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節。
    按照江省的風俗，過了今天，春節也就正式結束了。
    與老家一派紅火熱鬧的場景相比，寧城的元宵節顯得很是寂靜。
    除了電視上播了個［元宵晚會］以外，整個城市與以往的工作日並無不同。
    陳蕊早上起來後，說想吃省科大3號食堂裏的拌粉。
    陳瑞就開車帶她過去。
    因為明天就要正式開學，大半的學生已經提前回來了。
    此時的校園裏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姐弟倆吃完拌粉以後，陳蕊一個電話，搖來了三個室友。
    隨後，四個女孩子手挽著手玩去了。
    陳瑞覺得無聊，就開車到了美食街上的悅茶。
    恰好程誌斌在店裏。
    兩人一人拿了杯鮮榨橙汁，坐在店中間的桌子旁，邊喝邊聊。
    程?誌斌開口說道：“瑞子，你跟夏瑤的事情定了？”
    幾個月前夏瑤剛接近陳瑞的時候，經常來店裏買奶茶。
    他們早就認識了，中間還一起吃過兩次飯。
    陳瑞回道：“差不多定了，本來年初的時候是要訂婚的，結果她奶奶過世，耽擱了一下。”
    程誌斌“哦”了一聲，接著說道：“那你們這是準備畢了業就結婚？”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也好，她挺適合你的。”
    陳瑞笑了笑：“你呢，跟沈曉曉怎麽樣了？”
    程誌斌抿了口橙汁，回道：“還行吧，去年小年我去她家裏過年了。上個禮拜，我爸媽還和她爸媽一起吃了飯。”
    “你這也是奔著畢業結婚去的啊。”
    “我準備先訂婚，結婚的事晚兩年再說。”
    陳瑞隨口問道：“幹嘛要晚，那姑娘人挺好的，畢業結婚不是正合適嗎？”
    程誌斌撓了撓頭：“我想買了房再跟她結婚。”
    “那你直接買啊，現在寧城的房子一平米不就六千來塊錢……難道你想買大平層或者別墅？”
    “沒有，我買套三居室就夠了。”
    “一套三居室而已，帶裝修最多也就六七十萬，你還用晚兩年再買？”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去哪湊這六七十萬？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沒錢幫我。我去年掙的錢，買車都用完了。”
    陳瑞的眉頭皺了起來。
    悅茶現在有幾十家分店，雖然其中很多都是新開的，經營時間比較短。
    但那些開了半年以上的老店也有十幾家，這些店給程誌斌的分紅，一個月起碼也有四五萬。
    這麽高的收入，買套三居室不跟玩一樣？
    陳瑞問道：“你的分紅呢？”
    程誌斌聳了聳肩：“都還賬了。”
    “還賬，還什麽賬？”
    “還你的賬啊？每新開一家店，帶租金和設備一起，要投資四十多萬。我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就要出百分之十五的錢。去年開了三十多家店，我還倒欠你一百多萬。”
    陳瑞愣了一下，悅茶的事他基本沒怎麽管過。
    程誌斌的分紅都拿來開新店這件事，他真不知道。
    想了一會兒，陳瑞說道：“你先去挑房子，挑好了我打錢給你……等你以後寬裕了再還給我。”
    程誌斌擺手道：“借錢買的房子，住得沒勁。再說了，我現在又不進去住，買了也是放在那裏落灰。”
    “你現在不買，過兩年房子漲價了，可別後悔。”
    “寧城這個地方，人口不足，又沒有什麽像樣的產業，房價再漲也漲不到哪去。”
    “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陳瑞點點頭，接著說道：“要是哪天想提前買房了，跟我打個招呼，哥們不差這點錢。”
    程誌斌說的沒錯，寧城的房價雖然在未來幾年會一直上升，但是總體的漲幅並不大。
    如果不進去住，單抱著投資的想法去買，實際上並不劃算。
    有那個錢多開幾家悅茶的分店，收益比買房大多了。
    ……
    中午十一點多，陳瑞正在寢室裏鋪自己的床，305幾人回來了。
    覃波第一個衝進來，大聲喊道：“三哥，想我沒有？”
    陳瑞翻了個白眼：“想你大爺。”
    毛茂走過來，將陸巡的鑰匙塞到他手裏。
    接著從包裏拿出兩罐茶葉，說道：“三哥，這是正宗的黃山毛峰，特意給你帶的。”
    陳瑞打開罐子嗅了嗅，茶香濃鬱。
    他拍了拍毛茂的肩膀：“還是小六夠意思。”
    焦陽插話道：“老三，今天十來個人去你家廠裏吃飯，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吧？”
    覃波接話道：“十來個人算什麽？就是咱們班的人全去，三哥也能一句話就給安排了。”
    陳瑞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少他媽在這拍馬屁。”
    隨後又轉頭對焦陽說道：“不麻煩，都準備好了，七點開飯。”
    廠裏的員工五點半吃飯，然後加班的加班，下班的下班。
    他們六點半過去，正好什麽都不影響。
    ……
    閑扯了幾句後，幾人一起下樓吃飯。
    半路上，覃波作起了怪。
    他先是幾步跑到李正禕的前麵，然後邁著內八字步，一扭一扭地走著。
    走了幾步，還轉過頭來，以手撫額，捏著嗓子說道：“正禕哥……”
    李正禕臉上一紅，上去就要踢他。
    覃波發出公鴨叫般的笑聲，一溜煙跑遠了。
    他剛才是在模仿昨天晚上，李正禕和孫秀在黃山上約會時的場景。
    到了食堂以後，覃波和毛茂去蒸菜窗口，一口氣端來了七八個蒸籠。
    吳家景見狀，主動去旁邊的小超市裏，買了一袋子飲料。
    都坐下後，覃波用筷子敲了下桌子，說道：“哥幾個，還記得我第一次請你們吃飯嗎？”
    焦陽回道：“記得，那是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吃的也是這家蒸菜……而且老大那天還參加了3000米長跑。”
    覃波拍了下手：“這你都記得，老二你記性可以啊！”
    焦陽哼了一聲：“我還記得你剛開學的時候，沐浴露跟洗發水用完了舍不得買，天天蹭我們的……每天蹭一個，一個禮拜都不重樣。”
    毛茂接話道：“二哥，不對啊。一個禮拜有七天，他蹭我們五個人的，怎麽能不重樣？”
    焦陽嫌棄地回道：“這狗日的，老是在星期五和星期六通宵，隨便擦兩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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