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得可怕。
    “從邏輯上講，一個沒有負麵情緒、沒有衝突的世界，本身就是最大的bug。它的存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困住我們。”
    “不！你們不能這樣！”
    陳臨尖叫起來，他從椅子上跳起，驚恐地看著眾人，仿佛他們才是怪物。
    “這裏不好嗎？這裏沒有鬼，沒有怪物，沒有人會死！你們為什麽要破壞它？為什麽！”
    他張開雙臂，竟試圖保護這個虛假的世界。
    “我不想再回去了！我不想再擔驚受怕了！”
    路燼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一絲動容。
    “陳臨，你看看我們。我們五個人都在這裏。”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曲盈呢？”
    一句話，讓咖啡店裏本就凝固的空氣，徹底結成了冰。
    對啊。
    曲盈。
    她不是被裴哥拉著和他們一塊跳入了裂縫，為什麽她沒有來？
    “也...也許她沒有看到你的尋人啟事！”陳臨這樣安慰自己。
    “真的是這樣嗎？何必自欺欺人。”路燼盯著他的眼睛搖頭。
    這個世界為他們每個人都量身定做了一個美夢。
    路燼有了完美的家庭。
    陳婕有了完美的治安。
    唐宋有了完美的聲望。
    裴錚有了完美的安寧。
    陳臨有了完美的待遇。
    那曲盈呢？她的美夢是什麽？她人在哪裏？
    答案不言而喻。
    她不在這裏。
    因為這個“夢”的製造者，根本就沒把她算進去。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在“目標名單”上。
    這個認知比看到循環行走的女人更讓人毛骨悚然。
    “它隻為我們五個人搭建了舞台。”裴錚的聲音低沉，“看來.......我們還在孫府裏，從未離開！這裏，就是那個戲樓的延伸。”
    “一個更精致的牢籠。”路燼接話。
    陳臨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賴以為傲的幸福生活，原來隻是針對性的麻醉劑。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他顫抖著問，最後的心理防線也崩潰了。
    路燼走到咖啡店的玻璃門前，看著外麵陽光明媚、一片祥和的街道。
    那些“人”們，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微笑，幸福得像一個個精致的人偶。
    “怎麽辦？”
    路燼回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簡單。”
    他猛地抬腳，狠狠一腳踹在玻璃門上！
    “砰——！”
    巨大的聲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寧靜的街道上炸開。
    “把它砸爛！”
    這個世界不是充滿了虛假的“真善美”嗎？
    那就去把它打破！
    在路燼的帶領下，五人把幸運咖啡店折騰得翻天覆地。
    路過的行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進來阻攔，隻是不停地說。
    “他們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別傷著自己！”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幫你報警！”
    沒有指責，沒有厭棄。
    那些人眼裏充滿了純真，可又看起來那麽虛假。
    “操！”
    唐宋是最先受不了的，他最近已經忍受了太多這樣惡心的表情，好像不管做什麽，他們都不會生氣。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是否都是沒有情緒機器人！”
    一拳揮向最近的路人。
    陳臨沒敢下手：“路哥，咱們這樣不好吧？”
    路燼嗤笑一聲。
    “不要同情心泛濫，這些根本就不是人！”
    五人瘋狂搞著破壞。
    最先趕到的是警察，陳婕的上司。
    然後是陳臨在廠裏的師傅，唐宋俱樂部的同事，裴錚的弟弟妹妹以及路燼的女兒.......
    這些人分明都在不同的城市，此時卻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不真實感更強烈了！
    五人充耳不聞他們的勸告，一個勁地要打破這虛假。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