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幹淨的辦公環境、積極向上的團隊氛圍、高效協調的工作方式……
    這些是夏軒在公司裏轉了一圈後，得出來最直觀的感受。
    無論是與夏家的公司相比，還是跟他原來在美國的小公司相比，這裏都要強出太多。
    足足參觀了四十多分鍾，夏軒才回到了會議室。
    陳瑞看到他進來，開口說道：“夏總，怎麽樣，看完以後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夏軒搖了搖頭，客氣地回道：“你的公司很棒，簡直挑不出毛病。”
    夏天星接話道：“咱們寧城哪有幾個人敢來小陳總的公司提建議？他們想的，都是過來學習，好好給自己提升下眼界。”
    “夏叔叔過獎了。”
    陳瑞笑了笑，接著話鋒一轉道：“飯已經做好了，咱們直接過去吃吧。”
    隨後幾人先後往門外走去。
    夏天星和王華玉走在最前麵，夏軒緊隨其後。
    夏瑤則是跟在陳瑞的旁邊，最後出門。
    她壓低聲音說道：“你怎麽叫我哥叫‘夏總’，多生分啊！”
    陳瑞問道：“那你希望我叫什麽？”
    “跟我一樣，叫‘哥’啊。”
    “還是算了吧，我有點叫不出口。”
    他確實叫不出口。
    陳瑞跟夏軒以前從未見過麵、從未說過話，甚至直到這一刻，他依然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性格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夏瑤的份上，他不可能在公司請夏軒吃飯。
    雖然現在飯是請了，可兩人之間的熟悉程度，也僅限於此。
    讓他腆著臉喊對方“哥”，真心喊不出來。
    夏瑤咬著嘴唇說道：“不喊就不喊吧，不過你叫‘夏總’，讓我感覺怪怪的……說實話，還不如直接喊他名字呢。”
    ……
    十幾分鍾後，食堂的包廂裏，一樣又一樣擺盤精美的菜肴端了上來。
    幾人分別落座後，陳瑞開口說道：“夏叔叔、王阿姨，我下午還要開會，不能陪你們喝酒……你們見諒。”
    王華玉立馬說道：“這有什麽的？酒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喝最好了！”
    夏天星跟著說道：“那今天就不喝，咱們好好吃飯。”
    接著他們紛紛動起了筷子。
    夏軒突然說道：“陳總，你的公司以後會考慮在美國上市嗎？”
    陳瑞看了他一眼，回道：“應該不會……我的計劃是在香江上市。”
    其實他以前的打算，一直都是在美國上市。
    原因也很簡單，在那裏上市，他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副護身符。
    這副護身符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有人想通過行政權力染指他的公司。
    現在他完全不需要了。
    有楊國雄站在他身後，沒人敢對他玩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因此，去香江上市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至於為什麽不在大陸上市？
    嗬嗬，大陸的股市裏，淨是些妖魔鬼怪。
    如果不是抱著搞內幕操作、坑股民錢的想法，在這裏上市意義不大。
    夏軒喝了口湯，接著說道：“那就太可惜了……美國市場是這個世界上最大、最自由的市場。你的公司前景這麽好，不去納斯達克敲鍾，實在太浪費了。”
    陳瑞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美國市場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場，他承認。
    人家是世界上消費能力最強的國家，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最自由？
    那可就拉倒吧。
    後世抖音出海，tiktok被美國政府幾度針對、險些關停。
    這還是一個社交類的軟件，談不上威脅國家安全。並且聘請的高管裏，還有一大部分是美國人。
    可即使如此，美國政府依然容不下tiktok。
    當然，話又說回來了。
    全世界就沒有哪個國家，有真正自由的市場。
    那是不現實的。
    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必然會碰到政府部門的強力監管。
    這一點，無論是哪個國家，都一樣！
    夏軒繼續說道：“我看過你公司的資料，我覺得你名下的【知乎】很有意思。”
    陳瑞心裏一動，臉上卻不露聲色地問道：“怎麽有意思？”
    夏軒回道：“我認為它比【百度貼吧】有更強的用戶粘性，以及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知乎】更專業，並且它的用戶群體更年輕。”
    陳瑞摸了摸下巴，說道：“夏總，還沒請教你在美國有何高就？”
    夏軒回道：“做校內網站……就和以前的facebook 一樣。”
    說完，又補充道：“可惜沒做起來……燒了幾百萬美金後，跟合夥人鬧掰了。我選擇清掉手裏的股份，退了出來。”
    陳瑞“哦”了一聲，他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果然，夏軒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隻聽夏軒說道：“陳總，我很看好你名下的【知乎】，想往裏麵投一點錢……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陳瑞淡淡地說道：“恐怕不止是投錢吧？”
    夏軒回道：“沒錯，陳總真是慧眼如炬。聽說【知乎】正在對外找負責人，我想試一試。”
    陳瑞沒有回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夏瑤，臉上露出了詢問的神情。
    那意思是：瑤瑤，這事你知道嗎？
    夏瑤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回道：“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夏軒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在她的麵前提【知乎】的事。
    陳瑞先是了然地點點頭，接著看向夏軒，說道：“夏總，很抱歉。【知乎】那邊暫時不準備接受投資，也不準備從外麵找負責人……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這些話裏，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可以說，是個正常人就能聽得出來。
    夏軒的臉上不由漲紅一片。
    開口之前，他想過陳瑞會拒絕他。
    但真沒想過，會拒絕得如此幹脆利落……甚至連一個像模像樣的理由，都沒有給。
    說實話，如果今天是別人這樣跟他說話。
    他十有八九，會起身離開。
    一款未成氣候的中文問答社區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讓投錢，他還就不投了！
    可在陳瑞麵前，他不敢。
    也不止他不敢，在整個江省的商界圈子裏，都沒人敢以這種態度跟陳瑞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