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五公裏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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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4日的太陽終於斜斜地墜向努魯兒虎山,朝陽城裏已經早早地亮起了萬家燈火,年夜飯的第一道菜已經在鐵鍋中翻炒。
    在夜色降臨的時候,長著一張長臉,留著小胡子,身材瘦高的祁寶恩和尖刀幫的二當家曠森,帶著2400多黑幫小弟,坐上北票煤礦的蚯蚓小火車,以50公裏的最高時速,向朝陽急進。他們的任務是吃掉分散守衛在進出朝陽的各個重要路口的武裝警察。
    祁寶恩是北票煤礦礦區主任,他有兩個兒子,祁連海、祁連山。
    劉守信和廣府碼頭會的少東家趙日田帶著3000多黑幫小弟,從特區路橋公司的一處施工營地出發,在夜色的掩護下,向朝陽郊外的紅樓急進。
    劉富貴和蕭氏船行的少三爺蕭強帶著2600多黑幫小弟,從郵政總局的新建貨場裏出發,目標朝陽郊外的紅樓。
    身材胖乎乎的胡利朝陽環衛公司總經理)和蕭氏船行的雙花紅棍劉坤,帶著1000多黑幫小弟,從環衛公司的庫房出發,他們和祁寶恩、曠森一樣,吃掉分散守衛在進出朝陽的各個重要路口的武裝警察。
    9000多人全部分發了武器,人手一到兩支fa96型半自動手槍舊款,新款還未量產,隻給黑盾保安少量試用),每人配發了十個20發彈匣,三顆手榴彈,外加十六挺從特殊渠道獲得的fa26輕機槍,以及94支fa40衝鋒槍,這就是他們全部的武器裝備了。對於一支由幫會勢力組成的武裝力量來說,這已經是他們能拿出手的最強火力了。
    就在黑幫武力向紅樓急進的時候,寧遠突然叫來了紅樓警衛團團長江大橋。
    “立即修改本周的紅樓防衛計劃,三十分鍾內交到我麵前,必須是甲乙丙丁四個方案以外的,一小時內,完成新的布防。”寧遠直接開門見山。
    “是”江大橋沒有猶豫,但末了還是問了一句:“本周的防衛計劃出了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至少目前沒問題。”寧遠直接搖頭:“但是,紅樓調查室,調查1課的李惠琳,一個小時前直接找到我,說本周的防衛計劃可能已經泄露,她隻是還沒有找到切實證據。”
    “是,立即執行。”江大橋沒有再問,敬完禮後,轉身離去。
    寧遠,其實也不信李惠琳的說辭,但是經過總督衙門被炸事件後,他寧可信其有,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風險。
    江大橋回到紅樓警衛團的辦公室,和政委趙海陽簡單溝通了一下方案,然後立即叫來了二十個警衛連長和指導員,直接說道:“你們聽好了,我說,你們執行,時間緊迫,別問為什麽。”
    二十個警衛連長和指導員昂首挺胸,靜等江大橋的下文。
    江大橋的桌麵上擺著甲乙丙丁四個防衛計劃,甲計劃是正在執行的計劃,其它三個計劃是備用計劃。江大橋拿起筆筒裏的鉛筆,隨意的在甲乙丙丁四個防衛計劃上修改著,有的微調,有的大調,一邊修改,一邊下達著命令,原來的防衛計劃就在他的勾勾畫畫中改變了。
    江大橋最後強調:“我不需要你們質疑我的決定,我隻要你們執行……”江大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禁衛軍表,繼續說道:“現在就去,你們還有四十分鍾。”
    二十個警衛連長和指導員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去完成自己負責的布防任務。
    第十連連長蕭寅,眉頭緊鎖,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難道自己暴露了?如果暴露了,就不會讓自己離開,繼續執行任務。不過,也距離暴露不遠了,隻要過了今夜,他就可以徹底告別這個被各種規矩全方位束縛的苦行憎生活了。
    “蕭寅,我們得快點了,有想法,先放肚子裏,四十分鍾,轉瞬即逝。”指導員康定見蕭寅腳步遲疑,心事重重,連忙催促道,但他並未多想。
    “我在想,團長為什麽突然要修改防衛計劃。”蕭寅立即收回思緒,麵不改色,簡單解釋。
    就在紅樓重新布防的時候,劉守信、趙日田、劉富貴、蕭強,已經在紅樓五公裏防線外匯合了。5600多人,隱蔽在夜色裏,靜靜地等待。
    紅樓五公裏防線上,蕭寅和康定帶著第十連,正在和第一連緊急換防。
    十幾隻壯如牛犢般的鬆嶺獵犬,似乎嗅到了什麽,突然間向遠處的夜色裏狂吠,身體向前猛衝,似乎要掙脫戰士手中的犬繩。
    鬆嶺獵犬是鬆嶺軍犬繁育基地,正在迭代繁育中的未定型狼犬,還遠未達到遺傳定型,紅樓警衛團接收了200隻試用。目前,禁衛軍有四種軍犬在培育,分別是努魯兒虎山灰背狼犬、鬆嶺獵犬、漠北狼獒、大興安嶺金毛犬狼父係是犬,母係是狼)。
    狗叫聲引起了指導員康定的注意,他直接過來詢問:“什麽情況?”
    拉著犬繩的戰士判斷:“狗鼻子好使,前麵肯定有什麽東西,可能是夜裏出來覓食的野獸,又或者其它什麽東西。”
    “你們過去看看。”康定直接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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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咱們在換防,時間緊迫。”蕭寅過來阻止:“這裏距離努魯兒虎山不算太遠,山裏的野獸遊蕩到這裏,也不是沒可能。”
    “這裏什麽時候有野獸了?自從有了鎮夭峰基地,努魯兒虎山上還有野獸嗎?”康定不信。
    “不管是什麽,先不要管,先換防,第一連會管的,我們沒時間了。”蕭寅的聲音裏充滿了焦慮,隻能強調時間緊迫和換防要緊,內心中卻慌張得不行不行的。
    “好吧!不用去了,換防更重要。”康定沒有再堅持,但是雜亂的犬吠聲,讓他內心煩躁不安,總覺得前方的夜色深處有問題。
    接管防線的警衛一連同樣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鬆嶺獵犬反應相當激烈,一連長王元君直接讓一個班的戰士,牽著兩隻鬆嶺獵犬去前麵看看,如果有野獸,就驅趕一下。就是這個決定,讓本應該發生在淩晨十二點的戰鬥,提前到了晚上八點之前。
    王元君認為,很可能是野獸夜裏出來找吃的,他並未多想。他的目光跟著手電筒的光芒漸行漸遠,大過年的,能有什麽事兒。直到前方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他才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人要進攻五公裏防線。緊接著其它方向的五公裏防線上,也響起了連續的槍聲。很快,去前方查看的戰士背著受傷的班長龔小宇,還有兩名中彈犧牲的戰士,跑回五公裏防線,他們身後是追擊者的槍聲。
    “打照明彈,火力全開。”王元君並不緊張,反而有點佩服這些進攻五公裏防線的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蕭氏船行的三少爺蕭強,滿眼的絕望。他的視線裏,全是噴出火光的槍口,高聳的碉堡像黑暗中的巨怪,360度無死角的噴火,身邊的黑幫兄弟被無數顆子彈穿透身體,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不甘的倒下。緊接著自己的身體也被數顆子彈連續穿透,他知道,自己完了,真的不甘心,還有很多事兒沒做呢,還有很多夢想沒有……
    在五公裏打響第一槍的時候,載著2400多人的蚯蚓小火車也緩緩的停在了進出朝陽的檢查站台,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站台上的十幾名武警戰士。
    排長a上前,滿臉怒容地向火車駕駛室裏的人擺手加嗬斥:“退回去,馬上給我退回去,三天前就通知了,年三十到初四,不許運煤進朝陽。”
    隨著排長a的話音落下,站在各個製高點的武警戰士同時舉起fa1903,瞄準了蚯蚓窄軌小火車的駕駛室。
    非常時期,穩定壓倒一切,決不允許再有意外發生,任何非正常情況,都是不穩定因素,必須第一時間扼殺。
    火車裏的人沒有回應,而是直接開火,槍聲很突然,很短促,然後就結束了。
    三十幾名武警戰士,包括排長a在內,全被射殺。
    通訊室裏的武警戰士,第一時間抓起電話,直接對著話筒大喊:“敵襲,煤炭檢查站……”他的話還沒說完,數顆0.3寸9毫米)農場手槍彈從他的後背撞進他的身體,短暫的抽搐之後,身體伏在桌上不動了,但他也成功的傳出了消息。
    距離煤炭檢查站兩公裏外的武警二旅第三營,聽到了槍聲,也接到了電話,並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偵察小隊,迅速展開防禦,然後向二旅旅部報告。
    正在辦公室裏凝神思考的蘭耀陽,突然被推門而入的參謀長常京林打斷思緒,常京林直接告訴他:“煤炭檢查站遇襲。”
    “什麽?”蘭耀陽震驚得直接站起來:“煤炭檢查站遇襲?什麽人幹的?”
    “目前還不知道,打電話的戰士,還沒說完,就被射殺。”常京林聲音低沉地說道。
    “告訴欒越武裝警察第二旅的三營長),直接射殺,不要活口,我不需要知道真相。”蘭耀陽思索片刻直接下令:“還有,通知駐紮在其它路口的各營,見到有人意圖進出朝陽,無須詢問,直接射殺。”
    “會不會太草率了?有可能傷及無辜……”政委霍玉梁遲疑道。
    “除夕夜進出朝陽,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寧可錯殺,決不放過。”蘭耀陽戳著自己胸脯說道:“出了問題,我負責。”
    在蘭耀陽與常京林做出決策的時候,曠森和祁寶恩已經帶著2400多名黑幫武力圍向兩公裏外的武警二旅的第三營。
    第三營已經嚴陣以待,也接到了旅部的命令:直接射殺,不要活口。
    幾十顆照明彈突然間打向漆黑的夜空,將積雪覆蓋的地麵,照得亮如白晝。
    第三營搶先開火,槍聲並不密集,但十分精確,幾乎是一顆子彈,射殺一個敵人。
    “開火——”曠森大吼,同時,舉槍射擊,他隻用了不到十秒鍾,就清空了fa96的20發彈匣。
    2400多名黑幫槍手,人手一到兩支fa96,同時開火,0.3寸x0.6寸手槍彈9毫米x19毫米,這裏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數,抹掉了零頭。)像雨點一樣覆蓋了第三營的防禦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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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營的輕機槍nd02e)開火了,重機槍fa97c)開火了。尤其是固定在“山羊”平板車上的硬岩hard rock)壓製機槍,0.45寸x3.5寸口徑14毫米x112毫米)的超口徑重機槍彈,巨大的動能,命中腰部,直接將人體攔腰打斷,命中頭部,直接像西瓜一樣暴開,慘烈至極。
    祁寶恩嚇得癱坐在一處窪地裏,身邊的人像被割倒的莊稼,成片的倒在雪地上,沒有一個身體是完整的,有些隻剩下一堆碎肉。這不是在打仗,這是在屠殺啊!這和他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完全不是曠森所說的那麽輕鬆,他口中不斷重複,我們在做什麽、我們在做什麽……
    趴在一個雪坑裏的曠森,迅速決斷,走,必須走,立即就走,否則會死在這裏,至於那兩千多名手下,黑幫小弟就是炮灰的宿命。
    曠森的身體像一顆炮彈一樣從雪坑裏彈出,但不是向前,而是向後,一個縱越,飛出十幾米,再一個縱越,又是十幾米,幾個縱越之後,他徹底消失在夜色裏了。
    在火車檢查站附近大屠殺的時候,另一個出朝陽的路口,身材胖乎乎的胡利朝陽環衛公司總經理)和蕭氏船行的雙花紅棍劉坤,帶著1000多黑幫小弟,直接殺向了武警二旅第一營負責的朝錦公路路口。是他們先開槍的,數量有限的fa26和fa40全速輸出,不停的扣動fa96的扳機。
    朝錦公路路口的槍聲,直接驚動了朝陽近郊的移民臨時安置區,很多人走出來看向照明彈飛舞的方向。
    挺著大肚子的紀小燕,緊緊抓住丈夫王大誌的大手,用期盼的目光看向王大誌,求安慰地說道:“小年紀小年,武警二旅第一營二連連長)應該沒事吧,他執勤的地方就是那裏。”
    王大誌用力的握了握妻子的小手,和聲安慰道:“放心吧!這裏是朝陽,沒有人是禁衛軍的對手,可能是遇到人數稍多一點的土匪吧!”說完,推著紀小燕回屋,一邊勸慰道:“你可是咱家的老佛爺,外麵冷,別感冒了,年夜飯也要涼了。”
    “要是小弟和咱們一起吃年夜飯該多好啊。”紀燕嗲聲嗲氣地說道。
    “小弟不是說了嘛!他能趕上初一的餃子。”王大誌關上門,用力搓搓手,咧嘴抱怨道:“外麵真他娘的冷,嘎嘎冷。”
    此時,紀小燕已經點燃了一炷香,對著戈輝的畫像念叨著“總督大人,您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弟弟紀小年……”反複念叨了好一陣,才把香插進畫像前的沙碗裏。
    王大誌也點燃了一炷香,也向戈輝的畫像拜了拜,口中念叨著“保佑我老婆,保佑小舅子。”最後把香插進畫像前的沙碗裏,然後牽起紀小燕的手:“我們吃飯吧!”
    不光是移民安置區聽到了槍聲,朝陽城區多個方向同樣聽到了槍聲,每個人都很緊張,很多人都在拜戈輝的畫像,乞求總督大人的在天之靈,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這是普通老百姓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們相信戈輝的在天之靈能保佑他們。
    但是,紅樓五公裏防線的軍人,更相信手裏的fa1903、fa26、fa40,相信固定在碉堡上的0.2寸口徑的加特林火神,相信機槍暗堡裏的fa42重機槍,相信身後永遠也打不完的子彈,沒有什麽比這些更讓人內心踏實。
    紅樓裏的戈輝和寧遠也聽到了槍聲,很快收到了紅樓警衛團的報告,寧遠隻是擰著眉毛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麽,他相信,不需要他強調,江大橋知道該怎麽做。
    安坐在沙發看書的戈輝,連起身的動作都沒有,隻是扭頭看了一會兒窗口,口中喃喃:“終於有人坐不住了,釣魚成功。”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寧遠推門而入,看戈輝的樣子,搖頭調侃:“戈太公穩坐釣魚台啊!”
    “我隻是對紅樓警衛團的戰鬥力有信心,他們都是鐵骨頭。”戈輝淡淡地說道。
    “大晚上不睡覺,看什麽書呢?”寧遠注意到戈輝手裏捧著一本書。
    戈輝合上書,把紅色封麵對著寧遠,封麵上醒目地寫著“卡米耐斯特宣言,作者卡爾馬格思,弗裏德裏希恩克思。”名字不重要,不細究名字)
    “這是什麽書?”寧遠不解地問道。
    “兩千年來,王朝更迭,不論後人如何規避前朝的錯誤,總是逃不掉王朝三百年的周期率,我大清就是最直接的實例。”戈輝淡淡地說道,然後拍拍手中不算厚實的32開本的紅皮書,十分肯定地繼續道:“最新的解決方案,就在這本書裏,它能讓偉大的中華民族走向真正的複興,重回世界民族之巔。”
    寧遠滿臉的不可思議,走到戈輝麵前,伸手接過戈輝遞過來的紅皮書:“這本書真有這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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