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觀主不甘心的仰天怒吼。
    他的兒子死了。
    他唯一的兒子就這麽死了。
    “皮皮！”
    觀主伸手摸著陳皮皮的小臉，老淚從眼眶流了下來。
    他活了這麽多年，隻有陳皮皮一個兒子，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陳某的心碎成八瓣。
    “皮皮，走，跟我回家。”
    觀主抱起陳皮皮。
    對於身具無量境界能托起一座山的他來說，陳皮皮很輕，可是對於身為父親的他來說，陳皮皮的身體，比十座山還要重。
    此時的觀主隻是一個老父親。
    抱著皮皮，觀主陳某轉身離開了長安，回到了知守觀。
    此時的知守觀隻剩下一片廢墟。
    陳某把陳皮皮放在地上，找到知守觀的墓地，用手一下一下的為陳皮皮挖掘了一個墳墓。
    哀大莫過於心死。
    陳某呆呆的坐在陳皮皮的墳墓前，看著天上的太陽，感覺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很快，酒徒和屠夫來到。
    “觀主，我們完成了囑托，這對抗永夜的辦法是什麽，還請觀主告知？”
    陳某呆愣愣的看著酒徒和屠夫，聽著二人又講述了一遍。
    心中無名火起。
    陳某伸手輕輕的撫摸陳皮皮的墳墓，就像是在摸陳皮皮，眼神裏帶著一抹僅有的溫柔。
    “皮皮啊，你既然死了，老爹我也不會讓你過的寂寞，這兩個人既然來了，那就給你陪葬。”
    轉身，觀主身形來到了酒徒的麵前。
    酒徒眼睛瞪大，腳步一點，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屠夫拿出屠刀，對著觀主狠狠一劈。
    觀主腳步一點，來到了屠夫的身後，屠夫立刻揮舞屠刀。
    無距對無量。
    不，是觀主的無距+無量對戰屠夫的無量。
    單論無量，觀主自然比不過在上麵浸淫多年的屠夫。
    可要是加上無距，屠夫就難受了。
    僅僅是抗衡了三招不到，屠夫就被觀主當成皮球一樣來回擊打。
    “酒徒，你再不幫我，我就要死了。”
    屠夫不甘心的大喊。
    酒徒出現，他的酒壺朝著觀主落下。
    觀主揮手。
    ‘砰！’
    酒壺瞬間炸裂開來。
    擋下酒壺，觀主準備出手繼續針對屠夫，可是酒壺散落開來的瞬間，一股刺破雲霄的劍氣從酒壺破開的地方散發。
    這時候觀主才看到，酒壺內居然蘊養著一把劍。
    這把劍不過拇指大小，可它蘊含的劍意卻厲害的驚人。
    ‘唰！’
    小劍出鞘。
    觀主一個躲閃不及，被這小劍撕破了袖子。
    同時，屠夫的屠刀也朝著觀主的腦袋落下。
    觀主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屠夫嘿嘿一笑，看著陳皮皮的墓碑說道：“觀主，你讓我們幫忙，也說好了價錢，如今卻說改就改，我們兄弟看不是吃素的，這是你兒子的墓，你若是不出現，那我就把這墓給掀了。”
    “你敢！”
    觀主沒有想到這兩個老小子如此的不講武德。
    先是酒徒壺中藏劍，後是屠夫要對陳皮皮的墓碑下手。
    “我們怎麽不敢。”
    屠夫笑嗬嗬的看著觀主，“我們二人也不是傻瓜，之前夫子的徒弟搶奪了知守觀的天書，你就馬不停蹄的趕過去，看來這天書就是知守觀對抗永夜的秘密。”
    酒徒握劍，附和道：“是極，是極，這天書有七卷，令郎的墓隻有一個，還請觀主把天書交出來，我們也好離開。”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觀主不交天書，那就不要怪他們不講武德的對著陳皮皮的墓出手了。
    觀主心中怒急。
    他覺得自己這是與虎謀皮。
    心裏恨不得把二人殺死，可這酒徒和屠夫苟延殘喘，實力深不可測，哪怕是他，一時間也無法拿下。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有弱點。
    陳皮皮的墳墓就是他的弱點。
    “你們好歹也是前輩，怎麽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觀主氣急敗壞道。
    屠夫笑嗬嗬的，像是一個老好人，“這有什麽，我們都是為了活著罷了，還請觀主不要讓我們為難，交出天書。”
    “是啊，交出天書。”酒徒附和道。
    觀主瞠目欲裂，恨不得能把這二人全部殺死。
    屠夫不耐煩的揮舞屠刀，對著陳皮皮的墓劈下。
    ‘嘩啦！’
    陳皮皮的墓被破開，肥胖的屍體就這樣露出地麵。
    觀主睜眼。
    灰眸。
    酒徒嘴角上挑，麵露不屑，“若是魔宗的饕餮大法，我還忌憚一二，你這功法隻能引動元氣，我二人活了這麽多年，早就把自身元氣煉化的隨意由心，你這功法，奈何不得我們。”
    屠夫右手揮舞屠刀，刀刀朝著陳皮皮的屍體落下。
    觀主運起天啟境，身上綻放金光，硬扛著屠夫的攻擊。
    “罷了，天書給你們。”
    觀主終於做出了決定，隨手把天書扔了出去，然後他抱著陳皮皮的屍體離開了知守觀。
    這一次，他來到了世界的邊緣，渺無人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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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陳皮皮葬在地麵，用石頭為他立了一塊碑。
    之後，觀主就這樣坐在那裏。
    日升月落。
    月落日升。
    他看著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流轉，就這樣靠著陳皮皮的墓，心裏宛如一塊頑石，不帶有絲毫的念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
    永夜降臨。
    天亮的時間越來越短。
    觀主有清靜境可以阻擋永夜。
    青色的光芒籠罩觀主和陳皮皮的墓，兩個人就這樣度過了第一個永夜。
    當永夜過去，天地再次恢複了正常。
    觀主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塊石頭，坐在那裏。
    時間再次流轉。
    千年之期再次出現。
    永夜再次降臨。
    屠夫和酒徒找到了觀主。
    “你個害人精，這幾本破書根本無法阻擋昊天，觀主，你把方法告訴我們兩個，我們兩個隻想活著。”酒徒對著觀主好言相勸。
    觀主心裏麻木。
    隨口告訴二人一個法咒，然後就閉口不言。
    酒徒和屠夫試探無果，相繼離去。
    又過了幾年，一道光明從天而落。
    觀主笑了。
    他知道這是昊天出手把酒徒和屠夫殺死。
    這兩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終於死在了昊天的手裏。
    這二人死亡，觀主心中也沒有了活著的念頭。
    他就這樣靠在陳皮皮的墓碑上，身體從腳開始慢慢石化。
    一點一點的石化。
    又不知道躲了多久，當石化到了觀主腦袋的時候，觀主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墓碑，而後閉上了眼睛。
    ‘皮皮，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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