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成此行帶來了大好消息，金山終於能開工了。
    殷雲聞言也是喜上眉梢，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雀躍：“明天就能正式開工？”
    “明早到先休息半天，下午正式開幹。”蘇揚點頭道。
    雷成緩過勁來，隨即問道：“協議一事怎麽處理？”
    “工資翻倍，吃住都必須在礦洞內，半年內不許出來。”蘇揚正色道。
    半年？
    殷雲柳眉一蹙，“條件太過苛刻，他們不一定能夠答應。”
    “不答應也得答應，如今北城區的百姓處境比南城區隻壞不好，他們無人庇護。”
    “又因西城區金山出世，北區礦山全部停工，無處可去。”
    “這些和礦石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他們沒得選。”
    “況且……半年時間對他們而言隻是彈指一揮間而已，礦洞內終日不見太陽，壓根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我們供給每日需要的食物和水果，還給這麽多錢，何樂而不為？”蘇揚說道。
    殷雲細想一番，覺得有幾分道理。
    雇傭關係你情我願，即便冠上‘背井離鄉’的意味，卻也招架不住蘇揚開的巨額工資。
    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從那麽遠的地方趕往此地。
    “那海鮮呢？什麽時候能拿到？”殷雲再問。
    “報價單今晚就到，等開工了就能一次性全部拿下。”蘇揚開口道。
    “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蘇揚看了眼排隊的人們，思忖後道：“浮生商會能否每周穩定供給一定量的酒水？”
    “如果僅是一萬人的話，沒問題。”殷雲做主應下。
    “士兵訓練日常飲酒本是大忌，但冬日裏這也是唯一的慰藉，貨品質量我沒有要求，按你們的庫存來。”蘇揚說道。
    “既然如此，不妨將衣物和食物采購一任也交給我們？”殷雲提議道。
    蘇揚聞言眉頭一挑，“都是自家人，何必分得那麽清？你想接，讓你做便是。”
    殷雲搖搖頭：“黃華昨日組建一場股東會議，並將合並的提議說出，但讚同的人寥寥無幾。”
    “我想若是能接觸這層業務，讓他們看見盈利，日後進行能更加順利。”
    商會與幫會的性質不同。
    六合會乃是蘇揚的一言堂，說一不二，隻要他決定的事情，哪怕所有堂主反對也無濟於事。
    但商會就不一樣了，重大決定需要投票決定。
    合並這麽大的事，黃華一個人說了不算。
    礙於遊戲規則所限，他們並不能直接脫離商會直接加入六合會。
    一旦脫離便視為遊戲失敗。
    所以，若想共贏就必須合並，成立一個嶄新的勢力。
    這是大勢所趨，也是最好的贏遊戲方式。
    “六合會在他們眼裏隻不過是個稍大點的螞蟻，著實難入法眼。”蘇揚微微頷首。
    “所以我想讓他們看到你的經濟實力，日後推進能好辦許多，而且也能替你們分擔壓力。”殷雲說道。
    的確，以六合會目前的規模而言難以做到麵麵俱到。
    浮生商會家大業大，資源人脈頗多，合作起來能省不少事。
    譬如每日買菜這塊，他們出手不僅能拿到質量與價格雙優的貨品，過冬用的衣裳這塊也能擇優而購。
    再有木炭這類硬性資源，有時候渠道比金錢更重要。
    “你們在南城區有幾個倉庫？”蘇揚問道。
    “大大小小加起來二十來個，現在是冬天，足夠用來囤貨。”殷雲闡述道。
    蘇揚當即敲定，“好，采購就讓你們來，我們專心負責貧民窟這塊。”
    “一言為定！”
    說完，兩人商榷合作的大體方向和細枝末節，包括數量與種類一事。
    暫時由黃華墊資，等六合會盈利後再填窟窿。
    看起來有點吃軟飯和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但沒辦法，六合會現在真的是窮得叮當響。
    待到殷雲安排人將車裏的金屬箱都搬下來，隨即驅車回去複命。
    林陽看著房間裏堆滿的現鈔，口水幾乎流滿地，“這感覺真爽啊，有錢就是好。”
    “這才哪到哪，等我們的主要工作步入正軌，賺來的錢十間房子都裝不下。”蘇揚緩聲道。
    “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到。”林陽重重點頭。
    “招人這塊你配合盯一下，把場麵穩住了。”蘇揚叮囑道。
    “放心，誰要敢亂來，老子一腳下去教他做人。”林陽拍胸脯道。
    蘇揚如今無家可歸，連個辦公的地方都沒有，無奈之下隻能選夜遊人酒吧作為臨時休憩點。
    到地後他便收到服務員送來的信封。
    “誰給的？”蘇揚問道。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往門縫裏塞完就跑了。”服務員如是說道。
    “行我知道了，給我來杯溫水。”蘇揚吩咐道。
    待服務員離去後，蘇揚打開信封取出信件，映入眼簾一串長長的數字。
    “六個億……”蘇揚扶額苦笑，看來武裝並非易事。
    若是沒發現金山，僅憑六合會那點收入怕是連‘造反’的門檻都摸不著。
    僅憑江恨之那點古董和酒業，最早也得半年才能有初步雛形。
    至於博彩業就更慢了。
    戰亂時期，誰閑著沒事去買彩票？
    隻能說軍閥南下此舉非但沒有給他帶來麻煩，反而是大功一件。
    “算算時間，威武王也該和榮桂集團打起來了。”蘇揚心中暗道。
    ……
    入夜，最後一趟從北城區開往南城區的列車駛入終點站。
    車上下來數百位男子，他們齊齊背著背包，打量著這片陌生的地域。
    雷成早已在這等候多時，見來者當即笑臉相迎，“歡迎來到南城。”
    “你是？”為首男子問道。
    “在下六合會忠義堂堂主雷成。”
    “原來是雷堂主，幸會。”
    “諸位舟車勞頓，雷某早已備好宴席為你們接風洗塵，請隨我來。”
    說罷，雷成在前麵領路，帶著他們到一處酒樓好好吃了一頓。
    待到酒足飯飽過後，雷成喊來多輛馬車將他們拉到六合街。
    望著眼前的殘墟，有人問道：“你們說的礦山，就在這裏？”
    “地方雖然殘破了些，但礦石確是實打實的豐富。”
    在他們愣神之際，蘇揚從洞內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