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都丟過來，我不想說第二遍。”蘇揚命令道。
    虞悅乖乖照做，沒有一絲反抗和不滿。
    蘇揚一腳將槍全部踢飛，霰彈槍一動不動地瞄準她的腦袋。
    “你可以好好享受最後的10分鍾。”
    同樣，他也想借此解鎖成就，獲得積分。
    現在殺也是殺，10分鍾後殺同樣是殺。
    結局注定的遊戲結局，多等一會兒又何妨？
    虞悅頭發披散著，遮住臉上的表情。
    片刻後，她的肩膀微微抽動，一陣抽泣聲傳出。
    “你哭什麽？”蘇揚眼睛一眯。
    “其實我沒想過殺人的。”虞悅聲音中帶著些許哭腔。
    “誰想殺人？身不由己罷了。”
    “你有爸媽嗎？”虞悅問道。
    “廢話，難不成你是石頭裏蹦出來的？”蘇揚沒好氣道。
    “降臨牢籠前，我還在ktv跟朋友喝酒，爸爸媽媽突然打電話來，喊我早點回家。”
    “你知道嗎，小時候他們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努力讀書’，小學、初中、高中，每天都這麽說，我聽煩了。”
    “等上了大學，他們又不許我出去玩，美其名曰這麽做會認識些不三不四的人。”
    “可我已經長大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能分不清楚嗎？”
    “畢業出來，他們又嘮叨著讓我每天必須十點前回家，擔心我被壞人拐跑。”
    “不許我抽煙，不許我喝酒，不許我戴耳釘……”
    “我真的很討厭他們把我當成小女孩，有時候會想，他們不是我爸媽就好了。”
    蘇揚沉默不語，她所經曆的事自己沒經曆過，無法共情。
    關於父母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
    隻是隱約記得，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地吃著晚餐……
    “後來，他們一個又一個電話打來，我一個沒接，我就想氣死他們。”虞悅複述著那天的經曆，對她而言，就像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一樣。
    不曾磨滅。
    “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很後悔，我後悔為什麽沒早點回家……”虞悅抽泣聲越來越大，“我很想他們，我真的很想他們。”
    說到這，虞悅抬起頭，露出淩亂發絲下一張淚眼婆娑的麵龐，“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再見他們一麵而已。”
    “但是為什麽……會這麽難呢？”
    蘇揚看著她這張臉，心中莫名一痛。
    每個人都有必須活下來的理由。
    或許是家人，或許是責任，或許是愛情。
    但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僅是活著，就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蘇揚依稀記得，剛見虞悅時的模樣。
    渾身帶刺，張口閉口就是殺人，言語中透露著戾氣。
    整個人就像不穩定的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
    本以為她是他天生的劊子手，沒想到背後卻是這麽簡單直接的原因。
    隻是想再見爸媽一麵而已。
    看似平常普通的願望，在此刻卻難如登天。
    “我沒法回答你，因為我也在尋找答案。”蘇揚開口道。
    “你說，他們還活著嗎？如果活著，應該會拚命尋找他們的女兒吧。”虞悅眼中透著希冀，又帶著一點膽怯。
    “做父母的，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蘇揚沉默良久，吐言道。
    “可是我沒機會再見到他們了。”虞悅慘然一笑。
    對此，蘇揚不想多言。
    他沒資格評判每個人的生活，也沒資格寬容大度。
    “獵鷹時刻結束，‘獵鷹’玩家獲勝。”
    “鵜鶘時刻結束，‘鵜鶘’玩家獲勝。”
    下一刻，天空似是被撕開一道口子，所有的血紅光芒與綠光統統消失不見。
    建築恢複本來的顏色，夕陽透過倉庫的玻璃照射地麵，泛出陣陣金橙色的光芒。
    “該上路了。”蘇揚說道。
    虞悅閉上眼睛。
    “砰！”
    ……
    【教堂餘暉遊戲通關成功】
    【玩家：蘇揚，表現評分：s】
    【獲得成就：一個都不能多，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三重身份，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最後生還者，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初次使用勃朗寧1911，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初次使用貝雷塔s686，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鵜鶘時刻，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第一次完成任務，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逆轉時刻，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呆呆鳥的勝利，獎勵10點積分】
    【獲得成就：狼人陣營的勝利，獎勵10點積分】
    【個人評分獎勵：20點積分】
    【通關獎勵：冷兵器大禮包、食物大禮包、300點積分】
    【當前積分：580】
    【請前往教堂完成複盤】
    ……
    “結束了。”蘇揚長舒一口氣。
    走出倉庫，看著這座清冷優美的小鎮，他忽然發覺，自己還沒好好欣賞過這裏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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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來到碼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湛藍海灣，一縷鹹鹹的海風拂過臉頰，裹挾著夕陽的暖意。
    “餘暉的確很美，隻是代價太大了……”
    蘇揚回到教堂，發現自己坐的位置上多出一張信封。
    他將信封打開，拿出裏麵的紙。
    上麵詳細記錄著這場死亡遊戲的進程。
    包括所有玩家的天賦、身份以及每位玩家的殺人記錄。
    “3號真慘，話沒說幾句就死了。”
    “4號的天賦原來是速度增幅……難怪能與2號肉搏。”
    “9號身份是星界行者？那她是被誰殺的？”蘇揚略感錯愕。
    他一直以為9號是中立。
    目光一直下移，發現動手者居然是2號！
    “2號第一天連續殺了2人，背鍋的卻是14號？”蘇揚啞然失笑。
    複盤上麵顯示，14號的確是狼走的。
    他的身份是食鳥鴨。
    一個人沒殺，隻是去老酒館喝了口酒就被投出去。
    隻能說盤邏輯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這時，他注意到一個有意思的點。
    孫威的身份是複仇者，天賦是‘放大’。
    看到這，蘇揚不禁想起昨天清理倉庫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極臭無比的味道。
    而孫威剛離開，那股臭味就削減了十倍。
    虞悅還說他很矯情，感情是孫威的天賦在作祟。
    “我就說怎麽就我一人聞著想吐。”蘇揚無奈搖頭。
    他不理解孫威為什麽會對他使用天賦。
    如果隻是單純地拖慢任務節奏，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要是沒有這檔子事，他們能在9號死前將任務完成。
    這樣一來，9號說不定能活，第一輪被投出去的人可能就是2號。
    “世事難料，人心無常。”蘇揚將紙張放回信封。
    跟第一次一樣，閱過即焚，化作飛灰。
    【複盤結束，即將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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