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指尖剛觸碰到銅鏡邊緣，整麵鏡子突然泛起水銀般的漣漪。他看見自己倒影的瞳孔裂變成無數六邊形，每個切麵都在播放不同時空的記憶碎片。
    "別碰那東西！"陳警官撞開門衝進來，手中的強光手電在牆上投射出詭異的影子——那些影子竟比本體快半秒移動，仿佛預知著他們的每個動作。
    實驗室的日光燈管突然高頻閃爍，林默的太陽穴傳來針紮般的疼痛。他踉蹌著後退，撞翻了實驗台上的培養皿。淡藍色液體潑灑在地麵，竟凝結成一張人臉——是三天前自殺的陳雨。
    "這不可能..."陳警官的配槍脫手掉落，金屬槍身穿過液體人臉時發出刺耳的蜂鳴。那些液體突然沸騰，升騰的霧氣在空氣中拚出蝴蝶圖案，每個翅膀上都刻著倒寫的""。
    林默突然按住劇痛的右眼。當他再睜眼時，實驗室的牆壁變成了透明鏡麵，上百個"自己"正隔著玻璃凝視他。這些鏡像有的西裝革履正在微笑，有的渾身是血吊在水晶燈下，最遠處的那個鏡像正在用手術刀剖開自己的胸腔。
    "是量子糾纏。"林默的嗓音沙啞得可怕，他扯開襯衫，胸口浮現出和銅鏡紋路相同的蝴蝶印記，"這些鏡子不是反射現實，而是在創造平行世界的投影。"
    陳警官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剛接收的屍檢報告："技術科在陳雨胃裏發現了這個。"放大圖片顯示的是微型膠囊，表麵蝕刻著與銅鏡相同的古蜀國符號。
    實驗室的溫度驟降。林默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冰晶，那些冰晶下落的速度異常緩慢，在落地前竟折射出整個房間的倒影。他猛然回頭，發現原本掛著銅鏡的位置變成了一道旋轉樓梯，台階表麵覆蓋著類似鏡麵甲殼蟲的生物。
    "那晚你父親失蹤前..."陳警官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他的瞳孔裏映出樓梯深處的東西——十二具水晶棺呈環形排列，每具棺材裏都躺著穿白色連衣裙的陳雪，她們胸前的蝴蝶胸針正在同步閃爍。
    林默的智能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視頻。畫麵裏是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監控：父親林振南正將嬰兒時期的他放入培養艙，艙內液體泛著詭異的銀光。更可怕的是，培養艙的玻璃倒影裏，成年後的自己正在給蘇晴戴上絞索。
    樓梯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棟建築開始傾斜。林默抓住扶手時發現，那些"甲殼蟲"正在吞噬他的指紋。陳警官突然慘叫，他的右手被台階縫隙伸出的鏡麵觸須纏住，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
    "這是克萊因瓶結構！"林默看著樓梯盡頭出現的實驗室原景，終於明白他們陷入了空間悖論，"我們同時存在於樓梯的起點和終點！"
    水晶棺突然集體開啟，十二個陳雪坐起身，用同步的語調呢喃："你終於來了，第號實驗體。"她們撕開連衣裙，胸腔內不是器官，而是微型銀河係般的鏡麵宇宙。
    林默的視網膜突然灼燒般疼痛。當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站在最初的實驗室，銅鏡完好如初。陳警官正在門口整理案卷，牆上的時鍾顯示此刻距離他們進入實驗室，僅僅過去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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