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滿臉的驚恐，他瞪大眼睛看著剛剛的那個殺手從樓梯上方出現，手裏還拿著殺人的刀。
    “行了，別嚇他了。”
    隨著梁秋說完，從上麵樓梯下來的男人摘掉了口罩，順勢脫掉套在外麵的白大褂。
    “梁局，突然讓我演壞人，還有點不習慣。”他說完將手裏的刀收了起來，剛剛發生的事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先是梁秋在病房裏說出案子結了，不需要繼續留在病房，然後再假裝帶著人開車離開，提前安排一名警員假裝殺手接近周軒，目的就是逼他露餡，最後車子開回來，在這等著周軒。
    “不覺得。”
    梁秋這時看向周軒，“能把周副院長的病都嚇好了，回去給你記一功。”
    “感謝梁局。”
    這時周軒才恍然大悟，他看向上麵的人，然後又看了看梁秋，這是中了人家的套了。
    梁秋麵帶笑意，“周院長，還要繼續裝下去嗎？我覺得已經毫無意義，李局長想單獨見你。”
    周軒這時長出一口氣，上麵的人把跑掉的拖鞋丟了下來，他走過去穿上，裝瘋賣傻的日子不好過，其實他也不想，完全就是沒辦法，如果不這樣，怕是小命早就沒了。
    “可以。”
    周軒點頭，他看明白了，所有這一切都是李威搞出來的，梁秋可沒有這兩下子，否則也不可能一直被自己騙了這麽久，現在徹底露了餡，無法繼續裝下去，他也想知道這段時間外麵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走吧。”
    警車就停在外麵，李威坐在車裏等著，他料定周軒會露餡，在他決定去西陵造船廠之前，很想和周軒見一麵。
    隨著車門打開，周軒鑽了進去。
    “李局長，這招厲害，我算是徹底服了。”
    周軒上了車，看到李威的時候，忍不住的豎起大拇指，他對李威的膽識非常敬佩，自己能活下來也是因為李威猜出了自己那番胡話隱藏的暗語，這才能讓他保住這條小命。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隻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不得已隻能這麽做，而且我相信你不可能一輩子裝下去，想保全你自己和家人，除了裝瘋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打破，徹底的打破，把所有的罪惡都消滅，自然就不會再有人害人。”
    李威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透出一股力量，這是他特有的魅力，聽得讓人心底充滿力量。
    “對。”
    周軒點頭，“我也想通了，裝瘋賣傻，隻能保一時，確實不可能一輩子那樣活著，每一天活得比死都難受。”
    “那就說出來，其他的我不敢保證，市公安局會盡最大努力保證你的安全。”
    “是，我相信。”
    周軒能做出這個決定，其實很難，他在不斷的說服自己，腦海裏一直有兩個聲音，不停地在爭吵，再這樣下去，真的要瘋掉，“李局長，我願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宮野那個王八蛋不是人，為了錢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必須槍斃他，一開始我也認為他是和藥廠合作研發治療精神病人藥物，這肯定是好事，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那些吃了藥的病人開始對藥物嚴重依賴，任憑怎麽打罵都不會反抗，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盯著那些人，終於讓我發現他們製造違禁藥品，為了收買我，宮野給了我不少好處，還說以後規模會擴大，一年輕鬆賺幾千萬，我當時被錢衝昏了頭腦，相信了他的鬼話，同樣讓我發現他就是一個惡魔，根本不把病人當人，一旦不聽話就加重藥量，電擊毆打，有幾個病人被他活活折磨死，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有錢，被送進來的病人幾乎就是被遺棄的，即便死了，家屬拿到補償金簽了合約事情也就過去了，剩下的事，相信李局長都清楚了。”
    這些話憋在心裏太久，終於說出來，這也讓周軒如釋重負。
    “宮野通過病人將藥運到淩平市，然後通過特殊場所高價賣掉，除了賺錢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目的？”
    “我不是很清楚。”
    周軒搖頭，“雖然我獲得了宮野信任，但是他從來沒讓我接觸外麵的事，隻是讓我負責病人和盯著製藥，至於那些藥怎麽處理，我確實不知情，李局長，請您相信我，到了這個時候，我不可能再說謊，宮野那個王八蛋想弄死我，我不可能再包庇他。”
    這不是李威真正想知道的，他看了一眼周軒，弄得非常狼狽，“感謝你的配合，現在需要你站出來指證宮野，你敢嗎？”
    “敢。”
    周軒用力點頭，“有李局給我撐腰，我完全不怕，我也有罪，爭取立功贖罪的機會。”
    “這是對的。”
    李威的手指落在車窗上麵，隨著敲擊聲，梁秋快速打開車門，他一直在外麵等著。
    “李局。”
    “帶他去做筆錄，指證宮野，證據坐實，然後移交並案處理，我最近要去處理一件事，市公安局的事暫時交給你。”
    “要離開淩平市？”
    梁秋忍不住問道，“李局，最近可能要談話考核走程序，最好這些事處理完之後再動身，免得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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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秋指的是提拔的事，這個時候非常關鍵，確實沒想到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李威居然要出去！
    “那些事不急。”
    李威說完直接下了車，看著其他兩個警員上了警車離開，他確實對提拔到市政法委書記這件事沒多大興趣，至於那些走程序的東西在他眼裏更是毫無意義。
    如果下麵的人真的可以說實話，說的又都是真的，相信很多幹部的考核都是不合格的，至少李威是這樣認為。
    周軒手裏有罪證，這個時候他也無法再隱瞞下去，隻求能夠配合警方調查，獲得減刑的機會。
    “都在這。”
    這裏是周軒平時經常光顧的娛樂場所，不算大，裏麵有他的相好，雖然長得胖，偏偏他就好這口，東西就藏在女人的櫃子裏。
    “梁局，這回那個老王八不說話也沒用了，有了證據，照樣能槍斃他。”
    老王八說的就是宮野，精神病院的院長，自從被抓之後就閉口不言，無論警方怎麽問就是一句話不說，精神病院內大量證據都被毀掉，利用精神病人運送違禁藥物，中途發生意外導致病人死亡，僅僅是這個罪行還要不了他的命。
    梁秋咳嗽一聲，當著周軒的麵，說出這些話確實不太好，畢竟他也和案子有關聯，“感謝周副院長，還是要回去做一份詳細的筆錄，可以把你轉為檢舉人，對你的量刑有幫助。”
    “感謝領導，感謝領導。”
    周軒滿頭是汗，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他的老相好躲在裏麵，偷偷從門縫向外看，看到周軒被帶上警車離開，這才從裏麵出來。
    “紅姐，老周犯啥事了？”
    “我哪知道，關我什麽事啊，有病，那點破東西非得放我這，警察都招來了，讓我怎麽做生意啊！”
    胖女人一臉的不爽，早就把周軒的好忘得一幹二淨，在她眼裏隻有錢，感情屁都不是，如果有錢，誰會願意幹這種生意。
    梁秋安排人帶著周軒，還有他的筆錄加上那些證據移交到淩平市檢察院。
    “請回複梁局，非常感謝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檢察院工作小組，對於市公安局送來的補充證據非常重視，會議室內，證據通過設備一一播放，還有大量照片，在場的這些人臉色凝重。
    確實不敢相信宮野那些人做出這麽多喪盡天良的壞事，而且還是發生在那些精神有問題，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的精神病患者身上。
    “可以了。”
    副檢察長清了清嗓子，“前麵我們已經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確認警方的證據無誤，下麵整理一下新的證據，明天在開庭審判之前送過去。這個叫宮野的罪大惡極，槍斃都不為過，還有他的那些同黨，必須得到嚴懲。”
    “好的，劉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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