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門考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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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重白玉階在雲海中若隱若現,湛瑤攥著袖口菌絲編織的穗子,望著階前烏壓壓的人群。
    晨霧裏浮動著各色靈光,有少年踩著篆刻符文的青銅輪,也有少女撐著畫滿星宿的絹傘,她腰間還在漏星輝的荷葉包反倒顯得樸素。
    “下一位。“
    青玉案後身著玄色道袍的青年抬眼時,湛瑤腕間的菌絲突然繃成直線。
    趙浩雨執筆蘸墨的動作頓在半空,視線掃過她發間沾著晨露的菌絲絛帶:“姓名?“
    “湛瑤。“
    “何方人士?“
    菌絲在她掌心滲出冷汗,昨夜編好的說辭脫口而出:“南疆散修,師從......“
    “南疆七十六郡,你說的是瘴氣林還是赤水澤?“狼毫筆尖懸在名冊上方遲遲不落,趙浩雨腕間青玉鐲突然泛起靈光,“這菌絲絛帶,倒像是北境天蛛的吐息。“
    雲階下忽然傳來騷動,有人驚呼著接住飄落的傳音符。
    湛瑤趁機將菌絲纏成手鏈,袖中測靈尺突然發出嗡鳴。
    她望著天邊掠過的赤色鸞鳥,故意提高聲音:“三年前白鷺城瘟疫,師父用菌絲救人時沾染了北境寒毒。“
    狼毫終於落在宣紙上,卻在“師承“處洇開墨點。
    趙浩雨將刻著編號的木牌推過來時,青玉案上突然浮現北鬥七星的虛影——正是她荷包漏出的星輝投在地麵的圖案。
    鍾鳴三響,雲階化作流霞。
    湛瑤踩著踏雲靴躍上第一階時,菌絲突然在鞋底結成八卦陣圖。
    前方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有人被突然顯現的幻陣困住,也有人的法器被白玉階吞沒。
    她摸出遊戲背包裏的測靈尺,尺端金芒刺破雲霧的刹那,菌絲突然裹住她手腕猛拽。
    “小心!“
    抱琴少年彈出的音波撞碎冰錐,湛瑤在菌絲拉扯下險險避開暗器。
    測靈尺映出前方考生周身流轉的靈氣,她這才發現每踏上一階,腳下就會浮現對應的五行試煉。
    “作弊!她絕對作弊了!“
    第十階青石板上,孫偉攥著裂開的銅鏡怒吼。
    他指著湛瑤鞋底殘留的菌絲陣圖:“大家看看!
    這妖女用邪術篡改試煉!“
    測靈尺突然劇烈震顫,湛瑤望著尺麵浮現的“妒火侵心“四個金字,反手從遊戲背包抽出真相玉蟬。
    這是上次通關副本掉落的限定道具,能映照出三息時間內說謊者的心魔。
    “孫道友說我篡改試煉,“她將玉蟬托在掌心,菌絲裹著靈力注入蟬翼,“可敢對著問心蟬再說一遍?“
    玉蟬突然吐出紅光,在空中凝成孫偉昨夜往銅鏡滴血的情景。
    畫麵裏他咬牙切齒:“明日定要那南疆妖女現出原形......“
    “這是幻術!“孫偉揮劍斬向虛影,劍氣卻穿透紅光劈碎了青石板。
    菌絲趁機纏住他腳踝,測靈尺映出他紊亂的靈氣流。
    雲海深處傳來威嚴嗓音:“擾亂考校者,逐出山門。“
    吳辰俞的身影在蓮台上顯現時,湛瑤袖中的寒鐵令突然發燙。
    她看見長老目光掃過自己鞋底的菌絲陣圖,連忙收起測靈尺。
    菌絲卻自作主張在她掌心拚出“青焰“二字,正是山門結界上那簇蓮火的顏色。
    “午時三刻,第二試。“
    趙浩雨宣布時辰時,目光在湛瑤腰間多停留了一瞬。
    她這才發現荷包漏出的星輝不知何時組成了蓮花輪廓,與吳長老座下蓮台如出一轍。
    人群中有聲輕笑格外刺耳。
    湛瑤轉頭時,正對上紫衣少女含笑的眼眸。
    周婉鬢邊鳳尾釵閃過幽光,她撚著帕子掩唇:“南疆的菌絲術果然玄妙,竟能騙過問心蟬呢。“
    菌絲突然在湛瑤耳畔拚出個“毒“字。
    她假裝整理鬢發,悄悄彈出遊戲商城的清心丸。
    藥丸化作青煙沒入周婉發釵時,那支鳳尾釵突然綻開真實之眼的花紋——正是周婉昨夜在法器上做手腳的證明。
    暮色染紅雲海時,湛瑤望著掌心菌絲拚出的新提示,在無人處展開遊戲地圖。
    代表周婉的紅點正在“淬劍池“區域閃爍,而明日考核項目裏,赫然列著“取寒潭玄鐵“。
    山風卷起考核名冊的邊角,周婉站在淬劍池畔的陰影裏,腕間玉鐲映著池底幽幽藍光。
    她指尖撫過昨夜師尊賜下的破界符,望著名冊上被朱砂圈住的名字輕笑出聲。
    池水突然泛起漣漪,倒影中浮現吳長老蓮台邊沿的菌絲痕跡——那抹青焰正在吞噬某種透明的結界。
    淬劍池的寒氣凝成霜花落在湛瑤睫毛上時,她腕間的菌絲正沿著池壁向下遊走。
    遊戲地圖顯示寒潭玄鐵藏在池底八卦陣眼,但此刻水麵倒映的星圖竟與昨夜周婉發釵上的紋路重合。
    “諸位需在午時前取出玄鐵。“趙浩雨揮袖掃過水麵,十二朵冰蓮驟然綻放,“觸碰蓮心者——“
    話音未落,周婉的紫綃綾已經卷住最近那朵冰蓮。
    湛瑤注意到她指尖藍光閃爍,菌絲突然在識海中拚出“逆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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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當周婉的冰蓮沉入水底,原本平靜的池麵突然浮現倒懸的北鬥七星。
    “湛姑娘怎麽不動?“周婉回眸輕笑,鬢邊鳳尾釵墜著的珍珠突然裂開,細如牛毛的銀針混入霜霧,“莫不是南疆的菌絲怕冷?“
    湛瑤假裝踉蹌避開銀針,袖中測靈尺卻悄悄對準水麵。
    金芒穿透倒懸星圖時,她看清池底真正的八卦陣竟被周婉用破界符逆轉了方位。
    寒潭玄鐵此刻正卡在死門與驚門交界的裂縫裏,那裏湧動的暗流足以絞碎築基期修士的護體罡氣。
    菌絲在荷包裏瘋狂扭動,湛瑤借著整理衣襟的姿勢,將遊戲背包裏的避水珠塞進耳墜。
    當其他考生紛紛躍入池中,她故意將菌絲絛帶拋向周婉看中的那朵冰蓮。
    絛帶觸水的刹那,周婉提前埋下的噬靈蠱突然破冰而出。
    “周師姐小心!“
    湛瑤驚呼著拽回菌絲,噬靈蠱卻順著絛帶撲向周婉的紫綃綾。
    圍觀弟子們隻見周婉慌忙斬斷半截綾羅,卻不知菌絲早已裹住她藏在袖中的破界符。
    當符咒沾上蠱蟲黏液,淬劍池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湛瑤你做了什麽!“周婉臉色煞白地望著開始崩塌的冰蓮陣。
    菌絲在湛瑤掌心擰成羅盤形狀,她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池麵:“諸位快退!
    陣眼要移位了!“血珠融入水波的瞬間,遊戲商城出品的萬象鏡突然從荷包飛出,將真正的八卦陣投影在穹頂。
    倒懸的北鬥七星驟然崩解,寒潭玄鐵從死門裂縫中衝天而起。
    湛瑤踩著菌絲結成的天梯淩空躍起,耳墜裏的避水珠卻突然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墜向池底——周婉的鳳尾釵正對著她後心射出淬毒冰棱。
    千鈞一發之際,菌絲自發纏住吳辰俞昨日留下的青焰殘影。
    冰棱撞上蓮火虛影的刹那,整個淬劍池騰起七彩虹光。
    湛瑤趁機握住寒潭玄鐵,指尖觸到鐵塊背麵新鮮的符咒刻痕——正是周婉昨夜偷練的移形換影咒。
    “午時到!“
    趙浩雨的銅鑼聲驚飛池邊仙鶴,湛瑤落地時故意讓玄鐵上的符咒暴露在陽光下。
    周婉正要搶上前說什麽,卻見吳辰俞的身影自虹光中顯現,長老的蓮台邊緣還沾著半片未燃盡的破界符。
    “陣法反噬留下的傷痕,“吳辰俞指尖掠過周婉顫抖的腕脈,“與破界符燃燒的紋路倒是吻合。“
    菌絲在湛瑤袖中悄悄拚出“留影“二字,她當即對著萬象鏡驚呼:“這玄鐵背麵怎麽有周師姐的靈力印記?“鏡麵映出符咒刻痕的瞬間,周婉發間的鳳尾釵突然迸裂,昨夜她偷偷修改考核陣法的畫麵在虹光中一閃而逝。
    吳辰俞廣袖翻卷截斷虹光,卻有一縷青焰順著菌絲鑽進湛瑤的荷包。
    當長老深若寒潭的目光掃過來時,湛瑤腕間的測靈尺突然開始記錄某種玄妙道韻——那是蓮台邊緣菌絲與青焰交融時產生的波動。
    暮鼓聲中,湛瑤望著考核名冊上突然浮現的金色蓮花印記,將玄鐵交給趙浩雨時故意露出荷包缺口。
    最後一縷星輝漏出來,恰巧補全了吳辰俞蓮台上殘缺的古老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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