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豔咬著牙，滿臉仇恨，也不管訓斥她的趙老，翻咕嚕站起來，一把朝著劉小芳推了過去。
    “啊”的一聲，兩人摔倒在地，加上又是個斜坡，滾了下去，頓時，兩人身下都流出了血水。
    劉小芳驚恐的大叫，“孩子，我的孩子，老二，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趙老二明顯也嚇到了，他第一個衝向劉小芳，把人抱了起來，還踹了徐紅豔兩下，讓徐紅豔疼得差點暈了過去。
    趙老二咬牙切齒的說道：“小芳要有什麽事，我剝了你的皮，真是娶了你個喪門星，非的斷了我老趙家的種。”
    說完，他著急忙慌的抱著劉小芳去了大隊衛生室。
    地上疼出冷汗的徐紅豔，也沒人敢上前搭手，都怕她娃掉了，被趙家賴上了。
    薑顏原本扭頭就走，徐紅豔趴在地上，對著周圍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疼，我的肚子好疼。”
    薑顏作為醫生，沒法視而不見，想了下，幾步上前，招呼那圍觀的嬸子，“嬸子，快來，幫著搭把手，把她送去衛生室，這娃怕是要早產了。”
    那些嬸子也是熱心的，反正有薑顏在，她可是個活閻羅。
    趙家敢賴在她的頭上嗎？她不得把他的皮扒了。
    她們借來板車，先把徐紅豔送去衛生室，赤腳大夫正在給劉小芳看，明確的告訴趙老二，已經流產了。
    本來月份就小，加上胎相不穩，有先兆流產的跡象，不養著就算了。
    這麽一折騰，那娃是徹底沒了，並且以後很少有懷得上的可能。
    趙老二氣的拍了自己兩大巴掌，跪在劉小芳麵前，“小芳，都是俺害了你啊，要是俺細心點，你也不用遭這罪了。
    我去把那賤人打死，給你賠罪，她咋那麽壞，把你孩子都給推沒了。”
    正說著，就看到大家七手八腳的將徐紅豔推了進來，他跟頭憤怒的獅子一樣衝上去。
    薑顏看都不看，一腳直接給他踹飛三米，拍了拍手，嫌棄的說道：“吃裏爬外的窩囊男人，破鞋搞上頭了，沒看到你姑奶奶我？”
    原本想破口大罵的，看到是薑顏，他硬是憋了回去，薑顏她男人是軍官，可不興把人得罪狠了。
    薑顏朝著一邊呆若木雞的大夫說道：“傻站著幹嘛？趕緊給她看看，羊水破了，要早產。”
    大夫認真檢查了一番，和薑顏說的一樣，他無奈：“我這處理不了，要麽給她找接生婆，要麽就去縣城醫院。”
    他在這鄉下地方，就是看個頭疼腦熱的，再嚴重的，就隻能往縣城送了。
    真要醫術精湛，早就去醫院吃公家飯了。
    趙老二看徐紅豔疼的臉都白了，一點也不心疼，反而冷眼旁觀，“讓她死了算了，反正生的又不是帶把的，可憐了我嫂子這肚裏的娃，我娘找人算了，鐵定是個兒子，徐紅豔，我要讓你償命。”
    徐紅豔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她都快神誌不清了，有經驗的嫂子也看出了門道，擔心的說道：“她這發動了，又是早產，穩婆來了，也不一定能接生，我說趙老二，你鬼迷心竅吧，她才是你老婆。
    那寡婦說著好聽，保不準克全家呢，你趕緊去找個接生的，真要一屍兩命，你老趙家脫不了爪子。”
    趙老二有恃無恐的，“她自個兒摔的，大家夥都看到了，真要死了，也是她活該。”
    床上的劉小芳眼裏都是幸災樂禍，好像她才是那個勝利者，不緊不慢的說道：“咱村口那不就是接生的嗎？老二，你去把她叫來，免得都說你這當爹的不稱職！”
    聞言，大家眉頭不由得蹙起，那村口能接生的，不就是張穩婆嗎？
    誰不知道她接一家死一家的，大隊上都沒人請她，這劉小芳明擺著不安好心。
    趙老二對她的話深信不疑，轉頭就要走，卻被其中一個嬸子叫住，“趙老二，你瘋了？那是你媳婦兒，你因為她隨便兩句話，把她跟娃的命搭進去了，以後有的你後悔的。
    大隊誰不知道那婆子技術不行，你這是漠視人命，我們要報公安。”
    趙老二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對她疾言厲色的說道：“你報啊，你現在就報，我把這賠錢貨一起送到你家，以後讓她給你養老送終。
    她心思惡毒，把大嫂的娃都給推沒了，我還沒找她算賬呢，也就我嫂子心軟，還想著給她找個接生婆。
    要我說，死在外邊算了，也省的給我生個小賠錢貨，浪費我家米糊糊。”
    趙老二的話，徐紅豔也聽到了，她眼角滾下淚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後悔的。
    薑顏冷聲打斷，“好了，我來給她接生，你們先出去，再耽擱，就真一屍兩命了。”
    薑顏不想多管閑事，但作為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本職。
    唉，當媽了，心都軟了，她就是想給趙老二添堵。
    趙老二頓時不幹了，跟個潑婦似的上前，指著薑顏的鼻子，“那是我老婆，我不準你給她接生，你算哪根蔥？她要難產死了，你賠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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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花了五十塊彩禮，才把她娶到手的，要死也得死家裏。”
    大夫看他胡攪蠻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趙老二，麻煩你放尊重點，小顏在海島醫院任職，是科室的一把手，怎麽就不能接生了？
    她要接手，那風險就能降到最低了，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劉小芳也不甘心，有意無意的說道：“接生婆咱大隊就有，幹啥還麻煩你，別人在那地裏頭都能生，她還嬌貴上了。
    薑知青，我們家可沒醫藥費給你，再說，她要有個閃失，你拿什麽賠給老二？我看你還是別趟這一趟渾水了。”
    她不敢在薑顏麵前裝，薑顏的巴掌，那是能扇到她的臉上的，典型的欺軟怕硬。
    趙老二看一邊的赤腳大夫，漲紅了一張臉，指著他，“一個男的在這兒，那不是把我媳婦兒給看光了，真把我當綠頭王八了，我看你還是賠我點錢吧！”
    聽到他說的這話，大家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趙老二，你怎麽這麽無恥？你媳婦兒都快沒了，你還擱這胡咧咧，他是大夫，在大夫眼裏，沒有男女之分，也就你心思齷齪。”
    赤腳大夫也被無語到了，“趙老二，以後你有啥三病兩痛的，不要上我這小衛生室來，我不歡迎你，我也看不了你那瘟病。”
    趙老二麵色一沉，顯然也反應過來，自己情緒過激，說了什麽糊塗話。
    但想讓他低頭，不可能。
    薑顏可沒時間給他囉嗦，跟一邊的嬸子打配合，“把她跟這男人一起丟出去，出事我負責！”
    其他人挽起袖子，捉住兩人，跟拖個死豬似的，把他們丟了出去。
    有經驗的嬸子去灶房燒熱水，赤腳大夫很是激動，能跟薑顏學習，對他大有幫助。
    有他給薑顏打下手，就不用她什麽都親力親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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