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簫達赫的屍體給我抬到迎客廳！我會聯係蕭家，讓他們來處理。要是敢有半分懈怠，後果自負！”
    若曦負手而立，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個隊長聞言，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們哪個不是在刀口舔血、屍山骨海裏爬出來的硬茬，可此刻，麵對簫達赫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卻像是被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帶著顫音。
    這死的不是普通人，是蕭家的心頭肉，是那位龍閣長老的寶貝徒弟！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若曦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耐。
    “是，是！”
    幾個隊長如夢初醒，忙不迭地應聲，動作卻有些僵硬地招呼手下，小心翼翼地處理現場，生怕驚擾了什麽無形的存在。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一種名為恐懼的氣息。
    他們心裏翻江倒海。
    蕭家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裏。
    蕭家的怒火足以焚城，而簫達赫那位遠在天邊的師傅，龍閣的長老，更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雖說長老目前不在，可消息遲早會傳到他耳朵裏。
    一旦他回來，得知愛徒慘死，那絕對是一場潑天大禍。
    想到李凡，眾人更是心頭打鼓。
    這個總教官到底什麽來頭？
    簫達赫那蠢貨居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可李凡再強，能強過龍閣長老？那可是跺跺腳江湖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這兩人要是對上，恐怕整個龍閣都得翻過來。
    一時間，人人自危，隻盼著這場風暴不要波及自己。
    若曦不再理會那些手忙腳亂的隊長，她幾步走到李凡身邊，壓低聲音，語速飛快：
    “蕭家人估計已經在路上了。這裏沒你的事了，趕緊走。他要是來了，看到你還在這兒，我也保不住你。”
    李凡卻像是沒聽見那份急迫，隻是無所謂地撇了撇嘴，甚至還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陣輕微的劈啪聲。
    “知道了。”
    他應得隨意，心裏卻盤算著另一件事——得盡快把這消息透給老管家，那邊或許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地下車庫裏，光線昏暗得如同深淵入口，空氣中混雜著汽油味和角落裏滲出的潮濕黴味。
    幾盞年久失修的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
    李凡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老管家早已等候在那裏，身形筆挺，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
    他顯然是想問厲睿家那天的事。
    不等老管家開口，李凡便走了過去，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在空曠的車庫裏回蕩：
    “簫達赫，我殺了。”
    老管家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震，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上，每一道皺紋似乎都在瞬間加深、扭曲，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關於厲睿家的疑問，此刻全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砸得粉碎。
    過了足足半分鍾，老管家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凡，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他是不是發現你的身份了？”
    李凡輕輕點了點頭：
    “八九不離十。那家夥看我的眼神不對勁，一直想置我於死地，這次動手，恐怕是抓到了什麽他自以為是的‘證據’。”
    老管家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雙手下意識地背在身後，焦慮地在原地踱起了步：
    “難道是因為你當上龍閣總教官的事？他順藤摸瓜，查到了什麽？”
    他猛地停下腳步，看向李凡，語氣複雜。
    李凡毫不猶豫地搖頭否定：
    “早在我成為總教官之前，他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惡狠狠地盯著我，當場就想置我於死地。”
    “少爺，簫達赫到底從哪挖到你身份的？咱們做事一貫謹慎，這次怎麽會出紕漏？”
    老管家腳步匆匆，三兩步就湊到李凡身旁，神色凝重，壓低嗓音。
    “咱們這邊沒漏洞，是朱淩雪搞的鬼。”
    李凡想了想說道。
    “朱淩雪？”
    老管家瞬間瞪圓雙眼，聲音不自覺拔高，很快意識到不妥，又迅速把音量壓了下去，
    “怎麽會和她牽扯上？”
    李凡麵容冷峻，重重地點了點頭，沒立刻回應。
    老管家急得在原地轉來轉去，眉頭擰成了麻花，追問道：
    “她一個女人，究竟通過什麽途徑查到你的？”
    李凡雙手抱胸，語氣擲地有聲：
    “幽靈閣！幽靈閣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朱淩雪和幽靈閣交往密切，說不定就是幽靈閣授意她來調查我的。”
    說到這兒，李凡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我敢肯定，我母親的失蹤，和幽靈閣脫不了關係。”
    老管家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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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怎麽回事！我早就發現二房和朱淩雪私下有聯係，想來他們各自心懷鬼胎，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對了，還有件事。”
    李凡神色驟緊，突然說道，
    “前段時間，有個快突破七境的宗師來刺殺我。好在我反應迅速，直接將他拿下。我懷疑是簫達赫拉攏的蕭家人所為。”
    “居然有這等事？”
    老管家一臉震驚，臉上的皺紋都跟著抖動，
    “你說的該不會是郜供奉吧？前陣子，他突然人間蒸發，我和家主派人四處打聽，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管家趕忙詳細描述魯供奉的身形相貌，李凡聽完，斬釘截鐵地說：
    “沒錯，就是他！”
    老管家怎麽也沒想到，這次來找李凡，不僅得知了簫達赫的死訊，還意外解開了魯供奉失蹤的謎團。但比起即將來臨的危機，這些都不值一提。
    “少爺，接下來打算怎麽應對？”
    老管家一臉關切，神色焦急。
    李凡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跟你講這些，就是讓你了解情況，好應對蕭家那邊。你家主即便平時不怎麽管具體事務，可這次事關幽靈閣。正好借助蕭家的力量，向幽靈閣施壓，把局勢攪亂，從中找出破綻！”
    老管家沉思片刻，重重地點頭：
    “少爺這辦法妙！朱淩雪確實是關鍵人物。我一定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時盯著她，一有消息，立刻向你匯報！”
    “記住，這段時間千萬別擅自行動。”
    李凡神色凝重，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
    “沉住氣，等待最佳時機再動手。”
    “明白！”
    老管家咬了咬牙，
    “少爺年紀輕輕，考慮事情卻如此周詳，老奴打心底裏佩服。”
    “好了，我先走。你等半小時後再離開，千萬不能暴露。”
    李凡說完，推開車門，大步走進黑暗之中。
    李凡之所以暫時不處理朱淩雪，一方麵是想引蛇出洞，看看幽靈閣後續還有什麽動作；
    另一方麵，最近各方勢力暗流湧動，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襲。
    他打算等局勢明朗後，再一舉搗毀幽靈閣，救回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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