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高居神座的天照猛然站起身。
    下麵。
    十二神將震驚的看著中間的安倍晴明。
    作為與主人心神連接的式神，此時他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現在的安倍晴明，已經失去了意識。
    是的。
    晴明還活著，可他卻失去了意識。
    就像是傳統意義上的植物人。
    “月讀，我讓你死！”
    失去了安倍晴明，式神朱雀首先爆發怒火，炙熱的火焰衝霄而起。
    接著是騰蛇、玄武、天一……
    月讀站在半空，看著衝過來的十二神將，眼睛微微一眯，嘴巴微張，道：“殺！”
    失去了陣法的協調，十二神將就是十二個普通的天級式神，這樣的存在，他的身後有二十四個，而且他們這些次神擁有高天原作為神力源泉，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
    以二對一。
    相比較高天原這邊的後備充足，十二神將固然悍不畏死，卻也難擋實力上的差距。
    騰蛇，戰死。
    勾陳戰死。
    天一戰死。
    ……
    僅僅是一個小時不到，十二神將戰死十一個，隻剩下一個朱雀。
    ‘嘁……’
    朱雀一聲哀鳴，整個人化作一團火焰進入了晴明的身體。
    月讀揮揮手，那些負傷的次神撤回了高天原。
    看著安倍晴明完美的身軀，月讀的眼神裏滿是貪婪。
    此時晴明的體內早就沒有了靈魂的波動，那朱雀的火焰在他看來也像是朱雀想要為晴明陪葬。
    銀白色的月光鋪成一條清冷的道路，月讀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晴明的麵前。
    “我早就發現，傳承者的心境是最難突破的，所以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用八咫鏡練就了神通，今天，你死的不冤。”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聰明人。
    神座上，天照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的眼神，沒有半點欣喜，有的隻是對月讀濃濃的忌憚。
    針對於心境的攻擊，即便是她，也無法抵擋。
    這是大部分傳承者的缺陷。
    沒有經曆，隻依靠傳承，這是他們所有人的缺陷。
    月讀的手輕輕的放在了晴明的肩膀上。
    對於他來說，晴明的身體就是一具完美的材料，可以讓他煉製分身，可以用來煉製其他東西，是那種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
    下一刻，晴明的眼睛睜開。
    月讀下意識的收回手掌，八咫鏡綻放光輝，隨時準備出擊。
    晴明的眼神空洞。
    月讀發現這一點，心裏微微鬆懈，剛準備發動攻擊。
    “泰山府君·祭！”
    空洞的聲音響起。
    聽聞此言，月讀心神大駭，剛準備抽身離開，卻發現以晴明為中心，一個繁複瑰麗的陣法形成，無盡的威壓從天穹四處，死死的將月讀困在這裏。
    相比較被陣法困住的月讀，天照看的更清楚一些。
    她看到京都城的陰陽師開始吟唱禱詞。
    泰山府君。
    如果說伊邪那美是死亡之神，那麽泰山府君就是掌管死神的神，是所有神明的最終歸宿。
    “天照閣下，救我。”
    月讀小聲的呼救，這不是他顧忌麵子，而是他現在已經被泰山府君祭的陣法困住，整個人都成為泰山府君的東西，現在能小聲說話，都是因為他實力夠高。
    天照冷眼看著月讀，看著陣法形成，看著天空變了顏色。
    颶風襲來。
    天空由白晝轉為黑夜。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發出吟唱。
    濃密的黑色煙霧封鎖天地。
    “月讀閣下為高天原戰死，為了保存高天原的實力，等回去之後，吾選擇合適的人來繼承月讀之位。”
    天照宣布了結論。
    “是！”
    所有次神同意。
    高天原的金光開始收縮，十幾裏的大小先是縮小一半，接著又是一半。
    折疊了七次之後，高天原隻剩下小小的一點。
    月讀感受到高天原停止了神力輸送。
    他知道自己被放棄了。
    高天原破開空間，離開了這裏。
    天空變得晦暗。
    黑色的死氣飄滿天地。
    一聲悠悠的，仿佛來自遠古的歎息出現。
    月讀感到冷。
    很冷。
    發自靈魂的戰栗。
    他失去了視線。
    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失去了一切。
    月讀的神體散落成漫天的銀光。
    泰山府君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黑色的霧氣散去，天空已經沒有了月讀和晴明的身影，隻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滴溜溜的漂浮在空中。
    忽然，一道虛空裂縫產生，接著一隻手從裂縫裏伸出，抓住鏡子，消失於虛空之中。
    京都城內。
    原本還活著的人口，如今十不存一。
    這些死亡的人，是因為實力太低，沾染了泰山府君的死氣無法消化，隻能跟隨著泰山府君離開。
    剩下的十分之一，隻有極少數人麵色蒼白，大部分的人眼神空洞，身上彌漫著濃濃的死氣。
    天照撕破空間返回，看著天上空蕩蕩的，又用神力感知一下，發現方圓百裏沒有八咫鏡的氣息，這才看向京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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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京都城破敗的氣息，天照眼睛眯了眯，又停留片刻，這才轉身化成一道火虹離開原地。
    等天照離開，一個個身穿黑袍的身影來到這裏。
    他們互相忌憚的看著對方。
    “八咫鏡沒有了，我們不能白來一趟，這京都城之前是陰陽師的總部，應該有不少好東西，不如我們下去看看。”
    “好，我讚同！”
    “我也讚同！”
    一個個黑衣人眼神交錯，有些認出了對方，有些沒有認出，卻不妨礙他們此時化作劫掠的惡鬼，齊齊衝向了下麵的京都城。
    ……
    大阪城外。
    玄火道人看著手裏的八咫鏡，笑的很是燦爛。
    “多謝。”
    剛才拜月用法術探查京都城的景象，當泰山府君出現的刹那，他的法術出現了片刻的失效，當泰山府君離開，這法術也恢複了效果。
    看著天空上孤零零的八咫鏡，拜月覺得這是上天對於自己的恩賜，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斬破空間，由玄火道人伸手拿了過來。
    “收好，別被天照拿回去了。”拜月叮囑道。
    玄火道人得意一笑，“放心好了，在到手的時候，我就用八荒玄火煉化了裏麵的殘留的神力，如今這東西就是我的。”
    拜月沒有在意這個。
    一麵鏡子而已，哪怕這是小櫻花的三大國寶，他也不放在眼裏。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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