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倒是願意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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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楊氏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今日進山捕到了野生竹鼠?是不是真的?”
    “是。”
    “那你賣嗎?”
    竹鼠難得。
    野生竹鼠更難得,是藥材,有滋補益肺,壯陽之效。
    對體虛怕冷,腰脊寒痛,頭暈眼花,氣管發炎,咳嗽,哮喘都有食療助康複的功效。
    沈思思微微愣了一下,道,“我倒是願意賣,但我不知道應該賣多少錢……”
    她沒賣過,不知道賣什麽價位合適。
    “我之前在外麵買家養的竹鼠是20文一斤,你打的這種市麵價在30到35一斤。
    思思,咱們都是親戚,我們家也困難,你能不能便宜點賣給我?”
    沈思思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棉衣,這種料子,她那日也問了,一百文左右一匹。
    在這兒能穿得上這種料子的人,不算窮了吧?
    “咱們都是一個村的,又是親戚,這樣吧,給你算30文一斤。”
    說完,她轉身到簷下背簍裏拿了竹鼠出來。
    此時竹鼠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沈楊氏猶豫了一下,說道,“25一斤行不行?我……”
    她從懷裏掏出銅板,“我隻有52文錢了。”
    沈思思臉上的笑並未消失。
    反而很和善道,“嫂子,我也不跟你講價了,這樣吧,我這竹鼠大概有3斤左右,你給我8斤大白米或者15斤普通米,你看如何?”
    大白米7文一斤,普通米4文一斤。
    再加上辛苦錢,這個價格很合理。
    沈楊氏想了想,“好,你等我,我現在就回去給你拿米去。”
    不多時,沈楊氏拿來了8斤大白米。
    大白米原本是為了給她夫君熬粥補身子的。
    但現在有了這竹鼠,就不必要這大白米了。
    大白米留著他們家裏其他人也舍不得吃,還不如給沈思思。
    沈思思拿了米,把竹鼠給沈楊氏。
    “你以後還去打獵嗎?”
    “要呢,你還要竹鼠嗎?”
    “你要是再獵著竹鼠了,給我25文一斤,我長期要好不好?”
    “好,以後要是再獵著竹鼠,我優先給你留著。”
    掙錢的法子這不是就來了嘛。
    一場交易以雙方都滿意結束。
    沈思思把大白米放在床邊地上的油布上,確保若是再下雨不會淋著它。
    戌時正的時候,野雞湯燉好了。
    三人圍坐在桌前,旁邊燒著一堆篝火,又亮堂,又暖和。
    冒著油的雞湯,讓兩個孩子都不敢動手。
    但是二人的眼睛裏都在留著口水。
    沈思思直接舀了三大碗,一人分了一大碗,三碗裏的湯和肉都是差不多的。
    隻是兩個孩子的碗裏多了一隻雞腿。
    “今晚沒煮飯,咱們隻吃雞,來動筷。”
    瑤瑤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先喝一口湯。
    “哇啊~~”
    燙得她直吐舌頭,卻不肯吐出一口湯來。
    “你這孩子,那麽著急做什麽,吹一吹,一會兒要是把舌頭燙出泡來就不好了。”
    “娘,好吃,好好吃……”
    瑤瑤含糊著說,嘴角全是笑意。
    此時,她臉上都是幸福。
    這麽多年,她終於吃上了濃濃的雞湯。
    以前這種東西在家都是哥哥和爹爹才有資格吃的。
    她們隻能吃沒肉的雞爪子,半勺雞湯就著飯嚐點味道。
    沈思思心滿意足,“好吃就好。娘還用竹鼠和人家換了大白米。”
    她又看看竹子,“之前那些濕了的米不能再用了……”
    竹子還是有些舍不得,“等出太陽的時候我拿出來曬曬,多洗幾次,曬幾次,應該還能吃。”
    娘掙點吃的不容易,她不想浪費。
    沈思思放下筷子,嚴肅地說,“那米經過一晚上的泡發,已經發臭,有了黴點,絕對不能再吃。
    娘也是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的,但吃了發臭,發黴的米,咱們會生病的。
    你想想,生病用的錢,是不是比買這點米用的錢多?”
    大米在發黴變質後,其中的碳水化合物會分解,產生有毒物質,食用後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竹子沉默了,她低下頭,一副犯錯的樣子。
    沈思思不忍心苛責,隻能耐心解釋。
    “我知道了娘,我們一家人都會健健康康,不會生病的。”
    沈思思這才放下心來,“是是是,大吉大利,我們吃雞。”
    母女三人不再多話,低頭吃雞。
    鮮香美味的雞湯和肉質鮮嫩的雞肉,讓三人吃得連連‘哇哇哇’。
    沈思思覺得,這種聲音絕對不是來自自己。
    肯定是原身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野雞湯,所以發出的感歎。
    反正肯定不是她。
    她們剛吃完一碗,淅淅瀝瀝的小雨又下了起來。
    三人連忙把剩下的雞湯收拾好,放廚房的鍋裏蓋好,然後跑上床。
    她們並排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看著半米外每隔一會兒掉下的水滴。
    “娘,你可真聰明,要不是你想到把床圍起來,咱們今晚又要縮牆角了。”
    瑤瑤一臉崇拜地看著沈思思。
    竹子聽了這話,轉頭看著沈思思。
    娘的臉還是從前那張臉,但眼裏多了幾分‘堅不可摧’。
    這神情,與從前在爹和奶奶麵前唯唯諾諾的人完全不一樣。
    她好像經過被休之後,變得不一樣了……
    竹子的心微微顫了顫。
    娘真的變了嗎?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沈青山打死人啦……”
    突然,門外響起隔壁王嬸的聲音。
    沈青山?大哥?他打死誰了?
    沈思思心頭一顫。
    然後便下床,穿上草鞋,“我出去看看,你們不要下來,就在這兒。”
    她囑咐完兩個孩子,轉身就跑。
    雨下得不算大,但很密。
    沈思思沒有雨衣,隻能冒雨衝出去。
    “王嬸,我大哥打死誰了?”
    她一把抓住剛從沈家回來的王嬸。
    王嬸手上還有血,臉上滿是驚恐,瞪大了眼睛,反手指著沈家,“你大哥,把你嫂子打死了,哎喲,腦瓜子都開被瓢了啊,流了好多血……”
    沈思思幾乎沒站穩。
    開瓢?
    完了。
    古代這麽落後的醫術,怎麽可能治得好腦袋被開瓢的人?
    “你要是要見你嫂子最後一麵,現在去,她應該還有一口氣……”
    沈思思聞言,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