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軒的日子過得很美，畢竟現在沒有多少事情需要去操持。他剩下的，就是吃喝玩樂了陪媳婦、陪閨女。
    而在遼東城的樸成雄，在巡城兵卒不小心發現了兩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之後，卻犯了愁。
    “如何發現的？”
    樸成雄查看後問道。
    “是在集市外發現的，從他們的姿態上看，應該是趴伏於地。隻是沒想到會遭遇大雪，所以被凍死當場。”
    副將金達勇沉聲說道。
    “是集市上遼東商戶的人在外邊玩蹴鞠的時候，清理雪地才發現了腳。隻不過他們也不敢妄動，通知了咱們的人。”
    “屬下過去查看後，也沒有聲張，隻是說他們應該是我高句麗百姓，便將他們的遺體直接帶了回來。”
    “本待偷偷處理掉，可是在驗看身份的時候，發現了腰牌和密信。將軍，他們好狠的心。雖然同意了在這裏開辟集市，不僅僅要抽出高額的稅，更是想要編織咱們溝通遼東的罪責。”
    樸成雄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桌子上放著的信和腰牌。
    信上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也能夠大致分辨出內容。隻不過密信上的印章，卻是看不清了，已經被濕成了一片。
    他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這是大王派來的人，還是王城中別的勢力派來的人。
    至於說信的真假，就像陳文軒預料的那樣，他根本都沒有考慮過。因為腰牌是真的，這就是從王城來的人。
    “將軍，今年的收成並不是很好。是否可以跟遼東都督，借一些糧食？畢竟那陳都督早前曾說過。”金達勇小心的問道。
    樸成雄掐了掐眉心，今年的雪要比往年大很多。
    往年就算是糧食少一些，也是可以到周邊的山林獵一些野味。但是今年不成，雪太大，沒有人敢冒雪進山。
    他也盼著陳文軒能夠給送一些糧食過來，但是現如今又發生了密探這樣的事情，城中是否也會有別的密探呢？
    如果被他們得知之後，會如何跟王城匯報？豈不是坐實了跟遼東勾結的事情？
    “暫時先不急，目前儲備的糧食也差不多夠用。等到天氣暖和一些，百姓們自然也能裹腹。”樸成雄說道。
    “稍後從官倉中放一些糧食出去吧，同時也要多留意一些那些商隊人員的動向。我總覺得他們仍舊留在集市中，有些不安穩。”
    “將軍，這樣的天氣裏，又能去哪裏。”金達勇苦笑著說道。
    “聽他們的人說，從長安城發往遼東的商隊，也要比往常多花費非常多的時間。不過他們的車子是真的很好，能夠拉載那麽多的貨物。”
    “屬下曾聽聞他們在路上相隔不遠便會設置一處驛站，供他們休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遼東降雪之時，他們雖然行得慢一些，卻也能夠抵達。”
    “哎……，稍稍準備一下，稍後前往遼東，一探虛實。”樸成雄歎了口氣。
    對於陳文軒，他知道絕對不會像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可是參加了樂樂的滿月酒之後，樸成雄也不知道陳文軒要做什麽了。
    整個遼東，除了軍營和碼頭那邊是不允許外人隨便前往的以外，其餘的地方全都不設防。
    而在遼東，更是有各族人在這裏生活。即便是別的人，隻要表達出想要在遼東生活的意願，陳文軒都會給他們登記造冊，成為夏朝子民。
    而且也不會因為他們是外族人，所以就對他們有任何的排擠。該有的待遇都會有，並無二致。
    “將軍，那遼東派來的兩位大夫，深受城中居民尊重。咱們該如何做？”金達勇又接著問道。
    “他們是醫者父母心，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他們也從來不曾與別人有過多接觸，倒是可以放心的。”樸成雄說道。
    “上一次過去的時候，曾聽陳文軒透露出一些消息來，那契丹可汗的妹妹，有意嫁給夏朝的二皇子？”
    金達勇點了點頭，“現如今這也並不是什麽秘密。陳文軒更是給契丹可汗阿窟哥送去了很多補給，更是幫他們修建房屋、打水井。”
    “而且那些遼東人穿的特製棉衣，也給他們送去了很多件。尤其是茶葉和鹽，每次他們的商隊過去，都會給帶去一些。”
    “若非如此，怕是那陳文軒也不敢如此大膽吧。而遼東人，對於這個事情也是津津樂道，即便是他們商隊的人過來時，也是經常會提起。”
    “你說那陳文軒，是不是在用心收買？”樸成雄問道。
    “將軍……，容屬下鬥膽一言。即便是收買又如何？”金達勇反問了一句。
    “往年降雪之時，便是草原上的白災，會死傷很多牛羊。這一次有了陳文軒的幫助，他們也能夠在冬季的時候牛羊入圈。”
    “說是那陳文軒給了一個非常了得的法子，能夠把青草埋在地裏，等需要時再挖出來給牛羊吃。”
    “雖不如鮮草翠綠，卻比幹草更加甜美。那契丹可汗為了表示感謝曾要贈送給遼東很多馬、牛、羊，卻被遼東原價購買。”
    “你怎知這麽多？”樸成雄盯著他問道。
    “將軍，此事本就不是什麽秘密。”金達勇苦笑著說道。
    “所以屬下有時候也是想不懂，那遼東都督究竟是要做什麽。屬下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好的人，可是屬下又想不到他圖的是什麽。”
    樸成雄更加撓頭了。
    從金達勇的話語裏，能夠聽出對遼東都督陳文軒的推崇，所以他才會警惕。可是一想陳文軒做的那些事情吧，他也不知道該說啥好。
    給他的感覺，就是陳文軒這個夏朝的都督，在與人相處的時候，很沒有邊界感。
    絲毫沒有兩邦分屬不同的感覺，一丁點都不見外。
    陳文軒可以沒有邊界感，但是自己必須要有。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引起了王城的注意，派人過來監視。
    自己是有多無辜？事無巨細的跟王城匯報，那陳文軒沒有邊界感，跟咱有啥關係？
    他很想不懂，可是想不懂有什麽辦法？
    就因為這個集市的存在，從王城調撥給遼東城的物資，也是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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