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東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刻因為牛豐的指控而變得有些扭曲，眼神閃爍不定。
    其餘幾波原本想趁亂摸魚的勢力，見狀紛紛後退幾步。
    “咳，那個……既然是私人恩怨，咱們就別插手了吧？”
    喬家那陰鷙老者眼珠一轉，幹咳一聲，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這個姓李的小子，玄元鼎才是正事！”
    “喬老說的是！這小子邪門得很，先把他拿下，免得夜長夢多！”
    池家的人也連忙附和。
    鄧家那兩名天罡境強者對視一眼，顯然也覺得金俊東這破事實在丟人，而且看牛豐那不要命的架勢，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
    “小子，你的對手是我們！”
    其中一名使劍的鄧家天罡境二重強者，須發戟張，厲聲喝道，
    “今天，老夫就讓你明白，與我鄧家作對，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話音未落，他手中長劍陡然爆發出璀璨劍芒，劍氣呼嘯，仿佛能撕裂空氣，帶著一股斬斷一切的霸道氣勢，直刺李凡麵門！
    劍鋒所指，地麵竟被淩厲的劍意劃開一道道深邃的裂痕，碎石飛濺，可見其天罡境二重的實力，確實非同凡響。
    “鄧家？”
    李凡看了一眼老者，語氣平淡，
    “哦，記住了。以後我見一個鄧家人，殺一個。見一雙，宰一雙。說到做到，絕不打折。”
    他輕描淡寫地抬起右手，對著那洶湧而來的劍芒，隨意一掌拍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華麗炫目的光彩，就是那麽普普通通的一掌。
    “找死！”
    鄧家強者見李凡如此托大，更是怒火中燒，劍勢又淩厲了三分。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獰笑便僵住了。
    李凡那看似綿軟無力的一掌，印在劍芒之上，那足以開山裂石的劍芒，竟如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瓦解，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不……不可能！”
    鄧家強者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他引以為傲的絕技，竟然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這小子是怪物嗎？！
    李凡的掌印去勢不減，擊潰劍芒之後，輕飄飄地印在了那鄧家強者的胸口。
    “噗——！”
    鄧家強者如遭萬鈞巨力轟擊，胸骨塌陷的聲音清晰可聞，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似的倒飛出去，人在空中便是一大口鮮血噴出，落地後抽搐兩下，便沒了聲息。
    “下一個。”
    李凡拍了拍手，目光轉向另一名鄧家天罡境強者，以及喬家、池家那幾個還敢圍上來的所謂高手。
    那些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手腳冰涼。
    “咕咚！”
    不知是誰，又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剩下的幾人哪裏還有半分戰意，怪叫一聲，作鳥獸散。
    李凡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追了上去，依舊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或是一腳。
    “砰！”
    “哢嚓！”
    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又迅速歸於沉寂。
    不過眨眼功夫，除了與牛豐纏鬥的金俊東，其餘所有圍攻者，盡數伏誅。
    高破曉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肉跳，兩股戰戰，幾乎要給李凡跪下唱征服了。
    天罡境啊！
    那可是他仰望都覺得脖子酸的存在，在這位爺麵前，怎麽跟紙糊的似的，一捅就破？
    與此同時，金俊東與牛豐的戰鬥也已進入白熱化。
    牛豐雖然憑借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勁，一度給金俊東造成了些許麻煩，但修為的差距畢竟擺在那裏。
    此刻他渾身浴血，身上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
    “哈哈哈！小子，你的死期到了！下去賠你的姘頭吧！”
    金俊東抓住牛豐一個破綻，獰笑一聲，手中厚背大刀高高揚起，帶著淩厲的勁風，便要當頭劈落！
    牛豐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卻依舊死死盯著金俊東。
    就在刀鋒即將落下的瞬間！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聲響起。
    金俊東高舉的大刀猛然一滯，隨即臉上的獰笑也凝固了。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隻見一截烏黑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深深刺入了他的心口，隻留下一個短短的柄部在外。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凡，眼中充滿了驚恐與不甘。
    那些同夥……竟然這麽快就……全軍覆沒了？
    “你……”
    金俊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有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
    生機，如同潮水般從他體內褪去。
    “噗通！”
    金俊東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啊啊啊啊——！婉兒！婉兒！我為你報仇了！！”
    牛豐見金俊東倒地，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聲震天的悲吼，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撲到金俊東的屍體上，舉起手中的長劍，瘋狂地劈砍起來！
    “畜生！你這個畜生！！”
    劍光飛舞，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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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砍，一邊哭，一邊笑，多年積壓在心底的仇恨、痛苦、思念、絕望，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出來。
    良久，牛豐才力竭地停下手，長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跪倒在金俊東那具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旁，仰天長嚎，淚如雨下：
    “婉兒……你看到了嗎……我終於……終於為你報仇了……”
    李凡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他。
    高破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時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他看著李凡的背影，心中除了敬畏，又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這位李先生，殺伐果斷，卻又似乎……並非完全的冷酷無情。
    就在此時，李凡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目光若有若無地瞥向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樹後，一道原本隱藏得極好的氣息，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暗中觀察之人，隻覺自己仿佛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上，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著恐懼！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斂息之術，在這年輕人麵前竟如同虛設！
    更讓他駭然的是，李凡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此等妖孽，若任其成長……
    他不敢再想下去，用盡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狽逃竄。
    李凡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對這暗中窺伺者的逃離並不意外，也懶得去追。
    他走到牛豐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逝者已矣，節哀。仇已報，接下來，該為自己好好活下去了。”
    牛豐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李凡，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畏。
    他知道，若非李凡，他今日必死無疑，更遑論手刃仇人。
    李凡見他情緒稍定，便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一下！”
    牛豐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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