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情笑眯眯地又掏出一塊銅片，看上去和先前那塊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亮度稍微遜色一些。他告訴我，這塊銅片是在廣福路旁的荒地上挖到的，就在那埋藏的鬼觀音正下方。我聽了，瞪大了眼睛，這紙人和鬼觀音原本八竿子打不著，如今卻因為這銅片有了某種神秘的聯係。
    我盯著銅片左看右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東方情好奇地問：“你能看出點什麽門道不？”我聳聳肩，無奈地回答：“看不出。”
    東方情不死心，又提起陳年舊事，說他父母曾請回家一尊鬼觀音，問我是不是還記得那尊觀音的來曆。我撓撓頭，搜刮了半天記憶，也沒想起個所以然。那時候對這事也沒放在心上，後來苦師傅一怒之下砸了鬼觀音，事情也就隨風而去了。
    東方情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地說：“你媽請那觀音像的過程，八成也有些蹊蹺吧？你不妨問問，沒準兒又能挖出什麽寶貝線索呢！”
    我應了一聲，馬上掏出手機給老媽打過去。電話那頭，老媽的嗓門兒清亮，她把那天的經過講得活靈活現，連最小的細節都沒漏掉。
    “就是小區裏的一位大姐告訴我的，坐158路到頭，再走個半小時，準能找到。”老媽說得眉飛色舞。
    我聽著，心裏直樂，轉頭跟東方情一說，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拍大腿：“嘿！上次你失蹤，我們也是沿著158路找你的，那地方不會就是……”
    掛了電話，我安慰老媽說一切都好，心裏卻偷笑，這事兒可真夠巧的。
    東方情的話音剛落，我腦海中那些紙人的影子又蹦躂了出來。我忍不住嘟囔：“真是奇了怪了，這也太巧了吧。”
    他卻不以為然，撇撇嘴說：“這不是巧合，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哪來這麽多離奇事兒。”接著，他提起那個神秘的女人，說這事兒透著古怪。雖然按照我老媽的描述，那女人的長相太模糊，年齡相仿的都可能是她，但東方情胸有成竹，拍胸脯說交給他準沒錯，隻不過得多花點時間。
    至於具體的尋找方法，他賣了個關子，沒細說。他隻是肯定，紙人和鬼觀音脫不了幹係，還和廣福路的兩次車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現在最要緊的除了確定那些屍骸的身份，還得再去那個地方探個究竟。他眉心緊鎖，提起我上次說的那間空屋，明明啥也沒有，我卻硬說滿屋子都是紙人，這事兒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東方情告訴我，目前咱們得按兵不動，等廣福路邊的事情水落石出，我們下一步該幹嘛也就清楚了。他還叮囑我在家好好休養，工作的事就先放一邊，連高主任那邊他都打好招呼了。要是感覺身體有丁點兒不舒服，就得趕緊去看醫生或者告訴他。我這邊雖然還糊裏糊塗的，但總覺得這些事兒之間似乎有點什麽貓膩。
    正當我這邊絞盡腦汁，突然想起了阿婆家堂屋的那麵鏡子，還有我在鏡中那副魂飛魄散的模樣。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好奇地打開門，竟然是苦師傅！我問他怎麽來了，他隻說：“進屋慢慢聊。”
    坐定之後，苦師傅四下打量了一圈，突然開口問我：“家裏的那些玩意兒，你都給收拾到哪裏去了？”我如實回答：“骨灰和布鞋我放回廢墟了，那個鬼觀音，東方情把它擱在了七樓，應該是721室。”我好奇地問苦師傅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苦師傅卻擺擺手：“那兩樣先不提，你快說說，721的鑰匙還在不在？”他語氣嚴肅，“走，咱們去721看看。”我愣了愣，問苦師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他皺著眉頭：“總覺得要有麻煩。”我聽了一驚，心想這鬼觀音已經是不少麻煩的源頭了。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苦師傅解釋道，“我就是想確認一下，那尊鬼觀音還在不在原位。”見苦師傅神情不似玩笑，我忙找出721的鑰匙，和他一起趕去。打開門一看，鬼觀音的確是在那裏，可它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
    苦師傅瞧了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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