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文武妖將轟然低聲議論，許多將領紛紛請戰。
    “妖皇，末將願率兵三千，親自踏平骨牙寨，將那群禿驢碎屍萬段！”
    “妖皇不可輕敵！靈山一行雖不多，卻個個狡猾異常，必有陰謀，不可貿然出擊！”
    “可是若不殺雞儆猴，豈不讓天下都以為妖庭好欺？！”
    一時間，聲音此起彼伏，殿中殺氣四溢。
    侯燁卻猛然抬手，壓下嘈雜的聲音，冷冷道“都給孤閉嘴！”
    全場頓時寂靜無聲，仿佛連空氣都瞬間凝固。
    侯燁緩緩站起身來，周身妖氣翻湧，仿佛海潮般滾滾而出，將整座大殿壓得瑟瑟作響。
    他環視四周，聲音低沉而威嚴“他們已經不是普通的人了。既然敢帶著佛門靈寶闖入，孤若是輕忽，豈不正中他們下懷？所以……”
    他頓了頓，聲音驟然提高，帶著滔天的殺機“必須重拳出擊！”
    “孤要讓他們明白，這裏是妖庭！是孤的天下！任何膽敢踏入者——不論是人是妖，還是那西天佛門的禿驢——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個大殿的妖將齊聲怒吼“謹遵妖皇之令！”
    妖氣衝霄，震得殿外天際都似乎傳來低沉轟鳴。
    骨牙寨的夜色沉沉，寨外的山風呼嘯，吹動著寨門上的獸骨風鈴，發出哢噠哢噠的怪響。
    屋子裏，篝火燃燒，粟米飯的香味還未散去，氣氛卻驟然緊張。
    空相合十而坐，麵上笑意卻掩蓋不住眼底的冷漠。
    他語氣溫和，嘴角帶著似是而非的慈悲“我看你們一家與佛門有緣，不如就此拜服佛門吧。入我佛門，修心養性，必能來世登極樂。”
    話雖柔和，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那笑容，就像一條毒蛇盤在簷下，隨時準備出擊。
    狼三聞言，心頭一震。他目光閃爍，額頭沁出細汗，本能地用身體護住了妻子和兒子，死死擋在他們身前。
    粗獷的麵龐上滿是防備，他強擠出笑聲“道長說笑了！我們粗人，生在這片山林，祖祖輩輩打獵為生，哪裏懂得你們什麽佛理禪機？
    我們在這習慣了，不想弄那麽多有的沒的。”
    他話語樸實，卻透著堅毅。
    那是一種普通山民的執拗寧願粗茶淡飯，也不願低頭。
    空相聽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先前偽裝出的慈悲，像破碎的皮囊一般消散，露出的是一張冷酷而陰鷙的臉。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聲音森然，宛如鐵石敲擊在心頭。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火光映在他光禿禿的腦袋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屋子裏的氛圍，從溫暖的煙火氣，轉為森冷的殺機。
    狼三心頭一緊，他清楚眼前這群人絕非善類。
    尤其是這空相，看似佛門中人，卻比豺狼虎豹更危險。
    他強忍心中的怒火，大聲吼道“道長，你若真是佛門中人，當普度眾生，怎能如此強人所難？！”
    “哼，普度眾生？”
    空相譏笑出聲，那笑容帶著徹骨的寒意，
    “你們這些妖孽，哪裏配談佛？佛門普度的，是願意俯首的人，是識得天命的人！若不願入佛，那便是逆佛！”
    他聲音驟然拔高，猶如雷霆，震得屋梁顫動。
    “既然逆佛，我又何苦勸誡你呢！”
    狼三妻子石月嚇得身體發抖，眼神卻依舊緊緊盯著兒子早已跑去祭壇的方向。
    她暗暗祈禱快些，快些！一定要讓妖皇知曉！
    隨後空相看著蚊尊者，“你也忍了很久了吧，現在就讓你品嚐一下血食的滋味！”
    蚊尊者在旁冷哼一聲，翅膀微微震動，發出嗡鳴。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狼三一家，仿佛下一瞬就要撲上來吞噬血肉。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聲音沙啞“空相，還和他們廢什麽話？這種小小的妖族村民，抓起來就是了！血肉還能補一補我這副身子！”
    狼三聞言怒目圓睜，渾身顫抖。
    他再也忍不住，手中猛地抽出一柄獵刀，寒光映著火焰閃爍“你們敢！”
    空相雙手依舊合十，聲音卻冷若寒冰“動手，讓他們瞧瞧我們靈山的厲害！既然他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們了！”
    骨牙寨內的篝火依舊劈裏啪啦地燃燒，屋中彌漫著粟米飯的香味，可空氣卻因幾人的對峙而變得沉重、凝滯。
    牆角的影子隨著火焰跳躍不休，好似有無數的眼睛在窺伺，隨時可能撲殺而下。
    蚊尊者在接受到空相的指令之後，眼神立刻變得無比嗜血。
    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死死盯著狼三一家人，目光中仿佛透著一種掠奪者的狂熱，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撕碎、吮盡血肉。
    他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那並非尋常昆蟲的震翅，而更像是野獸在臨戰前的低吼。
    空相似乎覺察到他的躁動，神色一冷，伸出兩指輕輕敲擊桌案，語氣不容置疑“動靜弄小一點！別讓妖庭的人發現了！
    我們此行，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造成混亂，不是現在這樣！
    別讓這些無關之人壞了大事。”
    然而蚊尊者此刻已然被血欲衝昏頭腦，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聲音嘶啞沙啞地應道，
    “得了得了！”
    隨即，他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口中竟泛起腥甜的氣息。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石月的身上。
    火光照映下，那狼族母親立在灶台邊，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小臂。
    那臂膀並非纖弱，而是帶著常年操持家務與農獵留下的緊實線條。
    可這粗獷的力感並沒有讓她顯得粗鄙，反倒透出一種野性的美感。
    皮膚在篝火的映照下，呈現出如蜜色絲綢般的光澤，柔韌而細膩。
    汗珠在其上滾落，卻很快被肌膚吞沒，不留半點痕跡。
    視線往上，是她修長的脖頸。
    領口微敞，火光恰好勾勒出鎖骨清晰的弧度，那裏皮膚更顯白皙，不似養尊處優的虛弱，而是仿佛被霜雪覆蓋的沃土，厚實而蘊含生機。
    那是一種生命力旺盛到幾乎要溢出的質感，讓人一見便覺得血氣豐盈，生機勃勃。
    她的手指同樣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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