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愛人。
    她很難選，也沒得選。
    林陽注視著她的俏臉，心中怒意竟淡去許多。
    並非是因為她的誠實所致，而是他突然想通了。
    回想起蘇揚說過的那句話——你隻是個玩家，僅此而已。
    他沒必要付出真心，更沒必要為了一紙結婚證不顧一切。
    “難怪今天趙顯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原來內奸是我自己。”林陽自嘲一笑。
    他如今終於明白，為什麽風妍會那麽做。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蘇揚那晚的行動路線會被東海殿的人提前獲悉。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他自己。
    一想到蘇揚用自殘的方式換六合會安寧，林陽心中便一陣發痛。
    眼神裏充滿了慚愧與自責。
    “罷了，這都是我咎由自取。”林陽緩聲道。
    “老公，你別這麽說，都是我的錯。”嚴冬雲不斷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按照他們的指示做了，東海殿也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你的親人？”林陽問道。
    此時他的臉色無比平靜，平靜地有些嚇人。
    嚴冬雲早就做好了承受責罵的準備，可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怪她，反而語氣還這麽溫柔。
    “我想過，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若成了幫凶，這輩子都無法和東海殿解脫關係，他們一旦被抄家滅族，你的父親，你的弟弟，還包括我在內，都得死！”林陽開口道。
    什麽？！
    這麽嚴重？
    嚴冬雲俏臉陡然煞白，她隻是當作兩幫之爭用的下作手段而已。
    從沒想過會引發這麽嚴重的後果。
    “即便你成功了，東海殿就更不會放過你了，他們的作風你還不懂麽？狼子野心，隻會逐步榨幹你的利用價值。”林陽轉頭看向她。
    “那……現在怎麽辦？”嚴冬雲徹底沒了主意，六神無主。
    “你就待在這，哪也別去，等東海殿動作。”林陽開口道。
    “那你呢？”
    “正好缺一個狸貓換太子的契機，他們這麽‘熱情’，總不能抹了麵子不是？”林陽冷笑連連。
    嚴冬雲看著眼前的枕邊人，突然感到無比陌生。
    她突然後悔自己接下這份任務。
    沒過多久，樓下陡然傳來喧鬧聲。
    伴隨著尖叫和哭喊，終於驚動了四樓的搜查軍。
    “去兩個人看看怎麽回事。”阿龍發話道。
    半晌後，負責查看的搜查軍歸來，匯報道：“下麵有人鬧事，人數不少。”
    “什麽原因？”
    “貌似是醫生做手術把他老娘治殘廢了，現在正討要說法。”
    “下麵的弟兄呢？沒管嗎？”
    “也被打了……”
    阿龍眼睛一瞪，“媽的，一群刁民。”
    隨後，他吩咐手下看好房門，帶領幾個弟兄氣勢洶洶往樓下走去。
    林陽悄悄打開房門，往走廊瞄了一眼。
    發現駐守的搜查軍人數仍在二十以上。
    “東海殿就這樣辦事的？他難道想讓你直接往裏衝不成？”林陽小聲罵道。
    “情況很壞嗎？”嚴冬雲好奇道。
    “一群蠢貨……”
    林陽原本準備了周密計劃，讓‘狸貓’從外麵爬上四樓，自己則在外麵照應。
    如今東海殿攪局，他隻得更改計劃。
    但這也是大好事一件，畢竟這樣不僅不會引火燒身，反而能增加成功率。
    隻是……
    從他們的表現來看，東海殿的人的確是一群草包。
    上不得台麵。
    林陽打算將計就計，伺機而動。
    他知道，蘇揚一定等不及要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舞會在即，他再不出來將會錯過進場時間。
    正當林陽心急如焚之際，一大夥人陡然衝上住院部四樓，大喊著交出‘凶手’！
    “放肆！搜查軍重地你們也敢闖，反了天了！”
    “屁的搜查軍，老子老娘被你們弄殘廢，今天不給個說法，老子跟你們拚了！”
    話罷，一大夥人陡然和搜查軍展開衝突。
    隻見手上都拿著棍棒，見人就砸，連路過的護士都沒放過。
    搜查軍見狀大怒不已，紛紛上前教訓鬧事之人。
    就這樣，雙方打成一團，整個走廊混亂不已。
    林陽瞅準時機戴上麵罩，帶上李山從窗戶爬了出去。
    兩人踩著牆體伸出部分，小心翼翼地摸去。
    可供落腳的區域僅有兩公分，他們都需抓著窗戶，踮腳前行。
    林陽對此早已頗有經驗，早在第二次死亡遊戲當鬼的時候就做過這種事。
    但李山卻害怕不已，低頭看了眼身下，嚇得雙腿打顫。
    “別往下看，待會摔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林陽沉聲道。
    “陽哥，我走不動了……”李山盡管極力用意誌抵抗恐懼，但收效甚微。
    “廢物東西，讓你去討好富婆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膽子這麽小？”林陽罵道。
    “用嘴跟用腳，能一樣嗎？”李山聲音都在打抖。
    “你們這些做鴨子的膽子比針尖都小。”林陽摸到他身邊，努了努嘴示意道：
    “上來！”
    “啊？”李山一愣。
    “爬到我身上來，別磨嘰，沒時間了！”林陽催促道。
    “哦……”李山顫巍巍地爬到林陽後背，死死地抓住他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啊？抓我肩膀！”林陽臉色憋得青紫。
    就這樣，他加快腳步來到406號房窗外，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聽到動靜的蘇揚睜開雙眼，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你終於來了。”
    “東海殿那群人也來了，他們今晚想弄你。”林陽幫他將呼吸罩和插在手背的針頭取出。
    “是嗎？難怪外麵這麽熱鬧。”蘇揚脫下病號服，和李山的夜行衣對換。
    “他們好像是從黑市買來的藥物，想讓你永遠睡過去。”林陽在蘇揚換衣服的間隙將針管拿出。
    “看來他們也不能保證槍械的歸屬。”蘇揚微微一笑。
    待到兩人對換完畢，林陽又拿粉撲往李山臉上抹了一把。
    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熟悉麵龐，滿意點頭。
    “完美！”
    隨後李山躺在病床上，重新戴上呼吸罩，插好針頭。
    一個一模一樣的‘蘇揚’偽裝完畢。
    “風堂主在醫院門口等了，我們走吧。”林陽催促道。
    “等等，還差最後一步。”蘇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不等林陽詢問，就見他將東海殿準備好的‘利器’插入李山的手臂。
    在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眼神下，蘇揚緩緩將液體注射進去。
    “你……”李山瞳孔驟然一縮，瘋狂掙紮起來。
    可在蘇揚的控製下，他卻無計可施。
    “噓——”
    “聽話，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