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她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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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息之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肉香便彌漫開來。
那並非尋常肉香,而是一種混合了海洋的鮮美、靈氣的清甜以及頂級食材特有豐腴的複雜香氣,層次分明,勾人食欲。
江塵羽輕輕嗅了嗅,眼睛微微一亮,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鯤鵬血脈,雖僅一絲,這肉質倒是沒讓我失望,精華內蘊,腥氣轉化為了鮮香。”
僅僅是這香氣,就足以令世間大多食客食指大動。
他不再猶豫,袖袍一揮,龐大的虛鯤屍身連同那顆死不瞑目的巨大魚頭,便被他幹淨利落地收入了儲物戒指中。
這等頂級食材,需得好生炮製,才不負其一身精華。
至於旁邊冥龍那同樣龐大的屍骸,江塵羽隻是上前,並指如劍,精準地破開其堅硬的頭骨與胸腔,取出了一顆散發著幽暗死氣與磅礴龍元的妖丹。
至於那黑紫色的、散發著不祥與腥臊氣息的龍肉龍血,他隻是瞥了一眼,便興致缺缺地搖了搖頭。
那血肉中彌漫的幽冥死氣與某種陰毒屬性,即便經過處理,口感也定然不佳,說不定還有雜毒,遠不如虛鯤的純淨與鮮美。
“這冥龍的屍身,你們處理了吧。”
江塵羽轉身,對正在收拾戰場的羽殤眾人隨口說道。
“仙使閣下,這……這如何使得!”
陸悠雲聞言一驚,連忙擺手:
“今日之戰,我等寸功未立,反添麻煩,豈敢再受如此厚賜?
這冥龍全身是寶……”
“讓你們拿著就拿著!”
江塵羽打斷她,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隨意:
“鱗甲、骨骼、利爪或許還有些煉器價值,但於我無用。
血肉你們看著處理,或許能入藥或培養戰獸,但得小心其中的死氣侵蝕。
這屍骸對我而言留著也是占地方,不如給你們,也算沒白跑一趟。”
對他而言,冥龍身上最有價值的妖丹已到手,剩下的不過是些“邊角料”,拿來做個順水人情再好不過。
陸悠雲見江塵羽態度堅決,且所言非虛,心中感激更甚。
這冥龍屍骸對羽殤帝國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財富,能極大增強帝國高層的武裝力量。
“既如此,悠雲代羽殤,拜謝仙使厚賜!”
她深深一禮,不再推辭,立刻指揮手下開始小心地分割、收取冥龍屍身,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與專注。
……
是夜,萬籟俱寂。
仙舟靜靜懸浮在已被清理過的戰場上空,艙內溫暖明亮,隔絕了外界的寒意。
江塵羽愜意地躺靠在特製的軟榻躺椅之上。
詩鈺和魔清秋一左一右,安靜地侍立在旁。
虛鯤伏誅,冥龍隕落,山羊妖歸附,來自妖獸之森最迫在眉睫的威脅已然消除。
經此一役,鈺仙人的威名必將以更迅猛的速度傳遍四方,麾下信仰將更加穩固。
雖然這次雷霆手段必然會進一步刺激到另外兩大人類帝國敏感的神經,妖獸之森深處其他古老存在也可能投來更多忌憚乃至敵視的目光。
但是,有虛鯤、冥龍這對“榜樣”擺在前麵,隻要那些家夥的腦子還沒被貪婪和傲慢完全糊住,就該明白,在摸清他們真正底細、找到足夠把握的方法之前,撕破臉皮直接開戰,是最愚蠢的選擇。
接下來,多半會是試探、滲透、合縱連橫那一套。
眼下最重要的,是消化此次洞府之行的收獲,進一步提升己方實力,以及好好品嚐一下那期待已久的虛鯤肉。
“師尊,你還別說,這虛鯤的肉質確實鮮美異常,再搭配上你特地調配的秘製佐料,真是絕了!”
詩鈺小蘿莉盤腿坐在柔軟的絨毯上,一手拿著一根細長的玉簽,上麵串著幾塊烤得金黃微焦、油脂晶亮的鯤肉,正小口小口地咬著。
肉汁在她唇齒間迸發,混合著江塵羽以數種珍稀靈植調配的香料,形成層次豐富、令人回味無窮的絕妙滋味。
她吃得眉眼彎彎,時不時抬起小臉,衝著身旁慵懶靠坐在躺椅上的江塵羽露出甜得發膩的笑容,眸中映著火光。
夜色已深,仙舟周圍布下了隱匿與隔音的結界。
此刻,身體的掌控權已經從熱烈主動的魔清秋交還給了更顯文靜內斂的魔清雨。
這位清純係的魅魔也分得了幾碟精心炙烤的鯤肉。
濃鬱的香氣伴隨著鮮美在味蕾上蔓延,讓她白皙的臉頰也微微泛紅,忍不住輕聲讚歎:
“確實……挺不錯的。比我以往吃過的任何靈獸肉都要特別。”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品級的妖獸肉?”
江塵羽優哉遊哉地抿了一口自釀的靈果酒,白了身旁兩位滿臉享受的紅顏一眼,語氣帶著幾分理所當然。
“虛鯤這等存在,擱在哪兒都是一方霸主,其血肉中蘊含的生命精華與道韻碎片,豈是尋常妖獸可比?
就算在太清宗,除非哪位太上長老心血來潮獵殺了同級別的凶獸開宴,否則就算是我這大師兄想經常吃到這種級別的貨色也不容易。”
他這話倒非虛言。
虛鯤這種實力強橫,狡猾難纏,即便在五大頂級宗門,若能將其收服或擊殺,也足以成為震動一方的大事。
其血肉精華自然珍貴無比,多用於煉丹煉器或核心弟子突破時的滋補,哪會像現在這樣被他們拿來當尋常烤肉大快朵頤。
“這倒也是!”
詩鈺用力點頭,咽下口中美食,忽然放下玉簽,身子一歪,就像隻慵懶又黏人的小貓,悄然將自己柔軟馨香的小身子依偎進了江塵羽的懷中,腦袋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還蹭了蹭。
她抬起小臉,眼中波光流轉,聲音又軟又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示與期盼:
“所以說啊,還是得跟著師尊~不然徒兒哪裏有這種天大的福分,既能吃飽喝足,還能得到最好的‘指點’和‘機緣’呢~”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又輕又慢,尾音微微上挑,含義不言而喻。
江塵羽哪能不懂這小妮子的心思。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出手,熟練地捏了捏她滑嫩如蛋白的臉頰,觸感極佳。
“知道你心急,惦記著山羊妖說的那處洞府機緣,眼巴巴等著強化一波好‘欺師滅祖’呢。”
他調侃道,感受到懷中嬌軀微微一僵,隨即傳來不滿的輕哼,笑意更深:
“既然烤肉也吃了,精神也足了,那便如你所願。
明早天亮,我們直接啟程去那處地方看看。”
他略微停頓,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詩鈺一縷柔順的發絲,目光在她身上掃過:
“若那洞府中的機緣真與混沌道體或先天道體相關,恰好與你契合,再結合你如今在羽殤帝國穩步匯聚的香火願力。
雙管齊下,你的修為和道基或許真能迎來一次質的飛躍,未嚐不能……”
他沒說完,但詩鈺已經明白,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眼中期待更盛。江塵羽看著她發亮的小臉,心中也掠過一絲念頭:
小徒弟的滋味固然甜美,但之前限於她的修為和心境,總有些未盡興。
若能借此次機緣讓她根基更穩、潛力更深,屆時再好好“品嚐”自家這愈發誘人的小逆徒,想必滋味會更加妙不可言。
“我呢,我呢~”
一個帶著明顯醋意與急切的聲音響起。
原本安靜品嚐烤肉、氣質溫婉的魔清雨眼神忽然一變,那股內斂迅速被一股熾熱大膽所取代——魔清秋重新奪回了控製權。
她將銀叉往盤子裏一放,也顧不上美食了,挪到江塵羽另一側,美眸灼灼地盯著他:
“主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光想著詩鈺妹妹呀!
清秋也出力了,也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指點’和‘關注’!”
她媚眼如絲。
被突然奪走控製權、擠到意識角落的魔清雨雖然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但此刻也忍不住透過姐姐的視線,緊張而期待地注視著江塵羽的側臉,等待他的回答。
江塵羽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才慢悠悠道:
“急什麽?你們姐妹我之後自有安排。”
聽到這不算承諾的承諾,魔清秋非但沒有滿足,反而更湊近了些,吐氣如蘭,聲音帶著勾魂攝魄的幽怨:
“主人~您看您在外麵都那麽瀟灑快活了,難道就差我們姐妹這一口了嗎?”
她眼神嫵媚中帶著一絲挑釁,壓低聲音,用隻有三人能聽清的語調道:
“況且,您要是覺得清秋一個魔不夠盡心,不夠有趣,清秋還能把妹妹一起叫上,我們姐妹同心,定能讓主人您體驗到雙倍的快樂與誠意哦~”
這話大膽露骨,連她意識深處的魔清雨都聽得臉頰發燙,卻又隱隱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江塵羽聞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連忙拿起酒杯掩飾。他無奈地挑了挑眉,最終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清秋啊,這事吧,關鍵在於我家那位師尊的態度。
這次如果不小心把詩鈺這丫頭吃了,已經算是我膽大包天,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若是再將你們這對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魅魔姐妹花也一並‘收納’,我怕我師尊的誅魔寶劍,下次就不是架在我脖子上警告,而是真的要‘清理門戶了。”
這個理由顯然比單純的拒絕更有說服力,也點明了江塵羽並非不願,而是有所顧忌。
魔清秋聽了,眨了眨美眸,那股逼人的幽怨之氣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懂了”的狡黠。
她掩唇輕笑,不再糾纏,但眼中的火焰並未熄滅:
“原來主人是尊師重道啊。
行吧,反正來日方長,機會總還是會有的。”
她伸出纖纖玉指,似有若無地劃過江塵羽的手背,語氣篤定而誘惑:
“妾身對自己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的呢~我就不信,主人您每次都能把持得住,拒絕得了妾身和妹妹的‘小小請求’。”
說完,她嫵媚一笑,主動將身體控製權交還給了臉蛋紅紅的魔清雨。
看到身旁的氣質重新變回清澈中帶著羞澀的魔清雨,江塵羽心裏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對付熱情如火、攻勢淩厲的魔清秋,有時候還真需要搬出自家師尊這尊“大佛”來擋一擋。
若是讓她一直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軟磨硬泡,他還真有些不好處理——斷然回絕,難免傷了她一片熾熱心意;若是含糊答應,那恐怕真離被絕美師尊“就地正法”不遠了。
‘哈基羽啊哈基羽,你這個家夥就知道在外麵沾花惹草,處處留情。現在好了,差點就要在自己窩裏上演修羅場了吧!’
江塵羽在內心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帶著三分無奈七分自嘲。他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思緒暫且壓下,重新將專注的目光投向麵前玉盤中那片片紋理細膩、瑩白如玉的虛鯤肉。
......
翌日清晨,柔和的天光透過仙舟特製的琉璃窗欞,灑進溫暖靜謐的艙室。
江塵羽惰懶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骨骼發出一連串細微的輕響,一夜安眠洗去了連日奔波的疲憊。
他習慣性地側過身,手臂卻碰到一片溫軟——是詩鈺。
少女睡得正香,半邊臉頰還依賴地貼著他的胳膊,呼吸均勻,幾縷散落的發絲貼在白皙的臉頰旁,顯得格外乖巧。
他嘴角微揚,輕輕拍了拍她露在錦被外、光滑細膩的肩膀。“丫頭,天亮了。”
“唔……師尊,晨安……”
詩鈺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才不情不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
她下意識地蹭了蹭江塵羽的胳膊,像隻慵懶的貓兒,然後才慢吞吞地撐著身子坐起來,錦被滑落,露出穿著單薄睡衣的嬌小身軀。
然而,就在她坐起身,視線逐漸清晰的半息之後,她的動作猛地僵住,眼皮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了一下,殘留的睡意瞬間被某種驚愕和警惕取代。
“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詩鈺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度,伸出的手指指向了床榻的另一側。
隻見在那一邊,魔清秋正側臥著,單手支著頭,濃密如海藻般的墨發披散在枕間,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錦被上。
她似乎早就醒了,或者根本沒睡熟,此刻正睜著一雙帶著晨起慵懶、卻依舊嫵媚動人的眸子,含笑看著震驚的詩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