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似水，光芒潑灑在大地上。
    “哎喲，吃慣了粗茶淡飯，偶爾吃頓好的，反倒不適應。”
    黃殊將手搭在肚子上，在甄家雅致幽靜的院落中散著步。
    這場酒宴，甄家準備的過於豐盛了。
    酒肉管夠，讓許久沒怎麽吃過大魚大肉的黃殊，多多少少的貪嘴了那麽一點。
    最主要的是，甄家這種富商，也不會缺少食鹽等調料，所以烹飪出來的食物也是真的美味。
    更是有很難吃到一回的水果供應，著實是把黃殊給高興壞了。
    這個年代，百姓的生活質量根本不用太好的幻想。
    哪怕是小富之家，也很難吃的上幾回水果，也就是在山上采摘一些野果解解饞。
    “仙師，一個人賞月呢？”
    甄薑迎麵走來，換上一身鵝黃色裙子的甄薑，看起來淑女了一些。
    “吃積...飯後走一走，活到九九九。”
    “不知甄姑娘這麽晚了，來貧道的住處有何貴幹？”
    “這要是傳了出去，怕是有損姑娘的清譽。”
    黃殊一臉正色的說道。
    “有一些事，不方便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
    “不知仙師可否賞臉，陪著妾身走上一走？”
    甄薑臉色一紅，旋即正色道。
    “與佳人月下漫步，想來沒多少人會拒絕。”
    黃殊微微頷首，笑道。
    月色下，二人並肩緩緩走著。
    甄薑並沒有立刻開口言語，而不知其究竟有什麽目的的黃殊，也沒有急於開口。
    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有些目的，但想來是沒有惡意。
    二人走著走著，來到一處亭子裏。
    水池中雖有荷葉，但荷花卻早已凋零。
    不敢想象，若是夏季在這亭子裏賞荷飲酒，那得多雅。
    “請坐。”
    甄薑跪坐在桌案一側，邀請道。
    聞言，黃殊也是跪坐其上。
    桌案上擺放著一些酒水、糕點，顯然甄薑不是突然造訪。
    “走了這般遠的路，又到亭中飲酒，姑娘也該說出緣由了吧？”
    看著給自己斟酒的甄薑，黃殊單手一翻，一粒藥丸丟進嘴裏。
    “這是...”
    甄薑有些詫異的看著黃殊。
    “解毒丸，包解百毒。”
    “命隻有一條，貧道出門在外，總要提防一二。”
    黃殊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開口道。
    “仙師真是傷了妾身的一片赤誠之心。”
    甄薑麵露可憐之色的說道。
    這副神情配上那副麵容，好一個我見猶憐。
    “貧道粗通醫理，心痛揉揉就好，你若實在疼痛，貧道不介意出手相助。”
    黃殊挑了挑眉，笑著喝了口酒。
    “...”
    甄薑臉色一紅，心裏清啐一句，好一個不正經的道士。
    “仙師，實不相瞞，今夜邀請仙師小酌，乃是有要事與仙師商談。”
    整理好情緒後，甄薑一臉認真的說道。
    “哦？”
    “不知是什麽要事？”
    黃殊略帶好奇的看著甄薑，問道。
    “我甄家頗有家資，自問為善鄉裏，從不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然而卻備受打壓，難以入仕，就算偶爾有個入仕族人，最多也就終於縣令之任。”
    “仙師，可知為何？”
    甄薑飲了一杯酒，神色掙紮的說道。
    “不妨說說。”
    黃殊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傾聽。
    “其實，甄家祖上也曾有過榮光。”
    “先祖甄邯也曾為太保、大將軍、大司馬，隻可惜，當時時局動蕩，站錯了隊伍。”
    “自那以後，甄家便沒了出頭之日，上麵人一聽是甄家人舉孝廉...唉。”
    甄薑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失落之色。
    起身扶著欄杆，仰頭看著天空皎潔的月亮。
    “仙師應該知道賣官鬻爵吧？”
    “人人都能買官，唯獨我甄家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官。”
    “舉孝廉入仕不行，花錢入仕也是不行。”
    “妾身...妾身心中委屈，或許，也隻有蒼天真的死了，甄家才能擺脫這道枷鎖。”
    甄薑聲音中帶著一絲幽怨與憤慨。
    一次站錯隊，數代人都將被打入黑名單。
    “姑娘，是打算在這個時間站隊我太平道？”
    黃殊起身走到甄薑身旁，問道。
    “是，我們沒得選。”
    “甄家每年可為黃巾軍提供糧草十萬石、鹽一萬，直到黃巾軍能夠自給自足，另外還可贈予黃巾軍兵器兩萬件，隻希望黃巾軍能夠善待甄家。”
    甄薑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真富啊！
    十萬石糧草就不說了。
    足夠十萬大軍四五個月的用度，若是放在非戰時期，軍隊開支也會減少，這十萬石糧草能夠維持六七個月的開銷。
    “姑娘就不怕甄家被吃窮嗎？”
    “每年十萬石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黃殊偏頭看向甄薑，調侃道。
    “甄家數代經商，雖不敢稱富甲天下，但也是冀州有名的富戶。”
    “隻要仙師不是涸澤而漁的那般榨取，甄家支撐十年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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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薑一臉自信的說道。
    甄家有田、有錢、有人，隻要不一次性吸幹，大不了這些年他們少賺一些隻維持家用。
    隻要能夠讓甄家走上台麵，她認，他們甄家上上下下都認。
    “好，貧道答應你。”
    黃殊沒有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如今黃巾軍正值從民兵轉向正規軍的關鍵時刻，很多東西都稀缺的要命。
    錢、糧、鹽、鐵等沒有一樣不缺的。
    “多謝仙師。”
    甄薑臉上露出笑容，對著黃殊略施一禮。
    “你的付出說完了，貧道需要付出什麽？”
    “僅僅是畫餅，你那麽精明，恐怕不會輕易相信吧？”
    黃殊知道天下沒免費的午餐，當即詢問起對方的要求。
    “仙師身份尊崇，身邊沒幾個侍奉的人也不行吧？”
    “妾身有一個妹妹，名叫甄脫，容貌清麗脫俗，知書達理，如今正值出閣的年紀。”
    甄薑緩緩開口。
    聯姻，算是比較常用的手段了。
    聯姻之後便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他們資助起來也會放心一些。
    “什麽？”
    “你要帶著你妹妹一起？”
    “這...也行吧。”
    黃殊有些吃驚，沒想到甄薑這麽開放。
    “啊？”
    甄薑心中一驚。
    什麽叫和妹妹一起？
    他不是誤會自己也要服侍他吧？
    都怪自己嘴欠，非得說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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