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歸隱長歌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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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的荔枝染紅山野時,村裏來了位不速之客。我正蹲在溪邊浣衣,青石板突然映出個戴鬥笠的身影。那人腰間佩著的錯金刀,刀柄紋路與當年五姓七望死士的兵器如出一轍。
"武姑娘別來無恙。"來人掀開鬥笠,露出張布滿燒傷的臉——竟是當年巨艦爆炸時失蹤的副將王賁。他左眼裝著琉璃義眼,轉動時發出細微的齒輪聲:"崔先生可還留著傳國玉璽的星圖?"
崔九郎扛著柴捆從竹林轉出,柴刀當啷落地。他下意識將我護在身後,機械臂彈出暗弩:"活著不好嗎?"王賁卻從懷中掏出半卷焦黃的《璿璣圖》,經緯線間隱約可見孩童筆跡——那是三年前我們在慈幼局救下的嬰孩手印。
當夜山雨欲來,我們三人圍坐爐前。王賁從皮囊倒出塊閃著幽藍的礦石:"五姓七望殘部找到處鈾礦,正用童工開采。"礦石在燭光下投射出骷髏光影,崔九郎的機械心髒突然發出警報蜂鳴。
"明日啟程。"我攥緊搗衣杵,木刺紮進掌心。崔九郎卻按住我手背:"我去,你守家。"爐火爆出個火星,映亮他眼底未愈的舊傷。王賁忽然嗤笑:"二位何必演這出?當年炸巨艦的狠勁呢?"
晨霧未散,崔九郎在院中打磨箭鏃。我抱出塵封的鎧甲,發現內襯縫著朵幹枯的嶺南野菊——去歲生辰他別在我鬢邊的那朵。他忽然從背後環住我,機械臂的溫度透過薄衫:"若三日後無鴿信..."
"沒有若。"我反手將毒針匣塞進他行囊,"你當年怎麽從火海爬出來的,這次就怎麽回來。"籬笆外忽然探出個小腦袋,阿滿捧著剛摘的楊梅:"崔先生武姐姐,帶著路上甜嘴。"
潛入礦山那夜恰逢暴雨。崔九郎用蓑衣裹著我在崖壁攀援,雷電劈開夜幕時,我瞥見他後頸新添的刀疤。礦洞深處傳來孩童咳嗽聲,混著監工的鞭響,竟有我們當年救過的女嬰咿呀學語聲。
"閉氣。"崔九郎往我口中塞了枚薄荷丸,斬斷鐵鎖的瞬間,礦洞忽然地動山搖。王賁的狂笑從暗處傳來:"多謝引路!"碎石傾瀉中,崔九郎將我推上運礦車,轉身迎向坍塌的礦道。
我被氣浪掀出洞口時,懷中緊攥的礦石割破衣襟。雨幕中傳來熟悉的蜂鳴——崔九郎的機械臂信號。瘋了一般徒手扒開碎石,指尖鮮血染紅岩塊,終於觸到冰涼的金屬關節。
他半截身子被壓在梁柱下,卻將個繈褓高舉過頭頂。嬰孩嘹亮的啼哭中,他咧開滲血的嘴角:"看...眼睛像你..."我撕下裙擺捆住他斷腿,發現他腰間係著個油紙包——裏麵是曬幹的野菊與新雕的木簪。
王賁的屍首在礦坑深處尋獲,手中緊攥的星圖被鈾礦輻射灼成焦灰。崔九郎躺在牛車上哼不成調的小曲,斷腿處支著臨時削的木拐:"這回真要你伺候了..."我舀起一勺藥吹涼:"欠我的糖還沒還完。"
七日後,我們在溪邊撿到隻受傷的白鶴。崔九郎給它接骨時,小滿突然指著鶴足驚叫:"有竹筒!"筒中絹帛寫著潦草血書——竟是當年地宮幸存的工匠,在東海荒島建了處世外學堂。
中秋月圓夜,我們帶著康複的白鶴登上礁石。崔九郎將星圖碎片係在鶴足,忽然從輪椅上站起,義肢在月光下泛著銀輝:"若他們真找到淨土..."海風卷起他半白的鬢發,我與他十指相扣:"那便再紮一回。"
白鶴振翅時,滿天星河倒映潮汐。他忽然哼起跑調的搖籃曲,沙啞的嗓音驚起夜鷺。我靠著他逐漸溫暖的機械心髒,在浪濤聲中數他新添的白發——左手十二根,右手十四根,恰似我們錯過的二十六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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