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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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二提心吊膽地環顧四周,“嘶——”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隻見牆邊散落著幾個骷髏和斷骨,屍骸殘缺不全,一節類似人手臂的骨頭孤零零地躺在那兒,慘白的顏色,清晰的骨節,一看就是在這裏躺了好些年頭了。
    李老二感覺那幾個骷髏頭的黑洞洞眼眶,像無數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嚇得不敢直視,隻能斜著眼偷偷瞄。
    看了一圈,周圍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他蹲在地上,撓著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就在他毫無頭緒的時候,一抬頭,又瞧見了井中央的石桌。
    “這桌子雕龍畫鳳的,看著就不一般,雖說咱看不懂,說不定能值不少錢。難不成,這就是胡先生說的寶貝?”李老二心裏一動,這石桌雖說沉得像頭老牛,可要是弄出去賣了,說不定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李老二心底那股子執拗勁兒一上來,當機立斷,說幹就幹。他快步上前,肩膀如同一座堅固的小山,穩穩抵住石桌一角,雙腳仿若生了根,死死蹬住粗糙的青磚地麵,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此刻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把這石桌挪開!
    他憋足了勁兒,那架勢,活脫脫像公豬配種時那般,使出了渾身解數,身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似一條條憤怒的小蛇。
    “嘿!”伴隨著一聲悶哼,石桌竟真的微微晃動了一下。就這一絲動靜,讓李老二頓時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眼中燃起熾熱的希望之火。他咬著牙,腮幫子高高鼓起,繼續加力,汗水順著額頭滾滾而下,滴落在地麵上,瞬間消失不見。
    “哐當!”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井底回蕩,猶如平地驚雷。石桌被他徹底掀翻在地,那聲音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卻也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這一番折騰,仿佛抽幹了他全身的力氣。李老二直喘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也許是用力過猛,他還放了兩個震天響的屁,那聲音在井底來回穿梭,確真的打消了些許恐怖。
    李老二此刻哪還顧得上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井底那難聞的空氣,混合著腐臭與潮濕,一股腦鑽進他的鼻腔,他也全然不顧,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隻想好好歇一歇。
    就在他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琢磨著怎麽把這石桌弄上去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石桌底下。那裏,竟藏著一個小盒子。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滿是驚訝與好奇。
    這匣子也就手掌大小,呈正八邊形,材質是名貴的紫檀木,在這陰暗的井底,竟散發著一種溫潤的光澤。表麵光滑潤澤,觸手生溫,每一處紋理都精致細膩,仿佛被歲月精心雕琢過,精致得如同從古老畫卷中翩然而出的稀世珍寶,在這簡陋又陰森的井底,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無比誘人,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
    李老二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坨牛屎,他盯著匣子端詳了半天。“好家夥,這才像是胡先生說的寶貝,就這盒子,一看就價值連城。”他心裏樂開了花,盒子表麵順著正八邊形的輪廓,還刻著一個八卦,和這井底的神秘氣息相得益彰。
    他激動得雙手直哆嗦,小心翼翼地把木匣子從地板下摳了出來,也來不及細看,一股腦塞進胸前的衣服裏,“管它裏麵裝的啥,先拿回去再說。”
    可就在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隻聽埋盒子的地方“轟隆”一聲巨響,地麵塌陷下去,露出一個一人多粗的黑洞,洞口還冒著絲絲白氣,好似通往地獄的入口。這一下,仿佛天塌地陷,整個世界都顛倒了,李老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等他稍微冷靜下來,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過去,戰戰兢兢地伸頭向下看去。隻見下麵透出一層暗淡的白光,那光冷得刺骨,照得人頭皮發麻。
    順著黑洞向下,有一排窄窄的台階,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深處。一股寒氣從下麵直往上冒,凍得李老二全身骨頭節“嘎嘎”作響。這股寒意,和以往的冷截然不同,不是簡單的寒冷,而是那種能沁入骨髓、直抵內心的寒,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李老二心裏瞬間天人交戰,貪婪和恐懼在他心裏瘋狂拉扯。一邊是恐懼的聲音在耳邊尖叫:“別他娘的犯渾了,見好就收,趕緊回去,小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另一邊是貪婪的聲音在蠱惑:“你個慫貨,關鍵時候又掉鏈子!都到這兒了,下去搏一把,說不定有更大的驚喜呢!”
    這兩種聲音在他腦袋裏吵得不可開交,吵得他心煩意亂,幾近抓狂。最後,他把心一橫,咬著牙想:“老子在賭桌上押老婆都沒怕過,今天也不能慫!一但賭對了,不光能翻本,這輩子都能吃香喝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想到這兒,李老二伸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緊了緊棉褲上的腰帶,深吸一口氣,懷揣著既緊張又好奇的心情,抬腳邁進那神秘莫測的洞口。
    刹那間,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麵而來,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瞬間被拋在身後。
    入目之處,白瑩瑩的霧氣如輕紗般肆意彌漫,好似是大地呼出的神秘氣息,在這幽謐的空間裏緩緩流淌。而那暗淡的白光,宛如月光被稀釋了無數次,從霧氣的縫隙中透出來,為周圍的一切勾勒出朦朧的輪廓,竟能讓他隱約看清周遭的事物。
    可這裏的一切,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每一處景物,像是被一層薄紗溫柔地包裹著,看似近在咫尺,伸手去抓,卻又如同鏡花水月,虛幻不實。
    李老二隻覺腦袋發懵,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傳來,可眼前的景象依舊沒變,他心裏不禁泛起嘀咕:“莫不是我在做夢吧?”這感覺,就像一腳踩進了一個荒誕離奇的世界,分不清現實與虛幻,雙腳好似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真實感。
    他定了定神,用力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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