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不見，你也長進了許多，是沉穩了不少。”
    聲音響起時，沈家安莫名的心安，若是蘇陌茴在這裏，她應該能聽聲辨人吧——
    第二大陸的天道伸出手來，掌心中多了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他。
    沈家安伸手接過糖葫蘆，但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張嘴咬了一口，山楂的酸味很快就消散了嘴中的血腥味，冰糖的脆甜與其在口中混合，味蕾上的體驗讓他的口水瞬間就分泌了出來。
    “謝謝師父。”他含糊說著，覺得五味雜陳，有些酸，也有些甜...沈家安不知道是心酸的，還是鼻尖有些酸，又咬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山楂下來咀嚼著、
    “嘎嘣——”脆！
    公羊湛清瞧見了他的眼眶發紅，細心地遞過去一方幹淨的帕子，見著氣氛略微有些嚴肅，打著哈哈，愣是對前者作了個揖來，“福生無量天尊。”
    一時間，沈家安這才抬頭看去，兩者對視時，目光在空氣中交匯，誰也看不出對方的心思，但總覺得似乎在不言中多了些什麽。
    身為天道的老者心疼的瞧著他，慈愛的目光如秋水般溫柔，說道：“跟師父還客氣什麽。”
    沈家安咽下口中的食物，說道：“師父，這些年您過得可好？”
    對方先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一切如常，隻是這世間的變化越來越快，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世事皆如此，總是大腸包小腸，小腸裹小腦...”湛清插了一嘴，死去的老梗記憶攻擊到在場的眾人，氣氛倒也好了許多。
    如果忽略掉他們腳下的那處血泊的話....確實能更輕鬆些吧？
    最開始被叫做“天尊”的中年男人把視線從地上挪開，可手指微動，下一秒，地上幹涸的血泊就如流水浸入沙灘般，逐漸消融於看不出材質的地板。
    “幹得不錯，空氣清新了不少。”天道伸出三根指頭執著一盞香薰蠟燭，用神力隔空將這東西掛在了壁畫高處的隔台上，炎炎的火光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中年男人也是打量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是白死一回，最起碼這也算是徹底大換血了，你日後再修煉會快得很，就算再多來十本跟《神域主宰》樣的功法，同時修煉也不會有問題。”
    一本《神域主宰》就是雙倍的天雷，十本的話....那不就是二十倍的天雷嗎！？
    湛清心中盤算著，睜大眼瞧著他，心中暗道一句：“二師兄可真壞啊，三師兄現在的身子怕是隻能堅持住三倍的天雷吧...”
    “你...”沈家安夜沒好氣地瞧了他一眼，小聲嘟囔著，玩笑罵道：“不是我說，盤古你這二師兄當做的一點也不稱職！”
    沒錯，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第一大陸的天道，也是蘇陌茴在第一大陸時，擁有的實體係統大佬——盤古大神，又稱元始天尊。
    所以以至於他在第一大陸的時候，運氣時好時壞，都是自家二師兄的功勞。
    沈家安倒是想通了些，眯眼笑道：“師父，放輕鬆些。就算天塌了，還有上麵的那幾位頂著，再不濟也有娘娘扛著，我們存在的意義也就是讓世人有個信仰，更好過些。”
    天道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帶著詢問。
    “這一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沈家安說話間，想起了少女明媚的容顏，“尤其是蘇陌茴，她應該已經覺醒了一半的力量。”
    當年那潑猴曆經多年，度過了九九八十一難才帶著唐長老那個老登取得了真經，他們花九十九世，替華夏渡個劫怎麽了？
    說到底，他們是華夏的神明，亦是華夏的子民。隻不過生不逢時，碰上了那種滅世之災，才會想盡辦法尋找破局的希望。
    而蘇陌茴是個來自異世大夏的bug，也是打破這個僵局的關鍵！
    沒錯，他們來自華夏，而非蘇陌茴記憶中的大夏！
    但誰又知道，其實.....蘇陌茴也是來自華夏呢？他們都不清楚，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天道點了點頭，也在衡量著什麽，心中想讓他回去的打算更少了些：“為師明白，你放手去做便是。”
    “這最後一世，你也不該來的。”沈家安咽下最後一口沒有籽的山楂，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哦...”湛清笑笑，一手環胸一手摸著下巴，發出靈魂一問：“老祖都沒有說我呢...那咋啦？!”
    多年不用的梗突然襲來，沈家安眉頭一跳，按下了想衝上去把對方的小臉揉到變形的衝動，歎了口氣，“別搞....”
    想了又想，他腦海裏閃過一件事，又添了一句：“之前的那個玉佩，多謝小師妹了。”
    公羊湛清知道沈家安說的是什麽，隨即擺了擺手，一副不關姐的事兒的樣子：“那本來就是你的力量，碰巧那會兒你的記憶和力量還沒解封，我就是順手的事兒...”
    年初在第一大陸的時候，湛清無意間發現了沈家安腰間隨身帶著的一塊玉佩中，似乎蘊藏著無限的力量，對九重天本就熟悉的她，也能感知到神力的波動。
    剛好那會兒她的記憶和力量正在逐漸恢複，就順手把這玉佩上的禁錮給解開了。
    不過這是個小事兒，倒也不值得過多的贅述。
    但也就因為這個，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就像是在卡爾帝國突破的時候，硬生生地挨了道雷劫也毫發無損，甚至是在落地第二大陸的時候那番經曆，若沒有這玉佩的力量護著，任憑畢方鳥拚死救他，那一口氣也撐不到鄭亭撿到他。
    沈家安總能在意外之災中，死裏逃生...
    對了，這段時間他的運氣也格外好，許是自己的師父良心發現，好到就連畢方鳥都感受到了他體內的朱雀力量波動，連帶著自己的神力一再突破。
    如果蘇陌茴的係統現在出現，那...如今的畢方鳥則是遠古神獸的類別，要比上古神獸還多了一個世紀的神力儲存。
    對於這個玉佩，沈家安的心思是複雜的。
    記憶中，這個玉佩陪伴了他一百零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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