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稍等。”服務員小姐姐莞爾一笑，將菜單收走。
    聽到蘇揚點的菜品，徐雨彤微微失神，“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些？”
    在她印象裏，隻單獨跟蘇揚出去吃過一頓火鍋。
    兩人吃飯的原因還是因為外出處理實踐分表格的緣故，正好到飯點。
    那次也正好是徐雨彤點餐。
    沒想到蘇揚居然全都記下來了。
    蘇揚拿出酒精濕巾為她擦拭麵前的桌子，緩緩道：“因為你喜歡吃的正好也是我喜歡的。”
    徐雨彤被他的細心舉動弄得既是暖心又是不適應。
    她並不習慣被人這樣照顧，很多情況下都是親力親為。
    母胎單身的她，並不知道這在約會過程中算是什麽待遇。
    不過……
    看著蘇揚專注的神情，心中的悲傷不由淡去許多。
    “發什麽呆呢？去幫我弄調料。”蘇揚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感到好笑。
    “噢。”
    徐雨彤乖乖起身。
    “老樣子？”
    “嗯。”
    待她走後，蘇揚將酒精濕巾丟到垃圾桶，眉頭緊鎖。
    到目前為止，他都沒發現徐雨彤有發動天賦的跡象。
    這並不是件好事。
    在已知徐雨彤的伴侶信息大概率不是‘撒謊’的情況下，她必然會展開試探。
    包括但不限於行為、談吐。
    “吃完飯後就是煙花秀了……”
    蘇揚現在頗為著急，他的深情並未換來有價值的東西。
    他得挖出更深層次的東西，讓信息對應更多幾分把握。
    至少今後幾天拿到新伴侶信息時，能用排除法一一篩去。
    “徐雨彤一向是個單純的人，現在給我的印象和以前一模一樣。”
    “但是……”
    蘇揚深知用習慣去評價一個人是大忌。
    尤其是經曆了多次死亡遊戲，即便是再善良的人也會暴露出人性的劣根。
    正如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林陽。
    他一樣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對不想殺的人下手了。
    徐雨彤拿到四次s級評分，蘇揚可不信她能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拿到完美積分。
    所以……她從始至終都在隱瞞。
    表現出來的真善美，隻不過是掩飾罷了。
    這場遊戲的本質——就是比誰更能裝。
    “那就比比看誰更有耐心。”蘇揚眼中精光一閃。
    太著急隻會讓他陷入被動，並且露出破綻。
    到目前為止，蘇揚自認為表現還算可以，並未有明顯的下頭舉動。
    表現分這塊他無需擔心，剩下的……隻需等魚兒自己咬鉤。
    很快，徐雨彤端著兩個調料碟回來。
    “我看那邊沒有香油了，就給你加了點小米辣。”徐雨彤‘嘿呀’一聲鑽進裏麵。
    細膩軟柔的大腿碰到蘇揚的膝蓋，似是撞上一塊。
    “可是我不喜歡吃辣椒誒。”蘇揚眉頭一皺。
    “這個辣椒不辣的，你拿筷子試試看。”徐雨彤開口道。
    蘇揚拿筷子蘸了一下，放到嘴裏抿了抿。
    一股輕微的辣味刺激舌尖，伴隨陣陣刺痛。
    “怎麽樣？喜歡嗎？”徐雨彤眼中閃爍著幾分期待。
    “還不錯。”蘇揚不緊不慢地將筷子放回原位。
    徐雨彤一直都知道他不吃辣。
    如今卻一反常態地給他裝了辣椒。
    這裏麵定有古怪。
    蘇揚意識到她已經忍不住了，嘴角微微上揚。
    關鍵點在‘辣椒’麽？
    不，應該是與辣味有關的信息。
    蘇揚見服務員將一盤盤菜端上來，望著鮮紅嫩滑的雪花牛肉，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
    不等他思索，徐雨彤便主動請纓道：“你休息一下，讓我來吧。”
    對此，蘇揚並未爭搶，將漏勺和公筷遞給了她。
    徐雨彤首先將黃喉全部下到辣鍋裏，隨後又往番茄鍋裏下了份蝦滑。
    等水溫逐漸上來，她把雪花牛肉用公筷劃到番茄鍋的大漏勺上。
    靜等八秒，她便全部撈出，分出一半到蘇揚的碗裏。
    “吃吧。”徐雨彤甜甜一笑。
    “謝謝。”蘇揚夾了塊牛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兩口。
    感受著牛肉的鮮美和香味，又有一股獨特的番茄酸甜。
    “怎麽樣？好吃嗎？”徐雨彤立馬問道。
    “味道很好，你也嚐嚐。”蘇揚微微一笑。
    兩人有說有笑地開始吃晚餐，期間全由徐雨彤動手，不讓蘇揚碰公筷。
    望著火鍋冒著蒸騰熱氣，徐雨彤遲疑著道：“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嗯？”蘇揚夾了塊魷魚仔。
    “書玉其實是我在初始監牢的鄰居。”徐雨彤開口道。
    “是嗎？這麽巧。”蘇揚眉頭一挑。
    紀書玉是他前女友的名字。
    加上這次在監牢裏待的時間，他已經有兩個月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如今聽到徐雨彤口述‘事實’，心裏並無多少波瀾。
    那段戀情已成過去，蘇揚並沒什麽好留念的。
    徐雨彤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半晌後吐言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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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揚夾著蝦滑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快速塞入口中。
    “第二次死亡遊戲結束，她沒回來，我以為隻是被轉移到其他牢房，可我在血色通道看見了她……”徐雨彤深吸口氣，眼中流露出悲傷之色。
    “怎麽死的？”蘇揚將筷子放下，一臉平靜地看著她。
    徐雨彤表情有些掙紮，“她的胸口被人開了道口子，心髒被人挖走了。”
    蘇揚深吸口氣，隨即追問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我隻是覺得你們曾經喜歡過對方，有資格知道。”徐雨彤解釋道。
    “是嗎？”蘇揚眼神陡然淩厲起來，“她的死跟你跟我都沒關係。”
    “可你卻偏偏選在約會這個節骨眼上說，無非是想尋求心理安慰。”
    “又或者，你在驗證著什麽。”
    “你破壞了約會氣氛，在我這裏的表現分必然會大打折扣，你沒這麽傻。”
    “我猜，你之前所謂的伴侶喜歡‘撒謊’，應該是你自己才對吧？”蘇揚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徐雨彤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蘇揚，緩聲道：“你果然變了，你變得很冷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錯了，在大是大非麵前，我一直沒變。”蘇揚話鋒一轉，
    “相反，是你變了。”
    “你變得不明是非，變得陰險，想利用人性的軟肋拿捏情緒。”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手上拿的伴侶信息，應該是與應對刺激時的情緒反應吧？”
    “正如這盤加了小米辣的調料碟，你想看到我會怎麽麵對在明明告知不喜歡的情況下還強加而來的東西。”
    “虧我剛剛還在想，你的試探是否跟小米辣本身有關。”
    “看來我錯了，你比我想的更加狡猾。”
    說到這，蘇揚微抬眼簾，“你的試探很拙劣，你在我這裏的表現分已經跌到穀底。”
    “作為一個連續拿到多次完美評分的玩家，你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接下來不出意外……”
    “該輪到你的天賦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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