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竟然向自己索要報酬。
    姚忠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三清乃是神明之首，道門之首，還缺奇珍異寶嗎？
    神通法術還缺嗎？洞天福地還缺嗎？
    什麽都不缺，自己能給他們什麽？
    “弟子情願付出一切代價！”
    姚忠信隻能含糊其辭。
    “好——，既然如此，山君三人就交給我們處置吧。”
    “”
    姚忠信一時沒反應過來。
    山君兄弟本就是道門弟子，理應由三清處置。
    就算他們不說，姚忠信也沒打算把這三大妖留在身邊，給自己找麻煩。
    “嗯——？”姚忠信突然皺起眉頭，一股濃烈的來惡臭味兒飄進鼻孔，差點把他熏一個跟頭。
    他輕輕地抽了一下鼻子。
    臭味兒就是從三清身上發出來的。
    “回去準備五車香火。五對童男女，越快越好。”
    香火姚忠信理解。
    童男女用來幹嘛。
    “你來看！”
    三清甩動拂塵。
    大殿頓時變了模樣。
    幾人懸空飄浮，祥雲霞光全不見了。
    周圍是濃重的漆黑。
    黑暗裏傳來嘈雜的呻吟。
    聲音或遠或近，每當迫近時，就會浮現了一張腐爛的麵孔。
    頭上戴著各色的道冠。
    竟然是一個個道士。
    劇烈的臭味來自身下茫茫的黑暗。
    下麵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糞坑。
    姚忠信忍不住捂著鼻子。
    “祖師爺，這是什麽地方？為何居住在如此腐朽、陰冷。惡臭的地方？”
    “唉——”三清長歎，“好處都是他們的。我們卻隻能永遠在這裏吃屁。幸好，天降姚大剛，我們終於有了出頭之日。”
    “敢問祖師爺，他們是誰？他們得到了什麽好處？我們和他們是什麽關係？姚老祖是如何跟祖師爺結緣的，畢竟小人的家譜上沒有半點跟這個相關的信息。”
    “他們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他們。現在他們終於把位置騰出來了。”
    三清果然是三清。
    說的每句話都語帶機鋒，聽得人稀裏糊塗，不知所雲。
    姚忠信茫然想了半天。
    最終老老實實的再次請教三清祖師。
    “小人愚鈍，請祖師爺明示！”
    “你可知仙劫？”
    姚忠信當然知道。
    “仙劫乃是神明之劫。發生在千年前，仙劫降臨之時，神明全體避世消失。”
    “你可知仙劫產生的根源？”
    “據說神明之上還有一種更高級的生命，稱為虛神。神明是虛神的代理人，代替虛神管理著穹宇三界。在神明的管理下，三界動蕩，天道不安，虛神對神明的管理不滿意，覺得他們不是稱職的管理者，便動了消滅舊神，創造新神，重新建立天道秩序的想法。仙劫就是消滅舊神的手段。”
    姚忠信做為官員，能接觸到許多記載著禁忌內容的秘籍。
    秘籍上有與仙劫相關的內容。
    三清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不錯！但這隻是產生仙劫的一半原因。還有一半你卻不知。”
    “祖師爺賜教！”
    “清舊神，創新神，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順利完美的完成，需要做的工作繁瑣而沉重，就算虛神是最最完美，最最高級的生命，要完成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付出財力、人力、精力都是難以想像的。”
    “你們所知道的三界，不過僅僅是一個穹宇的三界，要知道像這樣的穹宇存在了無數個，其數量之多猶如九牛之毛，河底之沙。一個穹宇要換新神，其他的不可數的穹宇世界也要同步更換，否則就出大亂子。”
    “如果出了亂子，代價與損傷，強如虛神也承受不住，”
    虛神可不想換舊神的時候，自己生存也遭受嚴重威脅。
    三清為了讓姚忠信父子更好的理解。
    說了一個奇妙的比喻。
    除舊神，換新神好比給新生嬰兒洗澡。
    舊神就是充滿了嬰兒身上泥垢髒汙的洗澡水。
    新神當然是洗的幹幹淨淨，可愛至極的小嬰兒了。
    所謂除舊神，好比倒掉髒汙的洗澡水。
    換新神呢，給嬰兒換上幹淨的洗澡水。
    嬰兒的父母，也就是神明之上的虛神，倒掉髒汙的洗澡水，也就是清除舊神。
    這個過程必須小心翼翼。
    不能把嬰兒連同洗澡水一起倒掉了。
    孩子都沒了——各個穹宇的信仰之力消失了——換了新神還有什麽意義？
    虛神內部對於更換神明的計劃，意見也非常不統一。
    有的主張敲打神明，懲罰神明，讓認識到錯誤的神明回到原本的神位，繼續履行職責。
    對於穹宇中崩潰的秩序，運行紊亂的天道修修補補，盡力完善。
    另外一種意見則更為激進。
    主張要徹底、幹淨的將不稱職的舊神清除。
    天道紊亂、秩序崩潰表明這套運行機製內部出了問題。
    即便再如何修補，也已經無法適應。
    要有刮骨療毒，割癰除瘡的決心，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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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整個天地煥然一新。
    改良派指責激進派太幼稚，天地砸成廢墟，固然痛快，但有沒有想過，虛神在廢墟上重建家園，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賭上種族的命運。
    激進派則嘲笑改良派太天真。舊神明的腐朽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醫。對他們敲打，手下留情，隻能讓他們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繼續使用舊神，所有的穹宇必將繼續爛下去，直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改良派與激進派互不相讓，各有各的理由。
    虛空源界氣氛極為緊張。
    兩派大戰一觸即發。
    但雙方誰都不敢先動手，他們都清楚，隻要開戰。
    不但源界毀於一旦，所有的穹宇也會全部毀滅，坍縮虛化到成為一個虛空的點兒。
    所有世界、所有的空間與時間總和，所有虛實、陰陽、裏外、物質、精神都統統凝縮為一個比針尖還要小千百萬倍的點兒。
    那個點兒由實而虛，再由虛而實。
    不可估量的能量將會迅猛爆發。
    新的輪回再次開啟。
    這個局麵是兩派都不願意看到的。
    他們爭吵的再激烈，都恪守著底線，秉持動嘴，絕不動手的原則。
    但這樣的爭吵顯然不能無休止繼續下去。
    因為虛神再任由不稱職，不合格的神明繼續做穹宇的管理。
    虛空源界的生存資源也終有一天會枯竭。
    不管采用改良派的主張，還是實行激進派的計劃。
    留給虛神的時間不多了。
    經過無數次的征求意見，無數次激烈的爭論。
    最張兩派各退一步。
    舊神是一定要清除的，但重起爐灶的成本太大，虛空源界難以承受代價，他們想到了腐世界還有一套與舊神完全相反的班子。
    那套班子隻要稍加改造，就是全新的神明。
    改造腐世界的神明雖然不用重新創造新神，他們的純淨堪比新神。
    成本幾乎為零。
    沒用的舊神也無須全部清除，把他們與腐世界的神明調換位置即可。
    等到新換的神明出現問題的那天。
    被關進腐世界的舊神，經過腐世界的打磨、改造、洗禮，正好又符合了下一屆新神的全部要求。
    現實世界與腐世界，也叫鏡像世界的神明可以無限循環，交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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