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劉大花，你這思想覺悟太低，小心我……”
    “我什麽我，我家兒子娶媳婦不就是用來幹活的！
    要我說出去找什麽工作，也不看看她是上班的料嗎？
    我兒子可是營長，未來還會往上升。
    她不好好的在家伺候一大家子人，老想著往外跑幹啥……
    哎呦喂，我們老張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娶了你這個玩意兒……”
    劉大花直接打斷了朱翠花的話，也不管朱翠花那一臉被氣的憋成豬肝色的臉，直接嘚吧嘚吧嘚吧的說個沒完，一邊說還一邊拿著小藤條對著她家兒媳婦身上就是一頓抽。
    說著說著又開始撒潑打滾，一副不講理的樣子。
    “夠了！你這是幹什麽！
    現在可是新社會，怎麽還有你這個老封建思想的在這裏又打又鬧！
    婦女能頂半邊天，她去上班，多掙一份錢，你兒子就能少辛苦一分。
    家用就多一分，你看你孫子都餓成什麽樣了？
    不想讓你孫子頓頓吃飽啊！
    小麗，明天上午十點，去大槐樹那，藥廠培訓前給大家開個會，帶著劉大花一起，別忘了。
    要是劉大花在拿東西打你，你就去我家跟我說，我帶你去司令那裏評評理。
    我到要看看一個營長管不好家裏的事兒，那他還能不能管好手底下的兵。
    劉大花你就鬧吧，我看你兒子……”
    朱翠花一把抓住藤條，從中間折斷，扔在地上，安慰了小麗一番，還順帶著恐嚇了一下劉大花。
    劉大花被朱翠花奪了藤條，還想要上去理論，沒想到朱翠花的一句話，暫時閉了嘴。
    趁著朱翠花轉身要走的瞬間，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小麗，便摔門進屋了，連自家孫子也沒看一眼。
    “媽媽，你沒事吧？
    等爸爸回來跟爸爸說這件事吧。
    爸爸一直都支持你去藥廠上班，我也可以去上學的。”
    小男孩一隻手拍著蹲在地上的媽媽的後背，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後，用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著。
    “好。”
    小麗在地上蹲了良久，才回了一個“好”字，抱起小男孩去廚房做飯去了。
    朱翠花經曆了劉大花這麽鬧騰，後麵幾家她都先主動避開了家裏還有婆婆一起住的，最後才去那四五家有婆婆的，準備一次麵對完算了。
    好在後麵那幾家沒有像劉大花那樣的大奇葩，但因為礙著朱翠花這個主任在跟前，沒好意思發作，便答應了明天的事情。
    “朱主任，朱主任，你等等！”
    “張凡？”
    “朱主任，那個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凡和朱翠花來到了一處沒有人的角落，張凡一臉猶豫，遲遲地不開口。
    “張凡，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就回去了。
    家裏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幹呢！”
    朱翠花見張凡這個樣子，有些著急了，這一忙就是一天，等會兒還要去學校接自家閨女放學呢！
    “朱……朱主任，那個，我聽見劉大花不願意讓小麗去上班，您看您能不能幫我個忙，我頂小麗的崗……”
    張凡掏出一個藏藍色碎花小布包，看起來像是個自己縫製的小錢包，然後小聲的跟朱翠花說著。
    “不能！
    你把這個收回去。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藥廠，是生產救命藥的地方。
    你考試都沒通過，你還想上班？
    還是想頂替別人的名額。
    你這種思想可不能有，你丈夫要準備提幹吧？
    你做這事兒要是傳到領導的耳朵裏，你說你丈夫會怎麽想你。
    安分點兒吧。想要工作，平時就努力學習。
    藥廠又不是隻招一次工，你努力學習，害怕下一次考不上嗎？”
    朱翠花說完便跟張凡錯開身子，往家屬院門口方向走去。
    “老張，我有事兒跟你說。”
    小麗晚上在床上哄著自家兒子睡覺，看見張營長進了屋，便輕聲說道。
    “什麽事兒？”
    張營長眼神中帶著關心的看著自家媳婦兒。
    “老張，能不能讓娘回鄉下啊！
    她天天不給我和大寶吃飽飯，還把你一半工資寄給了你鄉下的弟弟一家。
    我好不容易考上了份工作，想著減輕一下你的負擔，你娘她不讓我去，今天……今天……”
    小麗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聲音也開始哽咽了。
    “爸爸，讓奶奶回去吧。
    她根本不愛我們，老是打媽媽和我，我和媽媽吃不飽飯。
    奶奶說，我們一家都欠他們的。養了二十幾年就該伺候他們一家。
    還說……”
    “還說什麽？”
    張營長看著自家兒子不知道要不要開口繼續說，為難的小模樣，趕忙追問道。
    “奶奶說，我們和她還有二叔一家不一樣。二叔是親生的，爸爸你不是，是野種，還說我是小野種。
    爸爸你不是野種，我也不是小野種，對不對！哇……”
    大寶說完“哇”的笑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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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哭哭，哭什麽哭，天天就知道哭，一家子喪門星！”
    張營長正在安慰自家兒子，突然聽到門口一聲惡狠狠地咒罵聲，立馬開門把劉大花堵了個正著。
    他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總是聽到別人說他和家裏人長得不像，自己還傷心過一陣，後來聽到了自己弟弟跟別人炫耀原本屬於自己的長命鎖的時候，偷偷拿走了長命鎖，報名參了軍，這才有了今天的他。
    “娘，我問你，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怎麽就不是我親生的了！哎呀，老天爺啊……”
    張營長看到了劉大花眼神中的閃躲和心虛，立馬轉身進了屋，隔絕了劉大花在那撒潑打滾。
    “媳婦，你盡管去工作，我明天就去請假，帶著娘去火車站，親自把他送回家，我要搞清楚身世這件事情。
    也絕對不能讓你和大寶在受欺負。”
    張營長緊緊地抱著大寶和小麗，語氣堅定地說著。
    第二天，張營長去請了假，借了車，讓戰友等會兒開車把他和劉大花送到火車站去。
    張營長把劉大花的衣服全部收拾好，給自己收拾了一身換洗的衣服。
    拉起劉大花就塞進了車裏，讓戰友開車前往火車站。
    正好買到了兩張回老家的站票，火速坐火車回老家。
    一路上，無論劉大花怎麽問，張營長就是一言不發。
    “張剛，你這一路了，是聽不見老娘說話嗎？
    為什麽帶我回老家！
    你翅膀硬了，老娘的話也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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