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蔡鍔與曾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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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光緒皇帝和幾位大臣溝通足球比賽的時候,2000冊《特區體育》周刊已經在上海多家書店悄然上架,加上前幾日收音機上反複宣傳,立時引起圍觀。
兩個在街上邊走邊聊的人,被書店裏的熱鬧景象吸引了。
“什麽情況?書店裏為什麽這麽熱鬧?”一位身著長袍馬褂人疑惑道。
“無非是又出了什麽好看的話本罷了,都是些無意義的事情。”另一位穿灰色長衫的人說道。
“無意義?”長袍馬褂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鬆坡兄蔡鍔,字鬆坡),我長這麽大,還真沒覺得什麽事情是真正有意義的,所以無意義才是人生的主流,計較這些,更無意義。”
“我還做不到無用兄曾純,字無用)的灑脫隨性。”蔡鍔輕輕搖頭。
“不如去看看,雖然無意義,但也不差這點時間。”曾純說著,好奇心驅使,自顧自的向街邊的書店走去。
蔡鍔歎了口氣,並未多言,也跟過去,他也想知道,是什麽話本,這麽有人氣。
然而,他們看到的不是話本,而是一本又一本封皮精美的雜誌——《特區體育》周刊。
很多人都被雜誌裏英風逼人的球員照片吸引了,有嚴肅不失優雅的成合裝照片,有身著球衣腳踩足球的照片,有笑出一口白牙的生活休閑照片。攝影師真的花足了心思,讓照片呈現一種陽光、健康、有氣質的感覺,沒有人能從照片上看出來,這些人其實都是普通工人。
蔡鍔的手指輕碾雜誌的頁麵,硬實光亮的紙張,清晰的照片、精細的文字,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的雜誌。
“多少錢?”曾純舉著《特區體育》周刊問店員。
“雜誌後麵寫著呢!”店員答:“一兩銀圓,或者一千文硬幣,大清全國統一價。”
“一兩銀元?”蔡鍔震驚:“太貴了。”
“一本薄書值一個輝大頭一兩銀圓上有戈輝頭像)嗎?”曾純詫異道:“你們這是明搶啊!沒人會買的。”
“你們看那裏。”店員指著賬房櫃台那裏。
蔡鍔和曾純同時移目過去,等待付款的人居然排起了長隊,每人手裏握緊了一本雜誌,一臉欣喜的樣子。
“兩位兄台,你們要買嗎?如果不買,能讓給我們二人嗎?”兩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輕人出現在蔡鍔和曾純的身側,其中一位瓜皮帽公子哥說道。
看蔡鍔和曾純猶豫,另一位不戴帽子的公子哥連忙解釋道:“就剩下二位兄台手中這兩冊了,你們如果不買,就讓給我們吧!”
蔡鍔和曾純幾乎是下意識的遞出了手中的《特區體育》周刊。
曾純不解,直接問店員:“為什麽呀?這麽貴,一兩銀圓,他們還趨之若鶩。”
“你們不聽收音機啊?一連五天,都在播這個新聞。”店員解釋道:“北方經濟特區要舉辦足球比賽,啊……對,他們叫‘城市足球聯賽’,5月20日正式開賽。人的體育場,張門票本地銷售,餘下的2000張門票留給長江以南的大清百姓。”店員指著賬房櫃台那裏:“他們買的是‘門票特別版《特區體育》周刊’,最後一頁是足球比賽日的江南地區版門票,拿著這本門票特別版《特區體育》周刊,你就可以在對應的城市,對應的體育場,對應的比賽場次,入場觀看比賽了。最最重要的,今天賣的《特區體育》周刊,最後一頁是5月20日開賽日的門票,光緒陛下有可能去朝陽觀賽,並且下場開球。現在你們知道,自己剛才放棄了什麽機會吧!”想了一下,店員又自豪地補充道:“全上海,隻有十家書店有資格賣這本《特區體育》周刊,我們都是簽了五年的合同才拿到的機會。”
蔡鍔和曾純對視了一眼,目光又同時移向賬房櫃台,又移回對方的臉上。
“嘻嘻嘻”店員笑了,馬上又好心提醒他們:“別難過,朝陽和錦州港區,一共三十二支球隊,要踢很多場呢,你們隻是沒有機會買開賽日的門票,其它比賽日的門票,會陸續的發過來,你們還可以爭取決賽日的門票。如果你們實在是想買開賽日的門票,可以去別的書店碰碰運氣,沒準還有剩,不過,不要報太大希望。”
蔡鍔和曾純對視了一眼,曾純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出了書店。
“怎麽樣鬆坡兄,有什麽想法嗎?”曾純問道。
“我還看不出來,或許是那位總督大人的親民之舉吧!”蔡鍔搖頭說道。
蔡鍔,1904年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東京)畢業後回國,先後在江西和湖南訓練新軍。今年三月末和曾純一起辭去了湖南新軍教官一職,三天前兩人來到上海。
曾純,1905年法國聖西爾軍校巴黎)畢業後回國,在湖南訓練新軍,與蔡鍔是同事。
兩人沒有在新軍中看到國家強大的希望。新軍,無非是換了軍裝和武器的八旗軍,派係鬥爭、勾心鬥角、中飽私囊依然是新軍的主流,這樣的軍隊,真的能打仗嗎?國家還有希望嗎?同時,禁衛軍兩次大淩河戰役的勝利,讓他們又看到了希望,期間也收到了“紅樓”的邀請,但他們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繼續觀察。後來的台安防線反擊戰和盤錦防線反擊戰,讓他們看到了禁衛軍強大的戰鬥力,直到禁衛軍在奉天戰場穩執牛耳,又在今年二月逼降沙俄遠東軍,才讓他們下定決心去東北看看。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收到了“朗小姐”的邀請,所以才來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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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什麽時候回複朗小姐。”曾純又問。
“還沒想好,我怕有一天站在國家的對立麵。”蔡鍔猶豫道:“朝廷盡管不好,但畢竟代表國家,禁衛軍雖好,但我真怕有一天他們要獨立建國。同室操戈,受苦的總是百姓。”
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從兩人眼前駛過,曾純感歎:“你能想到嗎?這樣的轎車居然是清國生產的,就在你所擔心的那位戈總督的治下。”
“他戈輝)的確做了很多,朝廷就缺他這樣的人。”蔡鍔說道。
“你不想去看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曾純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如傳言中的那樣。”
“走吧,朗小姐的黃浦江畔酒樓,下一條街就是,我們去找她聊聊。”蔡鍔說道。
兩人步行沒多久,便來到黃浦江畔酒樓。曾純主動和店員打招呼:“我們找朗小姐,我叫曾純,前天,我們來過一次。”
“兩位這邊坐,稍等一會兒,我去問一下朗小姐。”店員禮貌地把兩人讓到座位上,然後離開了。
沒過多久,店員再次回到兩人麵前:“兩位請跟我來,朗小姐在後麵的包間等候。”
還是前天見麵時的那個包間,看到蔡鍔和曾純進來,張一朗站起來,主動邀請兩人坐下,兩杯熱茶也被店員送到兩人麵前。
在張一朗看來,麵相清瘦細眉細眼的蔡鍔,並不帥氣,她也不理解,為什麽總督大人對蔡鍔念念不忘,她相信,朝陽陸軍講武堂畢業的軍官,哪一個都不比蔡鍔差。畢竟禁衛軍的軍官是真打過仗的,對手還是列強的百戰之師。
圓潤卻並不在肥胖之列的曾純,雖然不能說他帥,但很耐看,可能是因為家境殷實,生活富足,受過良好的教育,讓曾純舉手投足間更顯得謙和儒雅,加上灑脫率真的性格,也為他加分不少。
目光在蔡曾二人的臉上短暫停留之後,張一朗說道:“我自做主張,為兩位點了上海的特色小吃,希望兩位不要見怪。”
說話間,陸續進來的服務員把十幾樣小吃擺在了餐桌上。
“謝謝郎小姐的招待,這麽快就中午了,我們也確實有點餓了。”曾純說著夾起一個生煎包放進嘴裏,仔細口味,不住點頭:“肉餡鮮嫩得同剛剛綻放的花朵,每一次咀嚼都是對味蕾的極致誘惑。還有那潛藏的鹵汁,仿佛山間的清泉,待你輕輕一咬,便如泉水般噴湧而出,溢滿口腔,簡直是鮮、香、甜的味覺盛宴。”
張一朗笑了,輕輕拍手道:“想不到曾先生不僅是一位作風硬朗的軍人,還是一位地道的美食家。”
“如果從軍是家族任務,那麽美食就是任務之餘,最大的愛好了。”曾純坦言道:“我的夢想就是開一家這樣的飯店,自己做廚師。”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一定要去嚐嚐曾先生的手藝。”說完,張一朗立即把話題拉到朝陽方向:“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等你們到了朝陽,肯定也會迷上當地的美食。聽說最近開始流行鐵板燒,這種吃法,是今年正月,突然間在朝陽出現的。”
“噢!那我一定要去嚐嚐。”曾純附和道:“我聽說過鐵板燒,最早可以追溯到大航海時代的西班牙,不過,我沒吃過。”
“說到朝陽,足球比賽是怎麽回事?那位總督大人,為什麽突然要組織這樣的比賽?”蔡鍔咽下咀嚼了好一會兒的鍋貼餃子)後,問道:“今天在書店裏看到了《特區體育》周刊,才知道特區要舉辦足球比賽。”
“足球比賽,一舉多得。”張一朗解釋道:“隨著越來越多的移民來到東北,解決就業就成了特區政府的重中之重。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變得尤為重要,而足球比賽能創造大量的工作崗位。而隨著足球人口的增加,工作崗位的數量也會直線上升,同時也產生了巨大的經濟價值。”張一朗攤攤手:“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但是我本人並不相信,這一切都有待證實。”
曾純夾起一塊鍋貼,嘖嘖讚歎:“這是煎烙藝術下誕生的餡類小精靈,每一枚都承載著匠人的精心雕琢與時光的溫柔以待。”他把鍋貼舉在眼前,繼續讚美:“這是盛開的餃子之蓮,卻以更為挺括之姿,挺立於油香四溢的煎鍋之中。外皮金黃微焦,仿佛秋日落葉輕覆的金色夢境,輕輕一咬,便是香脆與柔韌交織的美妙旋律,在唇齒間悠然響起。”
咳咳,蔡鍔輕咳了兩下,提醒曾純:“無用兄,我們是來吃飯的嗎?”
咯咯咯……張一朗爽朗地笑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天大的事情,也不差吃飯這點時間。”
“有道理!”曾純咀嚼著鍋貼,含糊地回應,咽下鍋貼,又夾起南翔小籠包,說道:“希望你們的總督大人是對的,足球比賽真的能賺到很多錢,同時還讓更多的人找到了工作。有了工作,就有了收入,就能養家糊口,這是善莫大焉的事兒。”
“雖然我不太相信足球比賽能賺到錢,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總督大人的決定還沒有錯過,希望這次也是對的。”張一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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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多作評價了,這個也真的好吃,簡直是文化與傳承的深情告白,咀嚼間,仿佛回到了古老而溫馨的小鎮,滿滿的純樸與美好。”曾純咽下南翔小籠包後說道:“我震驚的是,這個比賽,居然是一名鐵血軍人想出來的,那本《特區體育》周刊,雖然隻翻看了幾頁,但我能感受到,他們準備的非常充分,細節把控的非常到位。我在球員照片上,看到了臉上洋溢的自信,眼睛裏的光,那種感覺,和我品嚐美食時,感覺是共通的。”
“現在我真的羨慕你們了。”張一朗感慨道:“你們有機會去朝陽看比賽,而我,隻能在這裏看店。”
“我明白朗小姐的意思。”蔡鍔當然能聽得出,張一朗話裏話外的意思,但他還是有自己的擔憂:“我是擔心……”蔡鍔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又拍,斟酌著措詞:“你們的總督大人,將來會不會……站到國家的對立麵,我不希望國家亂起來,那樣無數的百姓會受更多的苦。”
張一朗隻是略作斟酌,便回答了蔡鍔的問題:“我不知道總督大人的真實想法,將來會怎樣誰都說不準,但我知道,老百姓最知道誰是真的對他們好,無數移民就是最好的明證,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當民心所向的時候,朝廷也隻能接受現實。”
“鬆坡兄的擔憂,很可能意義不大,因為我感覺朝廷時日無多,根本不需要那位總督大人做什麽。”曾純放下筷子後,說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那位總督大人有自立為王的傾向。聽說他邀請光緒陛下來朝陽觀賽,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還是想維持與朝廷的關係,不想惡化。”
“看來,還真是得去朝陽看看才知道。”蔡鍔認真地看向張一朗:“朗小姐,我答應你的邀請,聽你的安排,我們去朝陽。”
張一朗站起來,伸出小手:“我代表禁衛軍歡迎你們。”
蔡鍔伸手輕輕的握了握張一朗的半個手掌:“就像你說的,老百姓最知道誰是真的對他們好,我相信百姓的選擇。”
鬆開蔡鍔的手,張一朗又握住曾純的半個手掌:“我等你開店,嚐嚐你的手藝。”
“等我開店了,第一個邀請你。”曾純說道。
一周後,也就是4月22日,蔡鍔和曾純到港錦州港區,未作停留,坐上紅樓派來的龍旗星途商務車,直接去了朝陽,於當晚入住朝陽禁衛招待所。
次日上午,戈輝與季明威在紅樓接見了蔡鍔和曾純,下午,蔡曾二人在南郊示範軍營體驗射擊禁衛軍現役槍械。心中的震憾,久久不能平息。為什麽禁衛軍會有這麽先進的武器?為什麽這麽先進的武器要賣給列強,甚至包括敵對的日本、俄國、英國、法國?
4月24日上午,蔡曾二人參觀了朝陽陸軍講武堂,還旁聽了一節《戰役學》的軍事理論課,蔡鍔和曾純震驚禁衛軍的軍事理論研究。課後,兩人在學校圖書館借閱了多份軍事論文和戰役報告。蔡鍔沒有見到林賀學長,還有同學蔣百裏和張孝準,打聽之後才知道,林賀去了奧斯曼訓練新軍,蔣百裏和張孝準都去了海軍陸戰隊當參謀長。
4月25日,蔡曾二人參觀了大淩河基地,用腳步丈量了兩次大淩河戰役的戰場。觀看了武裝警察的日常訓練駐紮在大淩河基地的是武裝警察)。這才是軍事訓練,這才是要打仗的軍人,他們從戰士的眼中看到了殺氣。
4月26日,蔡鍔和曾純被任命為先手行動指揮部參謀,協助季明威指導先手行動。並於當日下午,隨季明威一起去大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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