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暑假沒見，李正禕變黑了很多。
    據他所說，這是在老家幫爺爺奶奶幹農活曬的。
    焦陽倒是沒什麽變化，除了剪了個碎發，換了身衣服外，和兩個月前幾乎一樣。
    不過這是表麵，實際上他已經從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這一點是覃波發現的。
    今天兩人剛見麵，覃波就貼在焦陽的身上，用力地嗅著鼻子，像是飛機場裏正在執勤的警犬。
    這一嗅不要緊，覃波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他大聲喊道：“老二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李萍萍睡過了？”
    焦陽先是臉一紅，可隨即又強裝鎮定地說道：“你胡說什麽？我今天才回來，暑假的時候我們都沒見過麵。”
    “胡說，你以為我聞不出來？你身上的味道，和李萍萍上學期用的香水一模一樣！”
    “你肯定聞錯了，萍萍不用香水的，那是沐浴露……”
    覃波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哇，自己說漏了嘴吧？快說，什麽時候的事？一夜幾次？”
    麵對覃波的露骨追問，初嚐禁果的焦陽明顯有點招架不住。
    他跟覃波不一樣，是個要臉的人。當著幾個室友的麵，這種事確實說不出口。
    “我……我沒有……”
    “還敢撒謊！你要是不承認，明晚開班會的時候，我可拿著喇叭去講台上喊了。”
    要是別人這樣說，焦陽會當對方是開玩笑。但是覃波這家夥向來沒臉沒皮，他是真的敢這樣做！
    焦陽頓時急了：“老四你別亂來啊，不然我就跟你拚了……
    覃波扮了個鬼臉：“拚就拚，我又不怕你。”
    李正禕看不下去了，他把覃波拉到一邊，拿出一瓶米酒，說道：“別胡鬧了，嚐嚐我老家的特產，好喝的話，以後我還帶來。”
    覃波這才放過焦陽，拿起米酒，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他不知道，李正禕老家的米酒，雖然酒味不濃，喝起來甜絲絲的，但是後勁很大。
    沒一會兒，他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床上。
    陳瑞到的時候，李正禕、焦陽還有毛茂正坐在桌子旁淺飲慢酌，覃波躺在床上呼嚕連天。
    他開口道：“老四這是怎麽了？”
    李正禕擺擺手：“喝多了，不管他。”
    毛茂搬來椅子，說道：“三哥，咱們繼續喝。”
    陳瑞走過去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就這麽幹喝啊？等著，我叫個外賣，點幾樣菜。”
    焦陽一把將他按了下來，說道：“已經下單了，待會兒就到，我們先喝。”
    ……
    讓幾人都沒想到的是，酒還沒喝幾杯，李萍萍和孫秀到他們寢室來了。
    省科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男生不可以去女生寢室，抓到要背處分。但是女生的話，偶爾可以去男生寢室。
    什麽叫偶爾呢？
    就是類似於開學、開運動會或者搬寢室的日子。
    今天就是開學，寢室樓裏上上下下的人比較多，其中不乏一些新生的女性家屬。
    李萍萍和孫秀混在人群裏，就這樣走了進來。
    宿管阿姨看到她們的時候，提醒了一句：“不準留宿。”
    也就沒再管了。
    李正禕愣了一下，開口道：“你們怎麽來了？”
    孫秀看著他說：“怎麽，不歡迎啊？”
    “歡迎，當然歡迎了。”
    李正禕指了指四仰八叉的覃波，接著說：“要是來之前打個電話就好了，你看看老四，在那出洋相呢。”
    孫秀“切”了一聲：“他出的洋相還少？我都懶得看了。”
    李萍萍接話道：“咱們給覃老板拍兩張照片，等他酒醒了，好好臊臊他。”
    說完就從口袋裏拿手機。
    毛茂站起來阻攔道：“二嫂，還是算了吧，四哥是要麵子的人。”
    “他要麵子？真是樁奇聞，他的皮比咱們學校大門都厚！”
    毛茂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不讓拍覃波的醜照。
    看著他一臉的堅持，李萍萍接著說：“好了，聽你的不拍了，你倒是個厚道人。”
    兩個女孩子到了以後，氣氛一下變了。
    原來他們是一邊喝酒，一邊亂七八糟地扯淡，不時還說幾句髒話。
    現在一下都規矩了不少。
    李萍萍和孫秀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在陳瑞的對麵坐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陳瑞被看得有點受不了，就開口說道：“兩位美女，動物園裏看猴還要買門票呢，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孫秀推了推李萍萍的胳膊，示意她說。
    李萍萍用手撐著腦袋，開口說道：“真分了？”
    陳瑞喝了幾杯米酒，正處於微醺的狀態，一時間沒聽清：“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和林宛清分手了？”
    李萍萍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聲調。
    這下陳瑞聽清了，他沒有回話，而是看著焦陽說：“老二，怎麽你也長了個喇叭嘴？”
    焦陽連忙擺手道：“跟我沒關係，我可沒那麽八婆。”
    李萍萍接話道：“不是他說的，也不是班長說的，是從悅茶裏麵傳出來的。”
    陳瑞揉了把臉，倒把這茬給忘了。
    林宛清的室友在悅茶做兼職。
    他呼了口氣：“你們都知道了？”
    李萍萍回道：“不止我們知道，咱們係起碼有一小半的女生都知道了。”
    陳瑞的眼睛一下瞪得滾圓：“不是吧？就我這點屁事，能鬧出這麽大動靜？”
    孫秀臉上帶笑地說：“你的事可不是屁事，一大群人盯著呢。咱們係的女生，誰不知道我們班有你這麽個癡情的富二代？”
    “有這麽誇張？”
    “當然有了，誰讓你天天開著那麽貴的車在學校裏晃？”
    陳瑞拍了把自己的腦袋，這事確實怪不了別人。
    剛開始的時候，他開車來學校，還遮遮掩掩，生怕被熟人看到。
    可自從林宛清知道了悅茶是他開的以後，他就一點顧忌也沒有了。
    尤其是和林宛清談戀愛以後，更是時常開那輛陸巡帶著林宛清，校內校外地四處逛。
    陳瑞歎了口氣，承認道：“是分了，她出國了。”
    李萍萍和孫秀再次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訝和不解。
    有這樣一個癡心一片的高富帥男朋友，還出國讀書？這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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