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認為這番話是汪凝無意之舉。
    精確到鍋包肉三字，假如是隨口一提……
    未免也太巧了些。
    滿世界菜係如恒河砂礫數不勝數，再加上她與徐雨彤有過交流。
    大概率知道他是喜清淡的東海市人。
    怎會拿鍋包肉來與狼牙土豆做比對？
    再不濟也該提到東海市的特色菜吧？
    蘇揚不動聲色地吃了口土豆，不著痕跡地掃了汪凝一眼。
    此時的她正沉浸於香辣的餘韻中，滿眼寫滿了享受和懷念。
    “好長時間沒吃到家鄉的味道了，真好……”汪凝眯著眼睛，細嚼慢咽品味。
    “那中午咱們吃川菜怎麽樣？”蘇揚提議道。
    “好啊。”汪凝一口答應下來，神色雀躍。
    隨後她突然想到什麽，好奇道：“你能吃辣？我記得雨彤說過你連普通的蒜蓉辣椒醬都不吃誒。”
    果然……
    她早就對自己的習慣摸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有了前期準備，又為何會犯這麽低級的失誤？
    “無心之舉還是刻意為之？”
    他不再相信巧合，而汪凝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有漏洞。
    “其實也看辣度高低，如果是微辣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蘇揚解釋道。
    汪凝聞言嘴角微微一勾，一副看穿的模樣，“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跟雨彤在一起吃辣不是滋味。”
    “但是跟姐姐在一起，你能有更高的接受度。”
    “吼，我還以為你是個純情大男孩誒，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嗬嗬……”蘇揚不以為意一笑。
    實際上他也不是一點辣都不能吃。
    隻是腸胃容易受不了。
    他不喜歡吃辣後胃裏那種被火燒的感覺。
    更不喜歡如廁時那種刺痛感。
    吃的時候的確很爽，但事後需要承擔太多。
    對他而言，風險和回報不成比例。
    這種純虧的事情，他不會做。
    隻是眼下汪凝潛台詞表達出了強烈意願，蘇揚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隨後兩人又逛了會街，‘買’了許多精致的小物件。
    譬如古風小人的鑰匙扣，大紅色的同心結等等。
    汪凝本想買點零食，但考慮到不好拿，也不想讓蘇揚拎太多東西，索性放棄。
    她想成為對方心中的完美女友，在購物過程中不斷替蘇揚物色東西。
    甚至想帶他理個新發型。
    眾所周知，男生脫單後的頭發將變成女友的私有財產。
    兩人邊吃邊走，氣氛逐漸升溫。
    似乎忘卻了身處遊戲，隻想趁著這個機會體會到來之不易的‘愛戀’。
    出去之後，可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有了。
    這時，汪凝瞥見一處畫動漫頭像的攤位，頓時來了興趣。
    “我們去合個影吧！”
    說著，她便興衝衝地拉著蘇揚跑到攤位前，看著掛著展覽的可愛圖畫，雙眼放光。
    根據人物肖像繪製的動漫十分可愛，很戳她的喜好。
    “好可愛，我們也畫一個好不好？”汪凝聲音中帶著撒嬌意味。
    隻見她一副可憐兮兮地抓著蘇揚的手，不斷搖晃。
    蘇揚打量一眼，心中頗為意動。
    在這個沒有手機的世界裏，圖畫顯然是唯一能留下記憶的方式。
    再加上大美女在一旁撒嬌。
    說實話這份請求他頂不住。
    攤位上的畫師笑道：“兩位有興趣嗎？畫風可供挑選。”
    蘇揚看了眼掛在攤位上的時鍾——5點42分。
    “畫一幅大概要多久？”
    “1015分鍾，如果要精修的話可能得再加5分鍾。”
    來得及……
    蘇揚注視著汪凝眼中滿滿的期許，心頭一動。
    “那來吧，麻煩給我們兩個畫一張。”蘇揚開口道。
    “好的，請上座。”
    汪凝小跑到椅子上乖乖坐好，雙手疊在一起，臉蛋紅撲撲的。
    “有這麽開心嗎？”蘇揚哭笑不得。
    汪凝拉著蘇揚坐到身邊，雙手挽著他的胳膊說道：“這可是來之不易的機會，你難道不想給我們的約會留一份紀念嗎？”
    蘇揚感受著手臂的觸感，輕笑道：“要是有相機就好了。”
    “能用圖畫的形式保留我已經很滿足了。”汪凝小聲道。
    隨著畫師拿出一張嶄新的紙放到畫板上夾好，他開口道：
    “再貼近一點……對！”
    “表情再自然一些，帥哥你可以抱著女朋友的腰……”
    “完美……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蘇揚嘴角始終上揚，他不是很懂既然是漫畫形象，為什麽還要做表情。
    這玩意不應該是畫師自由發揮麽？
    此時的汪凝依偎在他懷裏，雖然看不見表情，但蘇揚能明顯感覺到她有些局促和緊繃。
    “太超過了麽……”
    他們隻是臨時情侶，做出來的親密不過是表麵功夫。
    或許是太入戲的緣故，汪凝忍不住提出‘合影’的想法。
    兩人身穿漢服相互依偎，宛如一對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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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嘩……’
    畫師筆鋒不斷劃過紙張，周圍嘈雜的聲音似乎全被掩蓋。
    蘇揚感受到汪凝的體溫，心跳微微加速。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許久沒釋放的情況下，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他努力將荒誕的念頭摒棄，索性背起了核心價值觀。
    同樣的，汪凝此刻心中也不平靜。
    因為依偎在蘇揚胸口的緣故，她能聽到對方強有力的心髒跳動聲。
    正逐漸加快。
    耳朵不由泛起陣陣紅暈，一直蔓延到粉頸。
    這一刻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千言萬語匯成行動。
    汪凝下意識緊了緊雙手，眼中閃過一抹黯淡。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卻多麽希望能一直這樣待著。
    “怦怦——”
    心跳聲回蕩在耳邊，汪凝似是倦鳥歸巢般，腦袋往懷裏鑽了鑽，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十分鍾後，畫師將筆放下，按下畫夾將紙張抽出。
    “好了，兩位請過目。”
    汪凝剛一起身，突然發現腿麻了，身子一個趔趄。
    蘇揚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輕聲道：“我去拿。”
    “嗯。”汪凝乖巧點頭。
    將畫拿到手，看著上麵古靈精怪的古風小人，忍不住一笑。
    “先別笑，快拿給我看看。”汪凝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被畫成什麽樣。
    就好像找路人拍照後，急切想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和身材是否拍到位。
    蘇揚看了眼畫，又看了眼汪凝，比對一番後遞給她，“很可愛，也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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