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鎮寺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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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雲滿臉羞慚,本以為倚仗鎮寺之寶,足以殺了這個散修。
    沒想到,一時大意,竟吃了一個大虧。
    法螺受損,必須耗費法力修複,暫且動用不得。
    雙拳難敵四手,沒了這至寶相助,他也不敢和孫伯端、呂洪兩人硬拚。
    想到這,他打起了退堂鼓:“大王,事不可為,不如退兵……”
    鄭博卻百般不願:“秦軍失了管城,狼狽奔逃,眼下正是追趕的大好時機,怎能放任他們撤離?”
    “縱然沒了至寶,孤亦有三萬大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隻要擒殺高楷,長安、洛陽,乃至他麾下八道,便是我鄭氏所有。”
    不等慧雲勸諫,他一聲令下,徑直追擊秦軍。
    慧雲製止不及,歎道:“秦王能征善戰,又有十萬大軍,怎可輕視?”
    見鄭博走遠,他連忙緊隨其後,護佑安危。
    管城以西,滎陽城外。
    高楷下令將眾多百姓暫且安置,就地紮營。
    不多時,一點金光倏忽飛來,落到孫伯端手中。
    “微臣幸不辱命,已然壞去異寶。”
    “短時間內,若無法力溫養,動用不得。”
    “好!”高楷大笑,“反擊之時到了!”
    “趙喆、郭恪,你二人率左虞侯軍,蘇行烈、張建兆,你二人領右虞侯軍,各兩位兵馬,殺回管城。”
    “遵令!”
    吳伯當擔憂道:“倘若鄭博見機不妙,逃回開封,豈不功虧一簣?”
    高楷淡笑:“他會追來的。”
    “這是為何?”眾人皆是不解。
    孫道長已然毀壞妖僧異寶,沒了倚仗,鄭博應當退兵才是,怎會冒險追來?
    “他押上所有兵馬,底蘊盡出,隻為將我們覆滅。”
    “如今卻因一著不慎,麵臨滿盤皆輸的局麵,他怎能甘心?”
    “何況,他若不趁此良機,和我們一決勝負,日後再要翻盤,便希望渺茫了。”
    話音剛落,忽有一員探馬飛奔來報。
    “大王,十裏外發現鄭軍兵馬。”
    眾人驚歎不已:“大王神機妙算!”
    高楷淡淡一笑:“伯當,你率龍驤軍,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能擒拿鄭博,自是最好。”
    “是!”
    另一頭,鄭博驅使三萬大軍,殺向滎陽。
    本想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卻不料,剛到城外,便迎來當頭一棒。
    “秦軍殺來了,怎會如此?”鄭博難以置信。
    左側翼,趙喆、郭恪,率軍衝鋒陷陣,右側翼,蘇行烈、張建兆,領兵左衝右突,所到之處人頭滾滾,如入無人之境。
    慧雲急切道:“大王,高楷早有預料,提前派人迎擊。”
    “不可在此逗留,速速撤回汴州要緊!”
    鄭博滿臉不甘:“錯過這次機會,再想擊敗高楷,難如登天!”
    慧雲勸道:“俗語有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高楷雖強,卻非一手遮天。”
    “先保存性命,待來日,必有辦法置他於死地。”
    鄭博躊躇不定。
    “殺!”這時,一聲聲暴喝響徹四方。
    不知何時,一支驍騎繞到鄭軍之後,徑直殺向鄭博。
    領頭一將,身穿明光鎧,凶神惡煞,仿若閻王索命,胯下駿馬卻身輕如燕,馱著他直取鄭博項上人頭。
    “大王速撤!”慧雲急切道,“這等驍將,不可以常理應對。”
    “若不即刻撤離,必有性命之憂。”
    鄭博歎道:“非我無能,實乃天不助我!”
    “鳴金退兵!”
    令旗搖動,眾士卒倉惶逃竄,無一人有抵抗之心。
    慧雲暗歎,秦王大勢已成,輕易難以動搖,即便他動用至寶,也毫無寸功,甚至大敗虧輸。
    不多時,唐檢飛奔來報:“大王,我軍斬首三千,俘虜一萬有餘。”
    “不錯!”高楷笑道,“打理戰場,暫作休整。”
    趙喆不甘心道:“可恨,讓鄭博跑了!”
    “大王,可要追擊?”
    “不必了!”高楷遠眺天際,“窮寇莫追,他尚有些氣數。”
    “是!”
    ……
    數日後,汴州,開封。
    陳留王府。
    長史葛守義滿臉憂色:“大王,按照您吩咐,微臣一一撫恤死傷之眾,厚待孤寡。”
    “隻是,曆經此番大戰,府庫已然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若不及時開源節流,恐怕,恐怕連軍餉也發不出來了。”
    “這怎麽可能?”鄭博長子鄭孝德滿臉不信。
    “開封位於運河節點,南來北往的船隻免不了經過,稍微收些稅錢,便可賺個盆滿缽滿,怎會府庫空虛?”
    “大公子有所不知。”葛守義麵露苦澀,“自從戰亂以來,漕運不通。”
    “通濟渠西段,由高楷控製,南段,又有吳國掣肘。”
    “開封雖然交通便利,為運河必經之地,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少有商船往來,實在收不了幾個稅錢。”
    “這……”鄭孝德啞口無言。
    鄭博次子鄭孝圖哂笑:“既然沒有稅錢,那便加賦,讓那些賤民上繳糧食、布帛不就行了。”
    葛守義搖了搖頭:“此前一戰,為供應糧草輜重,已然加了十倍賦稅,整個汴州皆怨聲載道。”
    “若再行此舉,必然人心動蕩……”
    鄭孝圖不屑:“區區賤民,縱有幾分不滿,又能如何?”
    “膽敢造反,一律滿門誅絕,我看誰還敢造次!”
    “住口!”鄭博喝道,“你想鬧得民亂四起,誰來從軍?”
    鄭孝圖無言以對。
    “父王,孝圖隻是一時心急,您切莫動怒。”鄭孝德嘴角一勾。
    “依孩兒看來,不如抓幾個大賈,尋個借口抄家,府庫自然盈餘。”
    坐擁運河,不光鄭家得利,開封城中諸多商賈,亦然吃得滿嘴流油,家財萬貫者不知凡幾。
    沒錢花了,殺幾個商賈抄其家,乃天經地義之事,葛守義、慧雲等人盡皆讚同。
    然而,鄭博搖頭否決:“擱在平時,自然可行。”
    “隻是,高楷對我汴州虎視眈眈,恐怕要不了幾日,便會兵臨城下。”
    “此時抄家,必然鬧得人心惶惶,那些個商賈首鼠兩端,倘若暗中投靠高楷,裏應外合,反倒不美。”
    眾人神色一凜,縱觀高楷手下敗將,不知多少因此敗亡。
    讓人不得不吸取教訓!
    鄭孝圖問道:“不知父王有何妙計?”
    鄭博不答反問:“大師,聽聞相國寺中,供奉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與藥師佛。”
    “每逢貴人光臨,三世佛便會睜眼流淚,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