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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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課?”
    秦逐看著為自己撐傘的沈憨憨,開口說道。
    至於為什麽這個憨憨會知道他回江大,這件事,秦逐已經了然。
    “請假了。”
    沈憨憨解釋道,一段時間沒見,雖然這個憨憨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但總得來說,說話不結巴了,算是一大進步。
    “鐵憨憨。”
    秦逐搖了搖頭,似是吐槽,又似是心疼:“找個地方坐坐。”
    “嗯。”
    沈憨憨乖巧地點了點頭,問道:“我們去二飯好不好?二飯有暖氣。”
    “你也知道冷啊,那你還傻乎乎站在門口吹風?”秦逐再次吐槽道。
    沈憨憨搖搖頭:“我不冷,你穿的少。”
    “你……”
    秦逐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噎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隨後,兩人並肩走著,一路從校門口走到二飯。
    整整一公裏的路程,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個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個是習慣了沉默。
    兩個啞巴,看似疏遠,但卻保持著一種奇奇怪怪的默契。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秦逐的手摸向口袋。
    內心的煩悶,使得秦逐下意識想點上一根。
    “摸抽咯,戒了好不好?”沈憨憨勸說道,明明是商量的話語,但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堅持。
    若是換做平日,秦逐這個時候就該調侃,這隻憨憨,還管起自己的事來了是吧。
    但,今天的他,卻是默默地把手從口袋裏抽了出來,點了點頭:“已經戒了。”
    “???”
    沈憨憨不明所以地望著他,那純真的眸子仿佛在說:你身上還有煙味。
    “剛剛抽完了最後一根。”秦逐補充道。
    “哦。”沈憨憨點了點頭。
    短暫的交談,並未打破兩人之間那種尷尬的氛圍。
    兩人邁步走進飯堂。
    雖說還沒到飯點,但,因為有暖氣的緣故,飯堂裏還是有許多學生。
    有的是逃課來這裏混時間的,有的則是沒課,來這裏複習的。
    秦逐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呼~~~”
    秦逐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紅的手。
    沈憨憨十分自然地捧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哈了幾口氣:“這樣暖得快些。”
    “唉……”
    秦逐心裏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
    沈憨憨抬眸,疑惑地望著他,不明所以地說道:“沒事的,琳琳也經常讓我幫她暖手。”
    “嗬tui……胡莽夫這個狗人。”秦逐罵罵咧咧地吐槽道。
    “你……”
    就在這時,沈憨憨的語氣忽然恢複了往日的不自信,怯生生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平日裏雷厲風行的秦逐,在遇上這種事情時,卻顯得猶豫了起來。
    隻見他沉默了好一會,腦子裏組織了無數次語言,最終也隻蹦出來五個字:“雪兒懷孕了。”
    “我不……”
    聽到這個的消息的沈憨憨,下意識開口,但,說到一半,卻卡殼了。
    最終,她習慣性地把頭埋了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知道。”
    “我知道。”
    秦逐回了同樣的三個字。
    沈憨憨的腦袋越埋越低,兩隻嬌嫩的小手藏著桌子地上,不安地摸索著:“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聽到這滿是自責的語氣,秦逐忽然覺得心口堵得慌。
    他當然知道,這肯定是張雪兒的主意。
    畢竟,以沈憨憨的性格,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瞞著他,也不敢瞞著他。
    隻是,這樣一來,這個憨憨,得承受多少呀。
    這本不該是她應該承受的。
    想到這裏的秦逐,內心也變得亂糟糟的:“你傻呀,你就不能騙騙我,說你不知道?”
    “我……”
    沈憨憨低著頭,支支吾吾得像是要哭一樣:“我不想騙你。”
    在張雪兒原有的設想裏麵,其實,沈憨憨也是一個意外。
    隻不過,就連張雪兒都沒想到,這個看似憨憨的女孩,其實心思細膩得很。
    她甚至比張雪兒本人,還要更快覺察出張雪兒懷了孕。
    還是在她的建議下,才去做的檢查。
    這當然離不開沈家婆婆平日裏的言傳身教。
    這要是被秦逐知道,又該吐槽沈家婆婆為老不尊了。
    原本,張雪兒是建議她,當不知道這件事情,哪怕是秦逐問起來,也要當不知情。
    可當她真正麵對秦逐的時候,卻始終開不了口。
    她本就不擅長撒謊,更何況,這個人是秦逐。
    “你就隻顧著別人,你不想想你自己?”
    秦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沈幼微,別把自己活得那麽累,讓自己喘口氣好嗎?”
    “我,我不覺得累呀。”沈憨憨聲若蚊蠅的回答道,哪怕是一句反駁的話,讓人聽了,仿佛都是在服軟。
    但,在她的意識裏,似乎認為這就是一句反駁。
    她生怕秦逐生氣,於是又連忙補充道:“你,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秦逐揉了揉發緊的眉心。
    他也是頭一回當渣男,可卻偏偏遇上的是兩個全心全意的女孩。
    特別是此刻沈憨憨的退讓,讓他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但凡這憨憨現在在他麵前大吵大鬧一番,他或許還能好受一些。
    可她沒有,她偏偏用最溫柔的刀,紮進了他的心窩。
    秦逐自問不是什麽聖人,貪財好色是天性,可底線放得再低,終究還是有底線。
    這個來自川渝的憨憨,總能以最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戳中他的軟肋。
    又或者說,這個憨憨在秦逐這種人身上,就是一個巨大的bug。
    “你就不能為你自己想想?”
    秦逐心煩意亂,語氣也在不經意間重了幾分:“你就不能為自己爭取點東西?就不能稍微自私一點?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雪兒的孩子!”
    沈憨憨被他這麽一吼,頭更加抬不起來。
    無聲的眼淚,如同寒風掃過的枯葉,撲簌簌地落下。
    “有毛病!腦子有毛病!”秦逐下意識地掏了掏口袋,但把煙掏出來之後,卻又把煙盒捏成了團。
    沈憨憨不敢抬頭,她知道秦逐現在還在氣頭上。
    良久之後,她才敢小聲說道:“娃兒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