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黃殊畫完畫像後，便被劉宏給攆去教導劉辯。
    而他則是拿著畫像仔細端詳了起來。
    “老狗，你說...這小子不會騙我吧？”
    劉宏端詳著畫像上的人，不禁皺眉道。
    畫像上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兩條眉毛都快趕上胡子長了。
    “畫像上，此人鶴發童顏，看起來確實...像是那麽回事。”
    張讓站在劉宏身側，好奇的打量著。
    “朕就是感覺，有點太仙了。”
    “他...他太符合朕心中仙人的形象了。”
    劉宏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些奇怪。
    “那不就對了嘛？”
    “這證明仙人就該長這樣。”
    張讓十分認真地附和道。
    “是嘛？”
    “那...那行吧，趕緊拿去讓畫師臨摹。”
    劉宏將信將疑的將畫像交給張讓。
    “老奴遵旨。”
    張讓立刻拿著畫像離開，交給了門口的宦官。
    長秋宮
    “先生，這是弟子昨日的課業。”
    劉辯雙手捧著昨日抄寫的論語，恭敬地遞給黃殊。
    “嗯。”
    “今個學習這些，拿去好好看、好好學，有什麽不懂的再問我。”
    黃殊微微頷首，將上一次學習過得論語向下圈了幾句。
    “先生，弟子有一事不解。”
    “為何我在太學的時候，都是先生念一句我們讀一句，而先生卻讓我自學？”
    劉辯看著黃殊，有些無奈地問道。
    “有道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你得自己悟，悟到了的才是你的，悟不到的就算你會讀了，也與你無用。”
    黃殊隨口敷衍道。
    “哦...”
    “子曰...”
    劉辯撓了撓後腦，拿起論語開始搖頭起來。
    黃殊走出屋子，目光看向庭中的積雪，一時間有些出神。
    他得考慮接下來該如何吊劉宏。
    餌已經咬了，接下來就得準備收杆了。
    “看來晚上得好好研究研究。”
    黃殊麵露沉思之色，低聲嘟囔了一句。
    “黃侍郎不在殿內教導皇子，怎麽出來賞雪了？”
    一道言語中夾雜一絲媚意的聲音在身側傳來。
    黃殊這才偏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何後竟然從正殿走了出來。
    “見過皇後。”
    “皇子辯才思敏捷，很多東西一點就透，臣以為，適當的不去點那一點，可以更大的激發他的思維。”
    黃殊拱了拱手，低頭說道。
    “嗬。”
    “嗬嗬，才思敏捷。”
    “黃侍郎，隨我到正殿。”
    何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轉身進了正殿。
    才思敏捷？
    你特麽騙鬼呢？
    老娘的兒子老娘自己不清楚？
    那麽一個笨的要死的娃子，要不是沒機會練小號，她說不得就把大號注銷了。
    你現在告訴本宮他才思敏捷？
    “黃侍郎，你是否是陛下派來敷衍本宮的？”
    何後端坐著，雙目微微眯起，打量著黃殊。
    “怎麽可能。”
    “臣盡心竭力，怎麽能說敷衍？”
    黃殊皺了皺眉，一臉無辜的說道。
    “本宮的兒子，本宮能不了解？”
    “此前有不少大儒都教導過辯兒，但唯獨你，說他才思敏捷。”
    何後咬牙瞪著黃殊。
    “皇後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黃殊笑了笑，開口詢問道。
    “說。”
    何後黛眉微蹙，催促了一句。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皇子辯貪玩，但不代表他不聰慧。”
    “那些大儒一個個死板的很，他們教不好，就說孩子是朽木不可雕也。”
    “殊不知，天下間任何一個孩童都是天才，隻不過，他們沒有找到這些天才的閃光之處。”
    “有些孩童善於詩賦，有些孩童善於武藝，有些孩童精於木工，有些孩童天生喜好醫術。”
    “讓他們做擅長、感興趣之事，自然事半功倍，若反其道而行，則事倍功半。”
    “比如說臣，臣雖然文武雙全，但卻無一達到巔峰，你能說臣是一個庸才？”
    “再比如說張讓，他性格貪婪，但卻能夠辦好陛下吩咐的每一件事，你能說他是一個庸才？”
    “皇子辯貪玩好動，這是孩子的天性，大儒用錯辦法教學，勾不起皇子辯對學習的興趣，怎能說皇子辯有錯？”
    黃殊攤了攤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你倒是本宮見過的最不謙虛的一個人。”
    “竟然誇自己文武雙全，嗬嗬。”
    何後都快氣笑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不過有一說一，被別人當著麵誇讚自己兒子是天才，當母親的還真是舒坦。
    以往那幫老家夥都說什麽？
    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也。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就是教不好自己的兒子。
    如今這黃侍郎雖然脾性古怪，但卻不打不罵，反而將自己兒子教的竟然開始主動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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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確實難得。
    “嗬嗬，臣深知一點。”
    “想要讓孩子喜歡學習，那就得讓他得到誇獎。”
    “一味的貶低、辱罵，隻會讓他更加覺得自己在這一途沒有天分。”
    “反而會適得其反，厭惡學業。”
    “皇後覺得臣所言可有幾分道理？”
    黃殊輕笑一聲，說道。
    “有，有道理。”
    “黃侍郎，你覺得辯兒將來能否繼承大統？”
    何後嘴角微微勾起，旋即沉聲問道。
    “臣不知。”
    “臣也不想去知曉。”
    “臣隻知陛下給的才是臣的，陛下不給的，臣也不會去想。”
    黃殊低下頭，十分乖順的說道。
    “你倒也是油滑。”
    “怪不得那昏君這般喜你。”
    何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皇後慎言。”
    黃殊眼角微微抽搐，這娘們嘴是真沒把門的啊。
    “怕什麽。”
    “本宮這長秋宮，都三年沒見到陛下的身影了。”
    “黃侍郎，本宮希望你能夠站到本宮這邊。”
    “將來辯兒登上大寶，你便是當朝太師，屆時朝堂上武有本宮兄長，文有你黃太師。”
    何後一臉不屑的說了一句，旋即起身走到黃殊身前，挑起他的下巴，與其對視道。
    嘴是能說謊的，但眼睛卻很難騙人。
    “臣是陛下的臣，若皇子辯繼承大統，那臣自然也是未來陛下的臣。”
    “所以本宮，需要你的幫助。”
    二人對視著，言語間一退一進，一攻一守。
    “不要以為你心中想什麽本宮不清楚。”
    “明哲保身？”
    “不做出選擇，將來就會在大勢之下被壓成齏粉。”
    “黃侍郎，可要考慮清楚，你是辯兒的先生，若劉協得勢，他不會放過你。”
    何後玉手輕輕拍打著黃殊的臉，言語間滿是警告的意味。
    感受著何後的玉手，黃殊心中暗罵。
    這死娘們，幹嘛要獎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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