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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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蘇源,二十六歲的漢子一條。
    以前啊,名字不是這個,叫亦潔,聽著是不是特娘兒們?我自己都覺得別扭。我爸媽怎麽想的,給我整這麽個名字,我也一直沒想通。直到後來,周歲那會兒,爸媽找村裏的地師給我看八字,那老頭兒說我木命缺水,將來可能會有“水盡木枯”的命運。他一聽說我叫亦潔,直搖頭,說這名字不吉利。然後,“潔”字就變成了“源”。說什麽汪洋大海,木生於水,源遠流長。
    嘿,我還真得感謝那老頭兒,這一改名,感覺立馬爺們兒多了,省去了不少被嘲笑的尷尬。雖然這姓也挺少見,不過管它呢,名字嘛,就是個稱呼。
    最近,聽了苦師傅的一番話,我頭一回開始琢磨自己到底是誰。以前總覺得這些是封建迷信,現在想想,小時候老媽老提起的改名事兒還挺有趣。這“水盡木枯”四個字,總在我心頭懸著,我開始好奇,我遇到的這些事兒,是不是真的在印證那四個字呢。
    “嘿,小馬沒事我就放心了,還挺為他開心的。”我隨口提起那個夢,沒想小馬的聲音突然就沉了下來,“哎,那事兒就別提了,咱們聊點別的。”我應了一聲,閑扯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心想,小馬這辭職,怕是走對了路。掛斷電話,我腦中忽地閃過這念頭,但轉眼又想起師傅、阿婆他們的話,仿佛在我耳邊回響——我哪兒逃得掉啊,小馬他們能脫身,還不是因為我這一傳十,十傳百的。
    迷迷糊糊地,我睡了過去。這一覺,卻像是跌進了無底洞,夢裏那一片火海,竟在鏡子中翻騰。我愣愣地站在鏡前,裏頭的火光猶如那夜的信紙,燃燒得如此相似。怪事發生了,火光搖身一變,化作天邊的彩霞,而我仿佛置身其間。可天空轉眼又燃起了烈火,灰燼紛紛揚揚,我在其間狂奔,跑著跑著,突然間,我就這麽手腳並用,從夢中驚醒過來。
    醒來那一瞬間,我瞥見電子鍾顯示才十點多,心想還能再賴會兒床。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進了房間,輕聲在我耳邊催促:“快醒醒,快醒醒。”
    我糊裏糊塗地感覺自己坐了起來,但一切顯得那麽不真實。四周暗沉沉的,眼皮子沉得像是粘在一起。我依稀記得走向客廳,開了門,似乎在等什麽人。接著又去燒水,打算泡杯茶。可一坐上沙發,睡意又像潮水般湧來,我便再次陷入沉睡。
    再次醒來,我竟然站在殯儀館的廣場上,四周空無一人,仿佛整個世界都把我遺忘在這裏。我漫無目的地在廣場上漫步,不知怎的,一轉眼就走進了一片林子,這片林子神秘莫測,前後無路,邊界模糊。
    我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片幽暗之中,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尤其當我瞧見樹影下那具神秘的屍體時,恐懼更是爬上心頭。但好奇驅使我走近,想看看這位是何方神聖。夢裏的事兒總是奇奇怪怪的,我還沒看清楚那屍體的模樣,耳邊卻響起一個聲音,言之鑿鑿地告訴我這是劉老頭。我信以為真,還煞有介事地想打電話報警,可手機偏巧沒信號。我正想離開林子求救,一不留神跳進個坑裏,就像掉進了無盡的黑洞,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隻是一場夢。燒好的水正等著,我隨手泡了兩杯茶,悠悠哉哉地端到桌前。那時,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毫無異樣。直到一聲呼喚劃破寧靜,那聲音與現實重疊,我猛地睜開眼,隻聽見聲音的尾音在房間回蕩,卻不見半個人影。
    夢醒時分,我還沉浸在那個荒誕的夢中夢之中,不禁笑出了聲。醒來已是十二點多,沒了睡意,索性起床。走到客廳,卻見飲水機的燈亮著,水正燒得歡快。心想,這飲水機我早已不用,自從發現裏麵有些奇怪的骨灰之後。
    我好奇地靠近飲水機,發現杯下壓著張紙條。拿起一看,上麵鉛筆字跡寫著:“今晚零點,十二樓見。”我瞪大眼睛,環顧四周,屋裏一切如常,唯有桌上的半支鉛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下午無需上班,我決定下去走走,曬曬太陽。剛到樓下,就瞧見物業在那兒忙活著挖一棵樹。那樹冬天都不落葉,如今卻突然枯死,讓人琢磨不透。我搖搖頭,笑了笑,繼續我的午後散步。
    我本想打發時間,瞧瞧物業那幫人挖樹的熱鬧,心想不過是換個樹種罷了。哪知,樹根下居然藏著秘密,一個蛇皮口袋隨著樹幹被拖了出來。
    那口袋在土裏埋得太久,風化得厲害,一拉扯就支離破碎,裏頭的東西稀裏嘩啦地散落一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到我的腳邊,仔細一瞧,竟然是個半爛的人頭,頭發和皮肉黏在骨上,顏色黑得瘮人,氣味更是熏天。
    我抬起頭,那兩個挖樹的物業工人也正驚恐地看著我,他們彼此麵麵相覷,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不輕。我清清嗓子,對他們說:“看來,你們這不是在挖樹,是在挖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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