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從來沒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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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陳爸再次進派出所配合調查的時候。
蔡愛民開車,送陳媽和陳蕊去機場。
陳瑞已經讓人在魔都買好了房子,也聯係好了醫院。
郊區的快速路上,蔡愛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姐,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那邊沒個自己人,你跟小蕊做什麽都不方便。”
陳媽的心裏有些意動。
可想了想,她還是搖頭道:“兩個孩子還小,家裏需要你。”
蔡愛民輕輕踩了腳刹車,說道:“沒事的,姐,我把夢夢還有孩子都帶過去……我嶽父嶽母也可以跟著去。”
陳媽再次拒絕道:“不合適,他們在寧城都待習慣了。突然搬去魔都,肯定會不適應的。”
陳蕊接話道:“大舅,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小瑞都安排好了,他公司裏的員工,會照顧……”
話音未落,右後方的車道上,一輛豐田霸道突然加速衝了上來。
“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陳媽和陳蕊的尖叫聲,蔡愛民的大眾途觀被撞得幾乎失控,一頭碰在了旁邊的綠化帶上。
緊接著,後方又上來兩輛麵包車。
“吱嘎……”一輛麵包車刹停在途觀的旁邊。
另一輛打了把方向,半擋在了途觀前方。
隨後三輛車的車門先後打開,十來個手持鋼管和砍刀的紋身男人逼了上來。
“蕊蕊……蕊蕊你怎麽樣了……你傷到哪裏沒有?”
陳媽看著臉色蒼白的陳蕊,急得語無倫次。
陳蕊將勒著自己腹部的安全帶解開,大口地呼著氣:“媽,我肚子疼……”
陳媽立馬喊道:“愛民,愛民……快去醫院……”
蔡愛民見情形不對,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把大砍刀,轉頭沉聲說道:“姐,你來開車,趕緊帶小蕊走。”
陳媽看了看車窗外的人群,以及前麵和旁邊擋著的車。
她語氣焦急地說道:“愛民,堵住了,走不了……”
蔡愛民咬著牙說道:“我拖住他們,你直接踩油門,把前麵的車撞開……要快!”
說完,拎著刀衝了上去。
陳媽咬了咬牙,將陳蕊的安全帶重新扣上,接著下車來到駕駛座。
蔡愛民來到車後,半拖著砍刀,冷冷地盯著圍上來的人。
人群後麵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別讓他們跑了……給老子直接下死手!”
七八名紋身男,紛紛臉上一獰,手中的鋼管和砍刀像雨點一樣砸向了蔡愛民。
“姐,快走!”
蔡愛民大喊一聲後,一刀朝著最近的男人揮了過去。
他的刀比別人長出了近三十公分,對方的鋼管還沒到,就被他一刀砍在了手上。
開了刃的砍刀鋒利無比,像是切過一張紙一樣,瞬間將那個男人的三根手指給削了下來。
“啊……”
男人一聲慘叫,捂著血流如注的手,半蹲了下去。
蔡愛民順勢收回刀往前麵一擋,“鐺鐺鐺……”好幾根鋼管同時打在了刀身上。
他把刀斜著一砍,將前麵的幾人逼退了一步。
此時,陳媽已經掛入了倒檔,她踩了一腳油門,黑色的途觀倒退了幾米,在快撞到後麵的霸道時停了下來。
然後掛回行車檔,油門踩到底。
“轟……”車子發出一聲咆哮,像是一頭脫韁的野獸,猛地撞到了前麵的麵包車上。
“嘭……刺啦……”麵包車被撞得側翻在地,滑行了兩三米才停下。
“媽,好痛……”
巨大的反震,讓陳蕊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傾,安全帶勒緊了她的腹部,她忍不住喊出了聲。
陳媽顧不上回頭看,而是打了下方向盤,想要一把將車開了出去。
“哐當……”後麵的豐田霸道忽然衝上來,一下撞在途觀的屁股上,然後半個車身緊緊地貼了上來。
“嘿嘿,想跑?沒那麽容易。”
一個光頭男人,拿著把鐵錘從霸道上走了下來。
他直接來到途觀的駕駛座,一錘砸出,“砰……”車窗玻璃上滿是裂紋。
“砰……”又一錘砸出,車窗碎了個稀裏嘩啦。
他將手伸進來,打開車門,然後一把將陳媽扯了下來。
後方的人群裏,蔡愛民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已經中了五六棍,胳膊上也添了兩道刀傷。
他看到陳媽被攔下,心急如焚,舞著刀就要往那邊跑。
可麵前六七個男人手裏的鋼管和砍刀,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鐵牆,將他死死地擋住了。
蔡愛民親眼看到,一個紋身男人像拖一隻小羊羔一樣,將陳蕊從後車座上拖了下來……
“小蕊……”
他目眥欲裂地大吼一聲,不顧防守地一邊揮刀一邊往前衝……
就在這時,後方開來了一輛速度極快的皮卡車。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刺耳之極的輪胎摩擦聲,皮卡瞬間停在了霸道的後麵。
一個手握長柄消防斧的男人走了下來。
蔡愛民的眼睛裏頓時露出了喜色,他大聲喊道:“愛軍,快救姐和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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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喊。
蔡愛軍看到倒在地上、鮮血從孕婦裙裏流出來的陳蕊時,眼睛已經是血紅一片。
他的心裏浮現起陳蕊年幼、嚶嚶學語時,喊他舅舅的樣子。
內心的暴躁和殺意再也按捺不住。
他要殺人,他要將這些膽敢傷害他外甥女的人,全都劈成碎塊!
兩個紋身男人抄著鋼管大步迎上去,其中一個囂張地喝道:“再往前走,老子他媽……”
話沒說完,蔡愛軍手裏的斧子已經當頭劈下。
“哢嚓”一聲,男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倒在了下去。鮮血像是開了閘,從天靈蓋往外淌了一地。
這血腥的場景,頓時將另一個紋身男驚呆在原地。
蔡愛民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斧揮出……
男人下意識地閃了一下,斧刃偏過他的脖頸,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男人發出一聲極為尖銳的嚎叫——他的胳膊已經斷成了兩截。
蔡愛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順勢又是一斧……
短短五六秒的時間,兩條人命結束在他手裏。
跟蔡愛民對峙的那幾個人,目睹這一切後,手上的動作全都不由一滯。
他們中有砍過人的,有捅過人的……甚至還有殺過人的。
但是像這種殺人如殺雞的,從沒碰到過。
蔡愛民抓住他們愣神的機會,衝破包圍,跑到了蔡愛軍的身邊。
他眼神複雜地說:“老三,你……你……”
蔡愛軍擺了擺手,臉色平靜地說道:“二哥,我從來沒忘過。”
蔡愛民愣了一下後,哽咽著說道:“我知道……”
他知道,蔡愛軍是回答一年半以前,陳蕊做骨髓移植手術時,自己的質問。
那時,他問蔡愛軍:你忘了小時候姐是怎麽對你的了?她自己不吃飯,都要把饅頭省下來,給你送到學校去,你忘了嗎?
蔡愛軍沒忘,幾十年來,他從沒有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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