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秦康年瞥了一眼陸心萍的眼神，緊接著表情便忍不住一僵：“墳裏埋的難道不是……”
    “嗯！？”
    陸心萍臉色一沉，瞪了秦康年一眼。
    秦康年腦袋一縮，連忙把掛在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見他不再說話，陸心萍的神色才稍微柔和了幾分：“你也別怪我心狠，唯有這樣，才能保住康年的心血，老秦家，才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隻不過是去到國外罷了，二十多年了，難道還不習慣嗎？”
    “你有空，就多幫忙勸著點，畢竟是一家人，秦家好，老秦家才能好，不是嗎？”
    聽到這番話的秦康年，臉上流露出一抹負責的神色。
    陸心萍沒有理會他的感受，再次開口道：“孫正海那幫人，最近有點不太老實，你抽個時間，好好敲打敲打，可以承諾一點利益，先把他們穩住，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盡管孫正海他們的動作很隱秘，但是，陽奉陰違的事情，還是瞞不過陸心萍的眼睛。
    如今正是拿回天薈城項目的關鍵時期，陸心萍不允許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陸心萍能夠容忍陸昭元在公司裏拉幫結派的原因。
    因為她現在需要陸昭元那幫人。
    而陸昭元自然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眼下，雙方表麵上看似一團和氣，但，暗地裏的角力，卻是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要來得強烈。
    孫正海這幫秦氏老人，是陸心萍手裏重要的籌碼。
    陸心萍自然不希望他們身上出什麽問題。
    而能夠鎮住這幫人的，唯有秦康年，又或者說，真正的秦康年。
    好在，這麽多年過去，眼前的秦康年雖說沒有經商上的天賦，卻也模仿出了秦康年八成的神態。
    關鍵時候站出來，還是能夠起到震懾作用的。
    麵對陸心萍的要求，秦康年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地點頭，表情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陸心萍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緊接著語氣柔和道：“阿詒……”
    話音剛落，隻見秦康年猛地抬頭，眼裏的表情更為的複雜，像是藏了千言萬語在裏麵。
    “怎麽了？”陸心萍溫柔一笑。
    秦康年見狀，表情頓時僵住，眼眶裏隱隱泛著一絲淚光。
    他囫圇吞棗地回應道：“沒，沒什麽，隻……隻是很久沒聽你喊過我的名字了，我都差點忘了。”
    二十一年了。
    他頂著秦康年這個名字已經二十一年了。
    時間之久，讓他都險些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姓名。
    如今，看著陸心萍臉上那一抹溫柔，令他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一如初見，卻滄海桑田。
    陸心萍聞言，輕輕一笑：“康年是康年，你是你，我又怎麽會忘了呢？”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這張臉，眼裏的溫柔，如同那湖水倒映的月色，靜謐卻又虛幻。
    秦康年摸了一把老淚，有些感慨道：“是啊，我是我，他是他，我終究隻是像，終究隻是像……”
    他的語氣中，寫滿了落寞。
    “阿詒……”
    “誒。”
    “再幫我一次。”
    “好。”
    秦康年低著頭，應了一句，然後便默默地轉身，背影裏寫滿了落寞。
    幾乎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陸心萍的眼中的溫柔盡數散去，仿佛隻有看著那張臉時，才會展露出片刻的溫柔。
    不一會，一個老嫗走進了書房。
    這是秦家的管家，也是陸心萍的心腹，是陸心萍最信任的人之一。
    “夫人，二小姐她，她……”老嫗佝僂著身子，欲言又止。
    “小瑤又在鬧什麽脾氣？”陸心萍麵無表情道。
    老嫗低著頭，輕聲道：“二小姐說，要是還不放她出去，她就割脈。”
    陸心萍聞言，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很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氣。
    隨後，她更是直接開口道：“把刀給她，告訴她，就算她死，也隻能死在秦家。”
    “這……”
    老嫗眼角抽搐了幾下，然後默默地躬身離開。
    很快，一把剔骨刀便出現在秦瑤的麵前。
    “？？？”
    秦瑤拿起鋒利的剔骨刀，用手指輕輕摸了摸，頓時，一條血痕便隨之出現。
    眼看著血就要流出來，她連忙把手指含在了嘴裏。
    “不是，開刃了的，這把刀是開過刃的，你們是認真的嗎？”
    秦瑤難以置信地盯著送刀前來的老嫗：“我說我要割脈，我要割脈啊！”
    “二小姐……”
    老嫗內心苦笑一聲，臉上卻是毫無變化：“二小姐，這把刀，割脈正正好，足夠鋒利，可以減少點疼痛。”
    經常割脈的人都知道，最好是用刀片。
    可惜，家裏沒有。
    所以老嫗也隻好把家裏最鋒利的剔骨刀拿出來。
    聽到這話的秦瑤，勃然大怒：“你們這是瘋了嗎？我說我要割脈，你們就真的把刀給我送過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老嫗無言以對。
    “我要真死在這裏，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秦瑤威脅道。
    不料，老嫗卻淡淡地回應道：“二小姐，夫人說了，你就算死，也隻能死在秦家。”
    “我……”
    秦瑤頓時語塞，一張俏臉憋得通紅，整個人無語到了極點。
    “滾，滾啊！”秦瑤直接破防。
    老嫗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但剛走了兩步，卻又回頭看向秦瑤：“二小姐，那這把刀，您還需要嗎？”
    “啊啊啊……”
    秦瑤直接暴走：“不需要，我不需要！帶上它，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好嘞。”老嫗鬆了一口氣，轉身撿起那把剔骨刀，默默地離開。
    秦瑤直接往床上一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爬上了心頭。
    “弟弟一定在努力，但我卻什麽也幫不了他。”
    想到這裏，秦瑤的內心便有些自責。
    在她看來，一定是家裏這個冒牌貨，害死了她的父親。
    秦逐之所以那樣針對秦氏，就是在為父親報仇。
    但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卻什麽也幫不上忙，另外一個姐姐更是直接認賊作父。
    “秦珂這個瘋女人，也不知道圖什麽。”
    秦瑤眉頭緊蹙，默默想到：“不行！我得跟她好好聊聊，說不定，還能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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