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終章煙火人間不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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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的風帶著鹹味,我赤腳踩在沙灘上,看崔九郎教漁村孩童修漁船。他綰起袖口露出機械臂,陽光下閃著銀光,正握著木槌敲打船板:"這裏要斜著釘,浪才拍不散。"孩童們圍著他嘰嘰喳喳,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忽然指著我喊:"崔大哥的臉紅了!"
    崔九郎手一抖,木槌險些砸到手指。我笑著遞過竹筒飯,他耳尖紅得要滴血:"不是說好午時到的?"接過竹筒時,指尖相觸處泛起熟悉的電流——那是機械心髒與量子芯片的共鳴。
    三年前那場爆炸後,我們在嶺南深山找到這處漁村。他總說這裏的晚霞像實驗室爆炸時的火光,卻會在雷雨夜抱著被衾來敲我房門,說怕我聽見雨聲想起亂箭齊發的戰場。
    "明日去,海邊帶上我吧。"我蹲下身幫他撿木屑,發現金步搖垂在他膝頭晃悠。他忽然伸手拔下簪子,青絲散落的瞬間,海風送來他低語:"戴這個硌脖子,給你雕了支木簪。"掌心躺著支粗糙的桃木簪,尾端刻著歪扭的並蒂蓮。
    夜色漫上來時,我們並肩坐在礁石上數星星。他忽然摸出個鐵盒,裏麵是燒焦的半塊虎符和褪色香囊:"當年在軍火庫...其實我藏了這個。"香囊裏掉出張泛黃的照片,實驗室的我們隔著防護服相視而笑,背後黑板寫著"同去同歸"。
    海浪聲中,遠處忽然亮起盞盞河燈。他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盞蓮花燈,燈芯裹著張字條:"願武姑娘歲歲平安"。我笑出眼淚:"還是這麽笨,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他卻鄭重地將燈放入潮水中:"對著你說過千萬次的,早就不算秘密。"
    深秋某日,我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他冒雨進山采藥,歸來時蓑衣滴著水,懷裏卻揣著烤得焦香的紅薯。喂藥時絮絮叨叨:"當年在實驗室你總嫌苦,要偷藏水果糖..."忽然頓住,因我正含著糖塊吻上他唇角。陶碗摔碎在地,藥香混著紅薯的甜膩在屋裏漫開。
    上元節我們混進長安看燈會,朱雀大街的糖畫攤前,老翁笑問:"給小娘子畫個什麽?"他搶著答:"畫對交頸鴛鴦!"我羞得踩他靴尖,轉身卻見他用糖漿在石板上勾勒——竟是穿著龍袍與布衣的兩個小人執手相望。
    歸程牛車上,我枕著他膝頭打盹。他忽然輕哼實驗室常放的那首《月光》,破音處惹得車夫偷笑。暮色中他的手一下下梳過我長發,機械關節的輕響竟比宮商角徵更動聽。
    驚蟄那日,我們在後院栽荔枝樹。他執意要在樹根埋壇女兒紅:"等結果時挖出來慶賀。"我笑他心急,卻偷偷埋下那支桃木簪。夜雨忽至,我們擠在簷下看新苗搖晃,他忽然說:"當年在慈幼局,就想和你這樣看雨。"
    清明祭掃時,發現他偷偷給阿娘立了衣冠塚。碑前擺著新鮮枇杷,還有隻竹編的機關雀——按下尾巴會展開翅膀,露出我們初遇時那枚帶齒痕的子彈殼。他紅著眼眶笑:"娘親定會喜歡這媳婦。"
    白露清晨,我被院中叮當聲吵醒。推開窗見他正鍛打鐵器,火星濺在粗布衣上燒出小洞。走近才看清是支銀簪,簪頭嵌著碎玉拚成的太極圖。"生辰禮。"他擦著汗傻笑,"碎玉是當年虎符的,太極..."
    "是我們。"我接過簪子插入發間,他手背的燙傷還泛著紅。晨光中我們影子交疊在鍛鐵爐前,像極了實驗室數據屏上糾纏的量子雲。
    後記
    十年後的寒食節,有遊商在茶棚說書:"武皇退隱那日啊,朱雀門飛出九十九隻機關鳥,載著個戴半麵鐵具的郎君..."忽有稚童舉著竹蜻蜓跑來:"爹爹說他們在嶺南開了學堂!"蜻蜓翅膀上隱約可見"同歸"二字,混在春日柳絮中飄向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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