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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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矩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是那尋問清楚了,如果是不穿甲的話,隻能夠訓練,不能夠對練。
    而對練就要有甲,要麽自己帶來,要麽在這裏買。
    這裏的一套甲具下來要五千來塊錢,比外麵的要貴,但是她說是她家做的更好。
    如果當劍術指導的話,一個星期來這裏指導一次就行。
    而學校裏給一些工資,給的其實並不多,主要是學校裏麵的各個社團報名,根本就不收入社費,普通人在這裏麵是可以學習很多神秘學方麵的知識的。
    如果在學校的某個社團之中表現的好,有優異成績,去找相關的工作都會容易很多的,並不是一定要學習成績好才行。
    在這裏,人生的路不隻是一條。
    最主要的是社團裏麵會教東西,劍社的社長,就是一位獲得職業證書的劍士。
    而裴矩還需要去考一級劍士資格證。
    劍士資格證前兩級是屬於學徒級,而在第三級,就屬於職業劍士,職業和學徒差別就大了。
    學徒隻能夠學習劍技,而職業就得有自己的職業能力。
    在外麵要學習的話,那培訓費用就更貴,比如之前那田有漢開的那一家培訓班,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而且外麵開的,還不一定能夠學到真東西。
    學校裏麵的各大學社的社長肯定都是職業人士的。
    而他在學校裏的當指導的工資低,主要是學校裏也是不經營場所,隻是象征性的給一點,指導的名額也很多,主要還是幫助學生。
    裴矩在走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同學可能用的都是自己做的甲具,看上去很簡陋,也算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
    最後他還是決定買下來,成了一位劍社的劍術指導。
    然後,這一天,他就在這裏狠狠的與裏麵的高年級同學對練了一番。
    先是一打一,從那些不服氣的好手,到幾位副社長,一對一全贏。
    後麵一對一沒有人和他打了,他也不想一對一了,因為一對一的時候,除了一開始要摸索一下對方的劍路,當熟悉之後,就很容易贏。
    於是他提議一對多。
    先是一對二,後麵是一對三。
    一對二還行,一對三就有難度了。
    就這樣,他一個人居然練到了晚上,而陪他練的人都是寄宿生,所以他隻能夠一個人回家了。
    背上自己的棍劍,穿著拖鞋。
    一身的汗水,走在海市夜晚街道上,抬頭看上空,根本就看不到天。
    有人說那是工業生產帶來的霧霾遮蔽了天空,又有人說這迷霧是自古以來便有的。
    有高樓隱在夜霧之中,由下往上看,可以看到燈光在高空裏若隱若現,就像是在看天宮一樣。
    據說那高樓上看到的風景是雲上風景,和下麵的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他還聽說,有個地方建樓,打地基,因為要拆一些老房子,然後驚動了那些老房子裏的‘靈’。
    引發了神秘泄漏,最後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據說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解決,隻是將之封印住了,仍然會時不時的鬧出動靜來。
    所以,在市區某些地方,某些特定的時間,會出現禁行。
    也可以說說限定時間的宵禁。
    裴矩不知道為什麽,超委會都有人在夢中打雷可以驅散全市人心中的魚怪哭聲,並且讓那魚怪的哭聲不再複發,卻不能夠將那些靈引發的神秘泄漏徹底的驅散。
    路過一個報亭,裏麵坐著一個老人,報亭裏麵掛著一盞燈,裴矩走過的時候,對方低頭看一本厚厚的小說。
    在報亭窗口處擺著報紙,他的目光劃過報紙,隻見上麵寫著【煤氣站泄露引發爆炸,十八人死亡,二十一人受傷】。
    裴矩不由的愣了一下,按理來說,這報紙應該是報道著‘魚怪夜哭’這方麵的新聞,畢竟這是全市轟動的大新聞,可是這上麵壓根就沒有報道這個。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報亭的風格,有一種濃濃的時代感。
    而坐在裏麵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上麵印著紅星化肥廠。
    他記得以前聽說過,這個地上有一個化肥廠,但是早就因為汙染而搬遷了啊,隻是搬遷的時候好像出過去事,好像是也死過人,至於什麽原因就不知道了。
    他心中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後背一涼,立即不再看了,跑也似的離開。
    跑了一段路後,回頭一看,那個報亭居然不見了。
    深吸一口氣不再看了。
    一路的往回走,馬路上的燈光和仲夏的風居然讓他感覺有點涼。
    前方的路燈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似有一個人靠在那裏,隻見他拿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乍起的火光裏,可以看到這個有一頭發亂糟糟的男人靠在那裏,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工裝衣,長相看不太清。
    隻見他吸一了口煙,然後仰頭吐出一個個的煙圈,他不像是在抽煙,而像是在玩煙。
    也不像是一個人寂寞的在這裏看車流,而像是故意在這裏等人。
    裴矩有些警惕,他決定繞過這個人。
    在還差個二十多米的時候,他就過了馬路,在馬路對麵去走。
    但是眼睛卻還是看向對麵的那一個男子,直覺告訴他對方不簡單。
    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動了,隻見他將手中的煙一彈,火星翻過虛空,在虛空裏畫出無規則的圓圈,落在馬路的水泥地上,濺出一片火星,滾落幾圈,最後認命的不再動彈。
    而在他彈出手中的煙之後,他一抱手在胸前,卻是朝著馬路這邊看了一眼,裴矩確定他是在看自己。
    但是對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而裴矩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眼中,居然快速的模糊消失了。
    雖然他本身就處於樹下的陰影之中,但是卻在自己的眼中消失,那就隻能是對方的能力,絕不是自己看不清,因為他的眼睛比起普通人的眼睛要好的多,也銳利的多。
    就在這時有人在對麵的人行道上走過來,那是一個老人牽著一頭大金毛。
    老人在遛狗。
    這在海市是很常見的事。
    不過,這個人是誰他不認識。
    裴矩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會有事情發生,這一切都很平常,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冥冥之中的直覺卻讓他汗毛都立了起來。
    就在那牽著狗的老人靠近之時,黑暗之中,一道雪亮的刀光切開了那一片陰影,而那個老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便轟然倒地。
    裴矩看的分明,亮光閃過之後,老人的頭顱飛起,身體卻隻是筆直的倒下,有鮮血噴灑。
    裴矩驚呆了,他站在那裏看著,很快便又反應過來,立即蹲了下來,蹲在一棵樹後麵偷看對方。
    馬路對麵的人也蹲下身來,與那一條金毛狗抱在一起,然後不知道怎麽了,過了一會兒,卻是有兩個人從樹下的陰影之中跑了出來,他們進入燈光裏,裴矩又清楚的看到,那個男子手裏拉著一個金發女子快速的朝著前方跑著,進入一個岔道,轉入其中消失了。
    裴矩連忙起身,也朝著家裏跑去。
    他想要報巡捕局,但是路上也沒有打電話的地方,於是決定回家先告訴爺爺,用家裏的電話再來報巡捕局。
    他一路的跑回家中,爺爺坐廊簷下,正等著自己吃飯。
    他立即想到自己今天又回來的這麽晚,爺爺還不知道為什麽。
    但是他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大聲的說道:“爺爺,剛剛在路上,我看到有人殺人了。”
    “別急,慢慢說。”裴四爺明顯經驗豐富,即使是聽到這樣的消息,他的聲音反而更顯沉穩。
    “我剛才,在路上,看到有一個人站在樹下,然後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有人牽一條狗從旁邊路過,他就突然跳出來將牽狗的人一刀殺了。”裴矩急促的說道。
    “你確定看清楚了?”裴四爺再問道。
    “確定,我看到頭都飛起來了,可是,可是那個人跑的時候,卻是拉著一個女的在跑。”
    “狗呢?”裴四爺抓住了重點。
    “不知道,好像是不見了。”裴矩思索了一下,快速的回答著。
    裴四爺轉身進入屋子裏,然後撥通了巡捕局的電話,很快就將剛剛從裴矩這裏聽到的情況說清楚了,掛了電話之後,對裴矩說道:“先吃飯吧。”
    “嗯。”
    裴矩去洗手洗臉之後,坐在座位上,餐桌上有盤子蓋著的兩個菜,翻開之後,裏麵的菜還是熱的。
    其中一個是大盤的荷包辣椒,用大蒜和豆豉做香料,一個是西紅柿蛋湯,裴矩都喜歡。
    正好肚子餓的咕咕叫,扒飯吃菜,喝湯。
    等連續的吃,吃完了一碗,再盛第二碗的時候,這才開口說道:“爺爺,我進學校的劍社了,今天在劍社裏和人練劍,所以回來的晚了。”
    “嗯,隻要不是去街麵上和人打架就行。”裴四爺說道。
    “嗯嗯。”裴矩想說不會了,但是又怕有人惹了自己,讓自己忍不住的打人。
    “你今天做的不錯,能夠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就繞路走,這很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裴四爺認真的說道。
    “你的性格,像的爸爸,也像我年輕的時候,我們這從上到下的,一個個都是眼裏容得不沙子的,我是老了,到了老,兒子卻死了,你又還沒有長大,你這個性子,總得磨一磨才好。”
    裴矩有點懵,磨什麽?磨性子,那不是磨人嗎?
    “我想等到這個學期結束之後,讓你到你外公那裏去住一陣子吧,你外公的性子恬淡寬宏,常年居於山林之間,你去住一陣子,或許可以養養性,順便學點你外公的本事。”
    裴矩不太想去,因為媽媽再嫁的原因,他與外公也不親。
    “你小的時候,你外公非常的喜歡你,對我說過,將來一定要讓你回去住一住,他說有東西教你,雖然你媽媽另嫁了,但是你外公隻有你這一個外孫,而你媽媽又要出國了,他一個人很孤獨。”
    裴矩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留著長須,卻又慈眉善目的老人。
    於是說道:“好,等放假了我就去。”
    說完間,他們已經吃完了飯,這時,外麵突然有一串腳步聲來。
    進來的是巡捕局的人。
    剛剛裴四爺報的,自然會有人過來問話做筆錄。
    他們問的是裴矩,裴矩便將自己看到的又仔細的描述了一番,最後再簽上自己的名字,並按手印。
    這時,他忍不住好奇的說道:“你們看到了現場嗎?”
    “看到了,確實和你說的差不多,不過,現場多了一張金毛狗的皮。”
    這個巡捕局的人,正是上一次來過劍堂的那一位,他是偵異科的。
    名叫金峰月,裴矩覺得他是一個很仔細的人,因為剛剛在問話的時候,他問了很多細節。
    “四爺知道有誰的刀術這麽厲害的?”金峰月問道裴四爺。
    裴矩的看的沒錯,那一道亮光就是刀光。
    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那刀光漂亮極了。
    極快,極美麗,切開陰影與黑暗,一閃既逝,一刀殺敵。
    像極了一個殺手。
    “刀劍之術本就沒落,相比起獲得其他能力而帶來的效果,刀劍要達到同樣的效果,卻是要付出多幾倍的努力,在海市本城之中,沒有聽說過有這樣刀術的人。”裴四爺說道。
    “倒像是西北那邊的刀客傳承。”金峰月說道。
    “是,陝關那一帶,關山刀子,又快又狠,一刀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裴四爺說道。
    裴矩則默默的將之記在心中。
    “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四爺休息了。”
    兩又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後,金峰月帶著人離開了。
    裴矩因為在劍社之中練了那麽久的劍,便不在家裏加練了,又回來的晚,便在洗漱之後,躺回床上去,準備進入山君廟的靈場之中。
    他覺得在那裏練習呼吸法效果更好。
    進入睡眠之中。
    外麵裴四爺則是熄滅了燈,坐在了八仙桌前,點了一炷香,拿出旱煙開始抽著,似乎在守著什麽一樣。
    而隔壁院子裏的二樓,在裴矩回來的時候,便有一個人站在裏看著他與爺爺說話,到後麵有巡捕局的人到來,她在那裏聽著。
    她對於裴矩總是能夠遇上那麽多怪事,感到驚奇。
    同樣是上下學,為什麽自己就遇不上呢,是回來的不夠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