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待了兩天後，陳媽提議，去一趟瓷都。遊玩的同時，順便買一些上好的瓷器碗碟回來，過年進新房的時候剛好能用。
    陳爸、?陳瑞、陳蕊一致同意。
    正要動身，陳瑞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焦陽。
    陳瑞接通電話：“老二，有事嗎？”
    焦陽朗聲說道：“老三，我們還有四十分鍾到你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瑞愣了一下，說道：“到我這？我不在寧城，在老家。”
    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了覃波的聲音：“我們就是去你老家，三哥你準備請客吧！”
    “你們是從廬山那裏直接過來的？”
    “賓果，答對了！”
    國慶前一天，覃波和焦陽帶著女朋友去廬山玩了。
    沒想到玩了三天，居然直接到這兒來了。
    陳瑞想了想，說道：“那你們來吧，下了高速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們。”
    陳蕊開口問道：“小瑞，你不去瓷都了嗎？”
    陳瑞歉意地說道：“姐，我室友帶女朋友來咱們家了，我要招待一下他們。”
    陳蕊“哦”了一聲，嘴巴嘟了起來。
    陳瑞見狀，摟著她的肩膀說：“我室友的女朋友人可好了。等她們來了，你們可以一起玩。”
    “那好吧。”
    陳媽接話道：“瑞瑞不去，我們就不在瓷都過夜了，快去快回。”
    陳爸點頭道：“那就現在出發，正好到瓷都吃午飯。”
    說完，他把g8開了過來，停在陳媽和陳蕊的麵前。
    陳?媽上車以後，透過車窗說道：“瑞瑞，記得去買點菜，請你同學在家裏好好吃頓飯。”
    陳瑞揮了揮手：“知道了。”
    陳爸一腳油門，車子開遠了。
    上午十點多，陳瑞去鎮上的菜市場買完菜以後，在兩公裏外的的高速路口，接到了覃波幾人。
    陳瑞開口說道：“怎麽樣，廬山好玩嗎？”
    覃波甩了兩下手，做了個擴胸運動，說道：“好不好玩也就那樣，反正我現在是腰酸腿軟。”
    陳瑞下意識地說道：“不至於吧，爬個山而已，有那麽累嗎？”
    這時吳雪菲紅著臉擰了覃波一把。
    陳瑞明白了，覃波這家夥爬的山，和別人爬的山不一樣。
    焦陽抬頭四處看了看，開口說道：“老三，你們這夠偏的啊。你看看附近，除了田就是山，連家像樣的店都沒有。”
    陳瑞回道：農村就是這樣，地廣人稀。別看不繁華，可我們這山清水秀，正好你這城裏長大的“小少爺”，能接接地氣。”
    “你快拉倒吧，在你的麵前，誰敢說自己是‘小少爺’？”
    “行了，不扯了。去我家，中午請你們吃家常菜。”
    ……
    農村人好客。
    陳老爺子和陳老太，在得知孫子的大學同學要來以後，殺了一隻雞，又殺了一隻鴨，還從梁上取了兩隻臘豬腳下來。
    老兩口在廚房忙碌的時候，陳瑞他們坐在大廳裏聊天。
    李萍萍奇怪地說道：“陳瑞，你們這裏好奇怪啊！剛才來的路上，明明好長一段路都是泥巴路，看著跟山區一樣。可路兩邊的房子，又大部分都是樓房。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這裏到底是富裕呢，還是貧窮呢？”
    陳瑞還沒開口，覃波說話了：“二嫂，你這話問得那可是相當有水平。也就是碰到了我這樣的鄉村經濟學家，不然一般人可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
    李萍萍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也是江省人？”
    “當然了，我家離三哥這裏大概三百公裏。”
    “你們那裏也是這個情況？”
    覃波點頭道：“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幾乎沒什麽區別。”
    焦陽踢了他一腳：“別扯淡了，你就說為什麽吧？”
    覃波清了清喉嚨，兩手背在身後，緩緩地說道：“我把這個現象總結為：［人越窮越他媽要麵子綜合症］！
    焦陽疑惑地說道：“怎麽講？”
    覃波接著說道：“江省一直是人口流出大省，每年外出打工的人，接近兩千萬之巨。沒有人，省裏的經濟自然也就發展不起來。像三哥家所在的縣，和我家所在的縣，都是國家級貧困縣。”
    “按理說，這樣的窮省，農村地區應該遍地都是泥瓦房。可江省不是，在廣大的江省農村，盡管很多人家窮得連兩三萬塊錢都拿不出來，可他們往往都會有一棟樓房。沒有的人，也一定計劃在建！”
    李萍萍咬著嘴唇問道：“為什麽啊？都這麽困難了，還建什麽房子？把錢留著改善生活不好嗎？”
    覃波“嘿嘿”說道：“江省人有一個奇特的認知，那就是在家裏吃得差用得差無所謂，反正別人看不到。可是房子是擺在外麵的，是個人就能看見。所以在房子上就必須花大錢，下大工夫。”
    “就拿我家來說吧，我家裏條件非常一般，除了供我和我妹讀書，幾乎沒什麽餘錢。”
    “我爸媽能兩年不買一雙新鞋子，能一個月不吃一次肉，甚至還能關掉自來水，連續一個禮拜去井裏挑水回來吃……可他們在三年前，建了一棟三層高的樓房，花了整整二十六萬……”
    焦陽打斷道：“不對啊，你家不是沒餘錢嗎，哪來的二十六萬建房子？”
    覃波吹了下頭發，說道：“我爸媽有三萬存款，找親戚借了四萬，剩下的錢全都欠著。直到現在，我家裏還欠工錢跟材料錢共計八萬九千。就這，還是我去年回家幫忙還了四萬五，不然得欠十四萬多。”
    焦陽露出了費解的神情：“我理解不了，這也太扯了。”
    李萍萍倒是眼睛一動，像是抓到了重點，說道：“我記得去年你還沒開飯店啊，你哪來的錢幫家裏還四萬五的賬？”
    覃波看向陳瑞，一臉的詢問，意思是：三哥，我能說嗎？
    陳瑞沒好氣地說：“看我幹什麽？嘴長在你自己身上。”
    覃波立馬換了副得意的表情：“去年我幫三哥幹活，掙了好幾萬！除了幫家裏還賬外，我自己還花了一萬多。”
    李萍萍心裏暗道：果然如此。
    ……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陳老爺子和陳老太把菜端了上來：“娃娃們，吃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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