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手滑了。”陳阿六樂嗬嗬的說道。
    “不過大家也看出來了，此琉璃杯因為輕薄得很。即便是在運輸的過程中，也要小心嗬護，頗為不易。”
    “此杯也因為稀少得很，即便是在長安城中，也隻有一些王府中才會被我家少爺贈與一些，尋常人家可不得見。”
    “我還要與大家說的是，此杯大多成對使用。而且隻有同一窯中燒成的杯，在色澤上才會保持相同。”
    “嗯……，剛剛摔壞了一個，那麽剩下的這支琉璃杯也是形單影隻。本應成雙成對，那便讓它們團聚吧。”
    說完之後，陳阿六從箱子裏拿出另一個 琉璃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是真的把人們給看傻了。
    這是瘋了嗎？
    這麽珍貴的琉璃杯，就算是隻剩下一個，那也是價值連城啊。
    “我知道有很多人也想購買這樣的琉璃杯，但是我勸大家還是放棄吧。”陳阿六麵色平靜的說道。
    “此杯價值連城，諸位還需小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聚水商會，不會將這樣的風險，轉嫁到各位同仁的身上。”
    有了他的提醒，這些人狂亂的心神才漸漸平靜下來。
    對啊，這樣的寶貝首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夠買得起。就算是買得起了，能不能護得住呢？
    人家聚水商會的人，確實是真的很仁義。
    這時候，陳阿六又走到另一個小箱子跟前。打開後，從裏邊拿出來了一個用紅綢包裹的物件。
    “此物，被我家少爺稱為寶物。目前在民間也不得見，隻是在少爺的家中和皇宮中為陛下禦用之物。”陳阿六笑著說道。
    讚達瑪的心“咯噔”一下子，完了，這回是真完了。
    既然有了琉璃杯，這一個肯定便是那琉璃鏡。
    反倒是其餘的人心中好奇得很，不知道都能夠達到禦用級別的物事，究竟是啥樣的。
    陳阿六也沒有多讓它們等待，輕輕扯掉了外邊裹著的紅綢，露出了裏邊的鏡子。
    如果說剛剛的琉璃杯已經讓很多人心潮澎湃了，現在這麵鏡子一展露出來，整個集市上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這是啥啊？
    這是寶物啊。
    離得近的一些人，已經能夠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容貌。對於很多人來講，也是嚇一跳，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長這樣。
    “此鏡阿六就不贅言了，是何等級大家自然心中有數。”陳阿六說道。
    “僅僅是這麽一麵並不是很大的鏡子，就需要耗費工坊中數十位大師傅，熬上幾日夜，方能製作成功。”
    “而且良品率仍然很低，目前在長安城內，巴掌大的一麵，已經是常人無法企及的財富。有人說，這不是宮中禦用的嗎？”
    “禦用之物，自然是需要大一些的。我家主母乃是當朝公主，憐惜天下女子，是以特別恩準一些成色差的、小的鏡子流入市場。”
    “當然了，也是有價無市。因為那些僅僅是我家主母贈予別人的，數量也是稀少得很。”
    “這琉璃杯與琉璃鏡，本是應了少爺的合作夥伴，吐蕃商人赤鬆乞請，少爺才決定帶一些過來，賣與吐蕃王族。”
    “我陳阿六在赤嶺的集市上，替少爺做事已經有些時間了，每一次的商隊都能夠順利回返。”
    “這一次既然遭受了這樣的對待，我想少爺也會寒了心。這琉璃鏡運輸更是不易，若是待會長安城，怕是要大費周章。”
    “也罷，既然來到了赤嶺，那便讓它留在這裏吧。這是它的使命，就如我陳阿六一樣，我也有屬於我的使命。”
    聽著他的話，好些人覺得有些迷糊，這都是說的啥啊？
    好些人呢，也是忍不住的議論起來。
    可是在看到他抱著鏡子雙手高舉，又狠狠的砸在地上之後，現場再次變得寂靜無比。
    陳阿六的動作可沒有停，在在鏡子上蹦了蹦。然後又撿起邊上的石頭，在稍大一些的鏡片上用力的砸。
    每一下，可不是砸在鏡子上，而是砸在了人們的心頭。
    這麽價值連城的寶物，就這麽砸沒了？
    而現在讚達瑪的臉色呢，也變成了豬肝色。
    他也沒想到，聚水商會的人敢玩得這麽大。
    表明的態度就很明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不賣給聚水商會香料、不采買聚水商會其餘的貨物，那麽不管是琉璃盞還是琉璃鏡，一個也別想弄到手。
    確實是他在聽到消息之後，才讓赤鬆過去請求陳文軒，給吐蕃多帶上一些鏡子。
    名義上是售賣，實際上是他用來籠絡人心的。
    現在已經被砸了一麵，那麽他就少籠絡了一個重要的小夥伴。
    “把這個收好，精銅所鑄。”
    這時候的陳阿六從地上把銅鏡框給拿起來，很是仔細的交給邊上的夥計。
    人們的心中已經放棄思考了，價值連城的琉璃鏡你不在意，現在這玩意你倒是在意上了。
    這時候的陳阿六又是一擺手，另一名抱著盒子的小夥計走上前。
    陳阿六從裏邊把鏡子拿出，扯掉紅綢之後，想都沒想的就往地上摔，然後就拿著石頭接著砸。
    看著的人們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響。
    瘋了，這是真的瘋了。
    都聽說陳文軒其實是有些瘋癲的，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比他更瘋。
    你是幹啥啊？
    做做樣子就得了唄，沒看到讚達瑪的臉都已經黑得不行了，腮幫子都跟著哆嗦了嗎？
    你咋還砸啊？
    “我陳阿六已經無法為少爺完成任務，也是無所謂了。”砸完之後，陳阿六樂嗬嗬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大家聽個響吧。遠來赤嶺本就不易，回去以後，也能與相熟的人說上一說。”
    他可不單單是說，說著的時候自己又打開一個盒子，從裏邊拎出來兩個琉璃杯，直接就砸在了地上。
    “哦，對了，琉璃杯帶來了二十對，還有兩套四個杯子的。”陳阿六笑著說道。
    “這琉璃鏡的數量倒是少了一些，隻有十麵。剛剛已經砸了兩麵，還有八麵，我爭取用半個時辰的時間都砸完。”
    “哎呀，運氣不錯。這個盒子裏裝著的還是鏡子呢，我……”
    “你住手。”
    還沒等他繼續砸，讚達瑪高喊了一聲。
    沒法再等了，再等下去的話，真的會把這些鏡子都給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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