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性！”
    賈玲兒啐了他一口，臉頰更紅了，心裏卻甜絲絲的。
    多久沒有這樣輕鬆開過玩笑了？
    自從家裏出事，她就像上了發條的木偶，麻木地應付著一切。直到遇見李凡，這個看似不著調，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給她帶來轉機的人。
    曹思涵端著咖啡杯，細細品了一口，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唇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玲兒，我今天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耽誤某些人打情罵俏了！”
    “思涵姐！”
    賈玲兒嬌嗔，臉皮有些發燙。
    李凡抬手看了看表，覺得差不多該撤了，剛想開口。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這份愜意。
    李凡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高破曉”三個字。
    這小子，找他幹嘛？
    他劃開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並沒有立刻傳來高破曉的聲音，反而是一個中氣十足，帶著幾分爽朗笑意的蒼老嗓音：
    “是李先生吧？哈哈哈，我是破曉的父親，高厚澤！”
    李凡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
    高厚澤？他不是還在養身體嗎？。
    “高老爺子？您身體大好了？”
    李凡有些意外。
    “托小友的福，好利索了！哈哈哈，閻王爺不收我這把老骨頭，硬是給踹回來了！”
    高厚澤的聲音洪亮，透著一股劫後餘生的爽朗，
    “小友啊，救命的大恩，老頭子我一直惦記著！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必須得親自上門，給你磕一個！”
    聞言，李凡口裏麵的咖啡差點沒有噴出來。
    這老頭是不是病的時間太長了，腦子壞掉了。
    他一個老人家，怎麽動不動就說磕一個，怎麽聽都不是一家之主說的話。
    “咳咳，老爺子您太客氣了，折煞我。”
    李凡笑了笑，
    “您剛恢複，還是多休養，等您身體再穩固些，我過去看您。”
    “哎！那哪兒行！”
    高厚澤語氣不容置疑，
    “養什麽養？再養下去骨頭都要鏽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讓破曉那小子過去接你，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咱們邊吃邊聊，不，邊看邊聊！”
    聽這口氣，李凡要是再推脫，就顯得不給麵子了。
    “行吧，聽您安排。”
    李凡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賈玲兒和曹思涵都看著他。
    “有事要忙？”
    賈玲兒問。
    “嗯，一個長輩醒了，喊我過去一趟。”
    李凡解釋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曹思涵很識趣地站起身，
    “玲兒，我們走吧，下次再約。”
    “好。”賈玲兒也跟著起身，對李凡道，“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嗯。”
    送走兩位美女，李凡又坐了會兒，一杯咖啡還沒喝完，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就停在了咖啡廳門口。
    車窗降下，露出高破曉那張精神了不少的臉，隻是對著李凡，表情帶著點小心和恭敬：
    “李哥，我來接您了，沒等久吧？”
    “還好，朋友剛剛離開。”
    李凡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高破曉發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說：
    “李哥，真是不好意思，老爺子剛醒就非要見您，打擾您了。”
    “沒事，老爺子身體怎麽樣？”
    “好得很！醫生檢查都說是個奇跡，恢複速度驚人！這都多虧了李哥您！”
    高破曉語氣誠懇，
    “您不知道，前段時間家裏那氣氛……唉，現在老爺子醒了，整個高家都鬆了口氣。”
    車子駛出停車場，匯入車流。
    剛開出沒多遠，經過一個路口時，旁邊一輛車的車窗也降了下來，一個穿著考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探出頭，笑著跟高破曉打招呼：
    “喲，這不是高三少嗎？這是去哪兒啊？”
    “竇會長，出去辦點事。”
    高破曉也客氣地回應。
    “行，那你忙，改天一起喝茶。”
    中年男人點點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副駕的李凡一眼，然後升起車窗，車子拐向了另一個方向。
    李凡看著那輛車的尾燈，覺得那個“竇會長”有點眼熟。
    “剛才那人誰啊？”
    李凡隨口問。
    “哦，四海商會的會長，竇舒暢。”
    高破曉解釋道，
    “跟我們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怎麽了李哥？您認識？”
    四海商會……竇舒暢……李凡腦子裏某個角落的記憶被觸動了一下。
    想起來了，當初超凡集團出事的時候，好像見過這個人一麵，當時沒太留意。
    “有點印象。”
    李凡含糊了一句，也沒多問。
    車子一路行駛，李凡看著窗外，發覺方向不太對。
    “這不是去高家的路吧？”
    高破曉嘿嘿一笑：
    “李哥，老爺子沒說去家裏啊。”
    “那去哪兒？”
    “老爺子說，難得精神好，請您看場戲。”
    高破曉臉上帶著點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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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大戲院，今兒個有老先生的專場。說起來，老爺子可有些年頭沒請人一起聽戲了，李哥您是頭一份！”
    李凡挑了挑眉，看戲？這老爺子還挺有閑情逸致。
    車子最終停在了古色古香的帝都大戲院門口。
    高破曉領著李凡，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側麵的貴賓通道，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二樓一個視野絕佳的包廂。
    推開包廂門，一股淡淡的檀香氣傳來。
    包廂布置得典雅舒適，正對著戲台。
    一個穿著唐裝、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端著個紫砂壺，悠然自得。
    正是高厚澤。
    看到李凡進來，高厚澤放下茶壺，站起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哈哈哈，李小友，可把你盼來了！快坐快坐！”
    他完全沒有家主的架子，熱情得像個鄰家老爺爺。
    李凡走過去：
    “林老爺子，看您這氣色，真替您高興。”
    “同喜同喜！”
    高厚澤拉著李凡坐下，然後拿起旁邊另一個幹淨的茶杯，親自提起紫砂壺，給李凡倒了一杯茶。
    “來，嚐嚐這個，今年的明前龍井，我私藏的好東西。”
    高厚澤把茶杯遞給李凡，動作自然。
    高破曉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爺爺這般姿態，心裏對李凡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李凡端起茶杯，道了聲謝，淺啜一口，茶香醇厚，回味甘甜。
    “好茶。”
    “哈哈哈，小友喜歡就好！”
    高厚澤很是開心，指了指樓下的戲台，
    “待會兒有出《定軍山》，老派的唱腔，夠勁兒！咱們邊聽邊聊。”
    他看著李凡，眼神裏帶著欣賞和探究，卻沒有急著說什麽感謝的話，仿佛隻是單純地請一個投緣的晚輩來看戲。
    樓下傳來一陣鑼鼓聲，戲，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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