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想讓他‘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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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七:「開拓連阿基維利都沒去過的世界…這真的能做到嗎?」
    瓦爾特:「繼續說吧,憶者,你口中的目的地,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黑天鵝:「一個宇宙中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其存在,從外部難以觀測,隻能被憶庭之鏡映照出來的世界……」
    「一個被三重命途纏裹綁縛,命運未卜的世界……」
    「永恒之地,翁法洛斯,是麽?」安靜許久的姬子忽然搶答道。
    「……」黑天鵝臉上的淡然,連同散發出來的優雅齊齊消失。
    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失態,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有多麽震驚。
    見她表情,姬子有了答案:「看來黑塔所說都是真的。」
    對上眾人好奇或不解的視線,姬子這才把列車會議中還沒有說完的內容,同步給同伴以及黑天鵝。
    黑天鵝雖不知黑塔為何知曉翁法洛斯的存在,可想要猜到一個合理的緣由,並不難。
    流光憶庭雖是一個派係,但內部憶者作風各不相同。
    從天才俱樂部誕生的那一刻起,打天才記憶主意的憶者,數不勝數。
    大概是某個倒黴蛋被黑塔逮住了吧。
    真該說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不知者無畏呢……
    再怎麽說,黑塔不僅是宇宙明麵上的天才俱樂部#83號會員,更是智識的令使。
    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黑天鵝小姐,我們會將永恒之地列為選項之一,但不作最終結論。」
    「我們目前還要在匹諾康尼停靠一段時間,假設決定前去,也好多做些準備。」
    「…靜候佳音,姬子小姐。」黑天鵝收起臉上的情緒。
    後續事宜,暫時就這麽定了下來。
    與阮梅取得聯絡,姬子很快便出發前往名為‘金輪加深域’的世界。
    而其餘人,則是留守白日夢大酒店。
    家族和公司簽署合約之後,夢境修繕工作的進展頗為順利。
    太一之夢與蟲災造成的損失,在以一種非常極快的速度消失。
    在這期間,星與三月七不僅與老朋友銀枝重逢,還見到他跟波提歐在一塊。
    通過波提歐,兩人結識了另一位巡海遊俠:繚亂忍俠,亂破。
    蟲災爆發前,她正在調查另一位天才:原始博士的行蹤,卻意外看見了巡獵的飛星升起。
    於是中途改道,全速趕往匹諾康尼。
    星對原始博士幾乎一無所知,三月七倒是聽過一些那家夥的行徑。
    不過很快,她們就不是聽過的水準,而是親眼見識過。
    一場莫名的‘睡蕉小猴’病毒趁著匹諾康尼現狀不穩,在折紙大學流傳開來,鬧出不小的動靜。
    好在,難不倒有所成長的年輕開拓者,以及經驗老道的遊俠。
    經過調查,確認搞鬼那家夥的身份。
    對方是隻自稱‘蕉授’的猴子,欲在匹諾康尼掀起一場與原始博士有關的返祖實驗。
    開拓者們聯合知更鳥與巡海遊俠,在匹諾康尼另一位憶者的特別協助方式下,成功將蕉授擊退。
    所幸,這場騷動並未影響到匹諾康尼的夢境重建工作。
    經此一事,這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麽值得一提的亂子。
    因伶舟離去而情緒消沉的人,也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走出。
    用三月七的話來說,人總得向前看,而且……
    伶舟當初選擇犧牲自己保護大家,肯定也不願意看到大家因他的離去一蹶不振。
    ……
    某日,流夢礁。
    星來到時隙廣場中的墓園,在前無名客們的碑前獻上一束花。
    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在這裏為伶舟起一座碑銘,堅信他一定會有歸來的那天。
    她靠在圍欄前,眺望遠方米哈伊爾永眠的靜謐花園,不斷摩挲著手中之物。
    「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三月七將鮮花分別擺放在前無名客的碑前,目光看向星,隨後頓在她手中的金色銘牌。
    睹物思人,曾經大家與伶舟相處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閃回。
    她眼眶微紅,走到星旁邊。
    星不是沒察覺到三月七的異樣神情,隻能當沒看見,畢竟說破了誰都不開心。
    她可以當做沒看見,玩家卻不見得。
    伶舟的車票一出,不知道多少人表情變得苦巴巴,別提多難受。
    「你也來了…丹恒和楊叔呢?」
    「丹恒窩自己房間裏呢,也不入夢,倒是楊叔,近日都在夢境中奔走,不知道忙些什麽。」
    三月七注意力從伶舟的車票上挪走,打開話匣子。
    「姬子沒消息,阮梅女士和停雲小姐也不知道啥時候抵達……」
    「也許是因為這裏給我們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傷痛,我實在沒有太多心思,去逛遍美夢世界的各個角落。」
    「…嗯。」星默默點頭。
    換做在羅浮,三月七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不同洞天遊玩,拍照,購物、吃好喝好。
    哪兒像現在這樣,來安靜的流夢礁緬懷前人。
    兩人聊起黑塔空間站到羅浮仙舟的經曆,從末日獸到幻朧,從幻朧到…出雲國。
    黃泉已說過與伶舟的千年經曆,星便同三月七說起當初深入伶舟記憶的所見所聞。
    絕大多數經曆光是聽著,都能讓三月七眼眶不知不覺濕潤。
    不知道多久,三月七終究還是不願再聽下去。
    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
    伶舟那個傻子…那麽多年來一直都沒變過。
    什麽腹黑醫生、樂子人,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全都是他用於掩飾因不斷承受失去,逐漸失去自我的心,以及空蕩蕩的軀殼的外在表現。
    「…我,我有個快遞到了,回現實簽收下……」
    丟下這句話,她便消失在了星旁邊。
    星幽幽一歎,同樣脫離夢境。
    三月七從入夢池中醒來,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
    回想起登上列車的旅途,回想起伶舟為自己使用愈風療法的畫麵,淚水漸漸從眼角溢出。
    「…伶舟……」
    她蜷縮雙腿,抱著膝蓋低聲啜泣。
    伶舟就如同她的兄長一樣,從未讓她受過委屈,更不會讓她遭受傷痛折磨。
    直至得知他付出所需的代價,才明白這份付出究竟多麽沉重。
    「你……」
    一雙纖細手臂從三月七身後探出,輕輕摟住了她。
    「想讓他‘回來’嗎,我親愛的——三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