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的隊伍又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
    “不行了！”
    “走不動！”
    “腿都沒知覺了！”
    將士們確實是已經疲憊不堪。
    “府君！”
    偏將看向何顒，征求道。
    “休息半個時辰，吃些幹糧，融些雪水，讓將士們暖和暖和。”
    何顒無奈之下，隻能選擇生火休整。
    “全軍聽令，原地休整，生火取雪。”
    偏將立刻對著士兵們招呼道。
    “可以休息了！”
    “快快快，生火，快生活，俺都要凍僵了！”
    “弄些雪水燒熱暖和暖和。”
    將士們聽到可以休息，頓時興奮起來。
    一萬大軍所需的篝火自然龐大。
    煙霧飄向天空，看起來壯觀無比。
    正在行軍的張揚見到煙氣，頓時警惕起來。
    “停軍！”
    張揚伸出手，大聲喝道。
    嘩！
    腳步齊刷刷地停下，士兵們一個個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府君，怎麽了？”
    張揚的親信齊道不解的問道。
    “此地沒有村莊才對...”
    “這煙是哪來的？”
    “去看看，離遠點，不要打草驚蛇。”
    張揚十分警惕的說道。
    “諾！”
    齊道點了點頭，立刻朝著前方跑去。
    跑了一會，齊道便見到遠處飄蕩的軍旗以及烤火的士兵。
    這景象令他嚇了一跳，連忙頭也不回的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府君，是官...敵軍。”
    齊道跑了回來，對著張揚開口。
    說到官的時候明顯看到張揚在給他打眼色。
    本來就挺機靈的齊道，立刻改了口。
    “既然他們來了，就證明他們不信任我了。”
    “想要用計摸到近前怕是不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突襲。”
    “將士們，前方有夥賊人正在休整，趁著敵軍陣形大亂，隨我殺，絕不能讓他們禍害百姓。”
    張揚略一思索，便決定突襲。
    “隨將軍殺賊！”
    士兵們立即振奮起來。
    這近一年的時間，張揚帶著他們保境安民，所以將士們對張揚也十分信任。
    他們根本不知道，前麵的是官軍而不是山賊。
    嗖——
    一陣陣冷風吹過，剛剛一身是汗的士兵頓時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涼。
    哪怕是圍著篝火，官軍的將士也是忍不住打著哆嗦。
    有不少士兵手上已經生了凍瘡，這一歇下來，腳更是僵硬的難以活動。
    “殺！”
    “殺賊！”
    張揚怒聲嘶吼，手握大刀飛奔而來。
    河內軍數千人手持兵刃，跟著張揚從遠處直撲漢軍駐地。
    “哪裏來的喊殺聲？”
    “嘶啊！”
    何顒猛然站了起來，結果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蹲的時間太久，膝蓋已經凍到僵硬，這般突然站起，疼的他齜牙咧嘴。
    “快，快起來！”
    “敵襲！”
    何顒將佩劍杵在地上，怒聲喝道。
    “快，快起來，拿著兵器禦敵！”
    一些將校立刻踉踉蹌蹌地站起，對著身旁的士卒大喊。
    “將軍，太冷了！”
    “活動起來就不冷了！”
    “將士們，隨我禦敵！”
    疲憊與寒冷交織著這群新兵，軍紀無比的散亂，士氣更是低迷的可怕。
    等到張揚率軍殺來時，這些士兵才剛剛集結起來。
    “殺！”
    “殺賊！”
    “殺除逆賊，保我河內！”
    張揚手起刀落，一刀刀劈砍在敵人身上。
    漢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士兵們在慌亂中倉促應戰，陣型瞬間大亂。
    “禦敵，禦敵！”
    “列陣，叛軍兵力不如我們！”
    “隨我殺！”
    何顒心急如焚，試圖穩住局麵，他揮舞著佩劍，大聲呼喊著鼓舞士氣，但在這混亂的戰場上，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喊殺聲淹沒。
    “殺！”
    “逃啊！”
    張揚如同猛虎一般在敵陣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漢軍紛紛倒地。
    河內軍士氣大振，喊殺聲震耳欲聾。
    而漢軍這邊，許多士兵還未完全從寒冷和疲憊中恢複過來，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
    如此情況下的軍隊，還能指望他們打仗？
    突然，漢軍陣營中一陣騷亂，原來是一些膽小的士兵開始潰逃。
    這一行為如同傳染病一般迅速蔓延，更多的士兵跟著轉身逃跑。
    何顒見狀，怒目圓睜，他衝上去想要阻止逃兵，卻被幾個慌亂的士兵撞倒在地。
    “老賊，看刀！”
    張揚瞅準時機，大喝一聲。
    “張揚，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何顒驚恐的喝問一聲。
    “老子反了又如何！”
    “死！”
    張揚一刀蕩開何顒的寶劍，旋即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噗——
    大刀倒提，一刀將何顒釘在地上。
    看著死在自己刀下的何顒，張揚知道，自己在造反這條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
    “殺！”
    “賊首已除，都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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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夾雜著怒火，大聲嘶吼，以震士氣。
    “隨府君殺呀！”
    河內軍士氣如虹，很快便將潰敗的漢軍殺穿。
    “不要殺我，我願意投降！”
    “饒命啊！”
    “我們願意投降！”
    還活著也沒來得及逃跑的漢軍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府君？”
    齊道看向張揚。
    “收降。”
    張揚點了點頭。
    四千餘河內軍打掃戰場，此番漢軍逃跑數千人，投降的四千餘人，而傷亡的其實才一千餘。
    不過一成的傷亡，就讓漢軍大幅潰敗。
    這與他們原地生火休息有很大關係。
    疲憊感以及寒風侵襲，讓官軍士兵很難再提起士氣。
    正規軍遇到這種情況都難以取勝，何況是一群剛剛征召的新兵。
    “府君...這些是朝廷的兵馬啊。”
    “對啊府君，這些人是朝廷的兵馬...我們殺了他們...這是造反啊。”
    清理戰場時，河內軍士兵終於發現了問題。
    “人已經殺了。”
    “反也造了。”
    “你們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跟著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張揚目光環視眾人，大聲道。
    古代造反，士兵往往是最後才知情的。
    而一旦知情，那意味著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繼續跟著將軍一條道走到黑。
    張揚之所以沒告訴這幫將士，目的自然也是如此。
    “這...我願隨府君反了！”
    “願隨府君死戰！”
    軍中司馬、隊率乃至更低的軍官、士兵隻能無奈響應。
    “諸位放心，張某在河內這麽久，如何對你們，你們也是心知肚明。”
    “以前張某如何對你們，將來也是如何待你們。”
    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即趁熱打鐵，大聲安撫著這群士兵。
    “跟府君幹了！”
    “沒錯，府君待我們恩重如山，和官狗拚了！”
    人往往都是隨波逐流的，當反叛的人數眾多時，其餘猶豫的人也會選擇跟隨。
    “弟兄們，再往西五十裏就是河陽縣。”
    “等到了河陽，咱們再好好休息一下。”
    “鼓起勁，跟我走！”
    張揚拔出大刀，立刻招呼著士兵進軍。
    這些俘虜自然是不想死的，而跟隨張揚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否則這天寒地凍的情況下，他們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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