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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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去,府裏的人都閑著,會給他們的行動增加困難。過會準備午膳,大家都忙起來,比較好下手。”
    裏麵的侍衛瞠目結舌,氣的想吵,瞧不起誰!?被龍林攔住。
    綏安被說服,還打算和龍林他們對一下時間,話還沒出口,就被明淵拉著手帶走了。
    “哎呀?”綏安不解,隻好喊著:“你們先做準備!我們很快就來!”
    龍林也喊:“收到!”
    龍啟轉頭對龍文說:“嘖嘖嘖,看這小手,說拉就拉了。”
    龍文麵無表情:“皇上看見了一定會狠狠拉練他。江統領也是。”
    龍林拍他肩膀:“別對小孩子這麽苛刻嘛,小公主也沒反對,當沒看到好了?”
    龍啟讚同,又不爽道:“但那臭小子也不能說我們不行吧?”
    龍文翻個白眼:“是為了殿下換衣服吧,我們帶來的衣裳可沒有靛藍色。”
    而且今日殿下的小動作格外的多。
    皇後娘娘總擔心公主殿下想嚐試百姓的普通服裝,尤其是粗糙的麻布衣裳,所以特意命尚衣局製作了外觀與麻布一致的柔絲布匹為公主做衣服。
    她並不是覺得女兒不能受苦,她隻是不想讓女兒受苦。
    回小院的路上,明淵隻覺得掌心發燙,他悄悄收攏五指,最後摩挲一下少女的柔荑,舍不得放開,但仍是放了手。他撚了撚指尖,那裏仿佛還殘留著餘溫。
    綏安向前躍了兩步,轉身踮腳湊近明淵,清甜橙香撲上鼻尖,明淵的心跳的飛快,臉上卻不顯分毫。
    綏安指尖輕捏他的耳輪,又燙又紅,她擔憂道:“你該不會發燒了?”
    不然怎麽連茶杯都拿不穩?
    “還是真的有哪裏受傷?別瞞著我啊。”
    “沒有。”明淵偏頭躲開,喉結滾動,瞥見她手腕的緋紅,無奈道:“我真沒事,但是你再穿這身衣服,恐怕你就要受傷了。”
    綏安一愣,憨憨笑道:“怎麽會呢,都是百姓穿的衣服。”
    她蹦噠著,伸出手腕,和衣服接觸的地方已經被磨紅了。
    她鼓起臉,想堅強一點,卻還是忍不住委屈道:“但真的是有點疼。可是我平時穿的不也是這樣的衣服?”
    明淵歎氣:“跟你說了,你不信。你的衣服是宮裏特製的,你穿起來當然合適。”
    “我還以為你說的特製是指花紋。”
    綏安的每件麻布衣裳都長的差不多,顏色和款式幾乎一樣,能做區分的隻有袖口的花紋,有的是雲紋,有的是花鳥紋,隻有袖口裏側的一點點,她以為是這點不一樣。
    “你一直都知道?”她咬著嘴唇,有點難過。
    “當然。走時讓你等我收拾,你以為我要收些什麽?”
    什麽啊,就她不知道這種事嗎?
    他們回到小院,外麵太熱,孩子們都在房裏讀書。
    綏安坐在床榻上,鼓著臉,不高興道:“可是平民百姓不也穿這一身?”
    她歎口氣:“我國的紡織業還是不夠發達,如果其他布料夠便宜,就不會有人買這種衣服了。那家店鋪把它掛在一層,肯定是有很多人要才放在那裏。”
    “嗯嗯,手伸出來。”
    明淵不知從哪裏拿出玉白瓷罐,邊緣用金絲銀線雕刻出紋路,他用指尖挖出一塊藥,輕柔塗抹在綏安手腕紅腫處。
    藥香撲鼻而來,綏安疑惑。
    他解釋道:“院判監製的金創膏,材料很名貴,全國就一瓶,你塗上應該一會就好了。再穿其他衣服不會疼。”
    “你一直都帶著?”
    她可沒見到林副統領給他塞這個。
    “嗯。”
    “那之前你受傷說自己沒藥?”
    “我可沒說。”
    綏安想反駁,仔細一回憶,明淵確實沒說。
    他說的是:去找大夫拿金創膏。
    “幹嘛不給自己用?”
    “屬下樂意。”
    綏安踢他,沒用力:“重述。”
    “屬下錯了,忘記了。”
    自己受傷忘了,她磨個皮就想起來了?
    “以後不準這樣。”
    明淵不答,仔細塗藥。
    綏安抿唇:“這個給我有點浪費,我的傷,你不塗,下午也會好。”
    明淵抬眼看她一眼,對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但是院裏還有一個受傷重的。嘶——”
    明淵突然加重了揉按,“用些力氣才好得快。”
    他直起身體,晃晃藥罐,輕聲道:
    “殿下,就這一瓶。”
    “而且,這是皇上賞賜給屬下的,屬下對它有歸屬權,你不能隨便把它賞給百姓。”
    綏安蔫蔫的回一聲:“哦。”
    明淵把藥罐放她手上,“我去給你拿衣服,身上的疼的地方自己擦……知道哪裏疼吧?”
    “知道知道,你快去!”綏安推走明淵,聽他走遠的動靜。
    她急忙從梳妝台找出一個小盒子,估摸著身上疼的情況,挖出一小塊放進去。
    她覺得,比起自己這點傷——不,被衣服磨紅而已,甚至算不上傷,這種好藥還是給受傷較重的衛承璟比較好。
    畢竟是和她出門被打傷的,她其實也該負責。雖然是背著明淵用他的藥負責。
    明淵回來,綏安藏好小盒子,換掉衣服乖乖坐在床上。
    當朝的服裝並不像幾百年前那樣古樸,要穿好幾層。夏天,他們都是一件無袖裏衣做內衫,外麵再套一件外衫。
    所以她其實隻有手臂、手腕和脖子那比較疼,別的都沒事。
    “擦好藥了嗎?”明淵站在屏風外問她。
    綏安喊道:“好了!”
    明淵背對著她拿著衣服進來,退到她身前一尺的距離。
    綏安輕笑,撒著嬌:“謝謝明淵~,你最好啦。”
    明淵無言,拿起藥罐看了一眼,又重新遞給她。
    “再抹一次。”
    “我塗過了。”
    “不夠,要抹厚一點。”
    綏安看看手腕,完全就是薄薄一層,她不確定道:“塗到像手上這麽多?”
    “嗯。”
    “……喔。”
    他不會知道她沒塗藥了吧?她明明挖的很平整。
    綏安抬頭,看著明淵的背影。
    “不是還要去知縣府?”明淵催她。
    “知道啦。”綏安還是給自己塗了藥,因為明淵就在她麵前背對著她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