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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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一行騎兵緩緩踏上歸途。楚烈國軍旗在夜風中飄搖,甲胄上的血跡未幹,鐵蹄踏碎焦土,留下深深的轍印。戰後的寂靜籠罩著軍隊,每個人都在消化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與勝利。
    武陽騎在馬上,目光沉靜地掃視著周圍的士兵。他的身影在火光與夜色的交錯中,顯得愈發沉穩而深不可測。他知道,真正的戲碼還未結束,接下來的每一步,必須按照計劃來走。
    ——祖承的“逃脫”,將是這一出戲的關鍵。
    隊伍行進至一片低窪的山道時,周圍的地勢陡然變得崎嶇起來,兩側是高聳的山石,黑黝黝的石壁在夜色下仿佛張開了無數雙眼,窺探著這支凱旋而歸的軍隊。
    負責押送俘虜的士兵們並未察覺到異樣,他們已然鬆懈,畢竟,一場惡戰方才結束,所有人都處於身心疲憊的狀態。他們隻是例行公事地騎馬押送,並未特別在意被俘的祖承和那幾名黑衣人。
    然而,就在經過一處山道拐角時,驟然一聲驚呼響起!
    “不好!俘虜跑了!”
    一道黑影猛地從隊伍中竄出,緊接著,幾道身影如疾風般掠向黑暗,眨眼間消失在叢林之中!
    “什麽?!怎麽回事!”一名士兵大喊,連忙勒住馬韁,拔出腰間的刀,卻連俘虜的影子都未能看到。
    “祖承跑了?!怎麽可能?!他身上的繩子呢!”另一名士兵焦急地翻身下馬,拾起地上的斷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那根本不是用力掙斷的,而是早已被人悄然割開!
    “該死!黑衣人也逃了!”
    “快追!”
    一時間,押送的士兵們頓時慌作一團,有人匆忙抽刀躍馬,想要追擊,但夜色茫茫,哪裏還尋得人影?
    武陽立刻策馬衝了過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他目光如刀,掃過負責押送的幾名士兵,聲音低沉而充滿怒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押送的俘虜,竟然在你們眼皮底下逃了?!”
    負責押送的士兵們一個個冷汗直流,紛紛跪倒在地,麵如死灰。
    “大統領!屬下……屬下也不知道為何那繩索竟然會鬆開……”
    “我們一直盯著的,可、可是……可他們就這麽跑了……”
    “大統領,屬下該死,請軍法處置!”
    武陽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盯著地上那根斷繩,眼神複雜。他的手掌在馬鞍上緩緩收緊,聲音低沉而冷冽:“這是你們的失職!按照軍法,你們全員皆需受罰,輕則杖責,重則斬立決!”
    此話一出,那些士兵頓時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
    軍法如鐵,在楚烈軍中,押送俘虜竟然讓對方成功逃脫,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更何況,這次逃走的還是玄秦的統領祖承,以及幾名來曆不明的黑衣人!一旦消息傳揚出去,他們這些押送的士兵絕無生還的可能!
    士兵們紛紛磕頭求饒:“大統領饒命!大統領饒命!屬下知罪!請大統領念在我們剛剛經曆血戰的份上,饒我們一條性命!”
    武陽麵色沉冷,眉宇緊皺,仿佛在思索如何處理這群人。
    片刻後,他眯了眯眼,目光淩厲地掃過眾人,緩緩開口:“事已至此,追也追不回來。既然如此,便隻有一個辦法——”
    眾人連忙抬頭,看著武陽,生怕錯過他的一字一句。
    武陽低沉地道:“隻要我們不聲張,這件事就不會傳出去。你們若是守口如瓶,我便可以不向上稟報此事。否則,若是被上頭知道,不僅是你們,這整個隊伍的人都要受牽連!”
    此話一出,所有士兵頓時僵住了。
    他們互相對視,彼此眼中都浮現出震驚、猶豫,甚至是隱隱的慶幸。
    ——隻要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不會有人知道,那就不會有人受罰!
    這簡直是絕處逢生!
    “屬下誓死不說!”一名士兵立刻抱拳道,眼中帶著敬畏。
    “大統領的大恩,我們一定謹記在心!”
    “多謝武陽大統領寬恕,屬下定然不會泄露半句!”
    “是啊,這件事……我們不說,誰會知道?”
    在場的士兵一個個紛紛表態,他們對武陽的敬畏之心,在這一刻又深了幾分。
    他們知道,武陽完全可以按軍法處置他們,甚至拿他們立威,但武陽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了庇護他們,讓他們保住性命。這份恩情,他們怎能不銘記?
    更何況,經曆了這一戰,他們已然親眼見識了武陽的謀略與果敢。他不僅帶領他們剿滅了玄秦的騎兵,還在突襲之下迅速調整軍陣,將黑衣人擊潰,如今更是在他們犯下大錯時給予他們活路。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值得追隨的大統領!
    夜色依舊,寒風呼嘯,然而在這一片沉寂的軍營中,一股暗流正在湧動。
    祖承成功逃脫,帶走了黑衣人,而楚烈軍的士兵們在武陽的安排下,統一了口徑,將這場“意外”掩蓋得天衣無縫。
    這場棋局,已經悄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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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陽望著夜色深沉的遠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
    寒鴉關的高牆在火把的映照下顯得巍峨而肅穆。關口處,數十名士兵列隊而立,手持長戈,目光銳利地望著遠方的黑暗。
    忽然,地麵的震動由遠及近,仿佛大地的脈搏在跳動。遠處,一支騎兵隊伍踏著夜色緩緩歸來,馬蹄踏碎了滿地的枯葉與泥濘,鎧甲上的血跡在火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守關士兵認出了那麵獵獵作響的楚烈軍戰旗,頓時大喜,連忙高呼:“武陽大統領回營了!武陽大統領凱旋歸來!”
    這一聲喊,讓整個寒鴉關都沸騰了起來。
    城頭上的士兵紛紛探頭張望,駐守的軍官更是立刻前往關口迎接。夜風凜冽,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份自戰場歸來的驕傲與威儀。
    當隊伍緩緩穿過寒鴉關的厚重城門時,早已等候在軍營中的宇文拓、周淮、王傑等人也迎了上來。火光映照著他們的臉,神色各異。
    宇文拓邁步上前,目光落在隊伍最前方的武陽身上,眼中帶著難掩的讚賞。
    “好!武陽,這一戰打得漂亮!”他朗聲說道,聲音帶著幾分豪邁。
    周淮笑著點頭,拍了拍武陽的肩膀:“武兄,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你回來得正好,今日軍中可都在議論你的戰績呢!”
    王傑也是滿臉笑容,拱手道:“武兄,恭喜恭喜!這一次,你的名字可要徹底在寒鴉關傳遍了!”
    麵對二人的恭賀,武陽微微一笑,正要拱手回禮,忽然,旁側傳來一聲冷笑——
    “哼,功勞是有,但損失也不小。”
    武陽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沈彪身上。
    沈彪雙手抱胸,語氣淡漠,嘴角帶著一絲譏誚:“這一次雖然殺了玄秦不少騎兵,可咱們自己的人馬也折損了近半,這算是哪門子的勝利?”
    話音一落,周圍一片沉默,原本還有些激昂的氣氛頓時降了幾分溫度。
    不少士兵低頭不語,他們也明白,戰場上不可能不付出代價,而這次的確傷亡不小,尤其是在突遭黑衣人襲擊後,折損了不少精銳之士。
    麵對沈彪的冷嘲,武陽神色平靜,絲毫未露惱怒之色。他隻是淡淡一笑,拱手道:“沈大統領說得是,此戰之中,兄弟們的犧牲確實讓人痛惜。但正因如此,我們才能重創玄秦的邊境騎兵,震懾敵軍。這場勝利,不是屬於我一人的,而是屬於所有奮戰的將士們。”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聽得眾人心中一震。許多士兵抬起頭,看向武陽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敬意。
    沈彪冷哼一聲,不再多言,但眼神中依舊透著幾分陰沉。
    宇文拓輕輕頷首,眼中帶著滿意之色,朗聲道:“武陽,你無需謙遜。這一戰,不僅僅是擊殺了敵騎,更重要的是狠狠打擊了玄秦的偵察體係,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再窺探我寒鴉關的動向。”
    他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凝重道:“玄秦的騎兵一向是他們在邊境作戰的利器,他們依賴這些騎兵進行快速偵察、襲擾,甚至是試探性的攻勢。而你這一戰,等於斬斷了他們的一隻眼睛!”
    周淮點頭附和道:“不錯,少了這批騎兵,玄秦在短時間內恐怕不敢輕舉妄動。至少,我們可以爭取到更長的時間,來做好防禦。”
    王傑皺了皺眉,略帶擔憂地道:“話雖如此,但玄秦不會甘心被動挨打。這次吃了虧,難保他們不會立刻組織新的騎兵隊伍,再次派遣探馬,甚至直接策動邊境小規模衝突。”
    宇文拓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正因如此,我們接下來必須做好戰略部署,判斷雙方之間是否會爆發真正的戰爭。”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神色一凜。
    是的,這才是眼下最關鍵的問題——這一戰之後,寒鴉關與玄秦的局勢,究竟是會暫時平息,還是徹底走向戰爭?
    周淮沉聲道:“若玄秦選擇隱忍,那說明他們暫時還不想與我們爆發大戰。但若他們很快展開報複行動,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與我們決戰的準備。”
    沈彪冷哼道:“那就等著看吧,我倒是不信玄秦會忍得了這口氣。”
    武陽沒有開口,他的目光微微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祖承的身影,那位玄秦統領的眼神、語氣,以及他所接受的那個交易……
    寒鴉關的夜色深沉,火光照耀下,士兵們三三兩兩地交談著這次戰事的種種細節,他們或是驚歎武陽的勇猛,或是惋惜陣亡的兄弟,或是對未來戰局憂心忡忡。
    在這一片討論聲中,宇文拓為武陽舉辦了慶功宴,在慶功宴上武陽一直都表現得極為謙虛,沈彪臉色依舊難看,武陽看見沈彪的樣子,心想沈彪如此樣子恐怕是因為刺殺自己的行動又失敗了,不過沈彪竟然敢如此對自己,那就武陽也著手開始準備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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