那麽片刻中，有時給人一種一家三口的莫名錯覺。
    就像現在。
    他抱著孩子哄孩子，她晚歸回來，尋常平靜的一個對視，語調溫淡的一句對話，都給人一種，他們看似是夫妻的錯覺。
    但那紙協議一直都在。
    在那些零星的畫麵中，這種錯覺再怎麽反複，也改變不了他們隻是協議結婚的現實。
    “小知弈今天鬧了嗎？”顧清禾輕晃了晃腦袋，壓下這些不著邊際的莫名思緒，提著手中的包裝袋，往裏麵走。
    霍璟承還穿著西裝。
    明顯也是剛回來不久。
    “林嬸說知弈下午找了兩次媽媽，不過並沒有哭鬧。”
    顧清禾來到霍璟承這邊，對著他懷裏的小家夥示意了下她給他買回來的小玩具：
    “媽媽去給小知弈買玩具了，等晚上，媽媽陪我們知弈玩。”
    小家夥咿咿呀呀的，見到媽咪終於回來，揮著小短手努力從霍璟承懷裏往顧清禾那邊伸，想讓她抱的意思很明顯。
    顧清禾將包裝袋和玩具一道放在桌上，有些著急慌亂地去接孩子。
    滿打滿算，今天才是小知弈出生的第四十六天。
    在月子中心住的那段時間，顧清禾親手抱孩子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數時候，是護工和育兒嫂抱著孩子來她床邊，讓她看孩子。
    從月子中心回來，家裏的育兒嫂和保姆阿姨輪番上陣，需要顧清禾親自抱孩子的時候也不多，所以直到現在，她抱孩子的動作都不算多熟練。
    甚至都還不如霍璟承熟練。
    小家夥在下午就找了兩次媽媽，這會兒見顧清禾終於回來，睜著雙黑葡萄般黑溜溜的大眼睛見到顧清禾就急急地往她懷裏撲。
    見她有些手忙腳亂，霍璟承穩穩托住孩子，在她小心翼翼上手接過小知弈後，霍璟承看著她抱孩子的姿勢，輕握著她手背給她糾正：
    “別抱這兒，這隻手托在這裏，這樣孩子會更舒服。”
    男人掌心幹燥溫熱，整個覆在手背上時，顧清禾眸色微微一頓。
    她沒抬眸看他，目光都在懷裏軟乎乎的小家夥身上，對於他的糾正，連連點著頭應著。
    抱輕了怕摔，抱重了怕弄得孩子疼。
    顧清禾抱著小知弈時，手臂和手上的力道都努力穩在一個一動不動的固定值，而且她抱孩子很不熟練，時間一長，手臂就開始酸。
    霍璟承沒讓她抱太久。
    幾分鍾過去，就把孩子接過來。
    見小家夥不願過來，他輕聲哄：
    “你在媽媽懷裏賴久了媽媽會累，爸爸抱著你，你拉著媽媽的手，和你讓媽媽抱著是一樣的。”
    小家夥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但他確實沒再暗戳戳地拽著顧清禾身前的一點點小衣角。
    乖乖讓霍璟承把他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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